第45章 把自己玩脱了
谈知义被骂得措手不及。
当然没有骂回去,跟一个醉鬼掰扯到天亮恐怕都分不出胜负,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着实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倒是真。
谈知义没把手机给她,多少是不放心她的状态,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分明跟在自己身后,一回头,总觉得摇摇欲坠要往前摔跟头。
前方驶来一辆超跑,看见了人,一点速度没减,车前灯打得很亮。
谈知义眉头一皱,顿下脚步,不放心回身走了两步,不由分说轻扣林初的手腕,将她护到自己的里侧。
林初没料到他杀个回马枪,跌跌撞撞,直往他身上蹭。
她的鼻头还是撞上了他肌肉线条优美的肩线,疼得泪花盈盈,她用一只手揉揉被撞得生疼的鼻尖,轻声抱怨:“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下?”
谈知义莫名,怕她被撞回身护了一下,还护出脾气来了。
他失笑,居高临下望着她。
脸上真就一副责怪的表情,他没来得及细看,跑车的车灯亮得愈发诡异,这是开了远光灯故意在闪他们。
把林初眼睛照疼了,跟猫似的懒洋洋眯着一条线,埋头直往谈知义胸前贴。
谈知义看了一眼车牌,记下了。
身前的人嘴里还在不依不饶,甚至拿那只自由的手推搡了他一下,很是委屈的样子:“鼻子撞歪了,你要负责带我去整容!”
这就是所谓的酒醉前后的反差感?
上次明明不这样,喝了酒之后表现挺正常的。
现在想想,他有些后怕,当时为了惩罚她,让她一个人在深夜打车到酒店找他。
今晚的林初,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有着年轻女孩子的鲜活明亮,有天生的小脾气,还有……
一个女朋友对男朋友表现出来的娇嗔痴和掌控欲。
他现在很怀疑闻宴启那句没喝多少的真实性。
电梯一路上行,林初告诫自己,千万别开口,毕竟祸从口出。
她的嘴巴已经脱离了大脑,每说一句的杀伤力都相当于扔出一颗雷。
她担心惹急眼了谈知义,他能让自己露宿街头去。
所以,进了套房,谈知义问她话,她一律用摇头代替。
“喝了多少?”
“吃粒解酒药?”
“舒服点了?”
“能自己洗澡吗?”
林初中招了。
老奸巨滑的谈知义,要拿捏区区一个菜鸟级别的林初,在他这儿太不值一提了。
林初想找补回来,谈知义没给第二次机会。
他帮林初放好洗澡水,喊她进去先刷牙洗脸。
盯着她做完这些,他一点不含糊,让她脱衣服。
林初死活不肯,还是要脸,表示可以自己来没问题。
谈知义将信将疑,没有逼她太紧,就让门虚掩着,叮嘱她别锁门,他不会进去打扰,就怕万一她摔着叫不到人。
林初听了不高兴:“你不能盼我点好?”
谈知义大开眼界,一时分不清她是在借酒发挥还是酒根本没醒,因为脸上的表情过于真实自然,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演。
“不盼你好你都不会出现在这里。”谈知义不想继续吃哑巴亏了,回了一句,看她还能牛成什么样。
倒真没让他失望,她硬气得很:“行,那我走!”脖子一梗,咬牙切齿说着,却是那么顽皮可爱。
这下谈知义算是看懂了,丫就是醉得不省人事呢。
二话不说,上下其手开始脱她衣服。
林初双手护得很好,不让他碰,最后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谈知义没辙,臭就臭吧,好言商量:“那明早洗,今晚你去睡客卧。”
“凭什么我睡客卧?要睡你去睡。”
原来在假哭呢,博取他的同情。
最后就真的没有洗成这个澡,她干脆利落起身,直接将自己扔在大床中央,倒头秒睡。
谈知义第一次涌现出把自己玩脱了的失控感。
他站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儿睡美人,睡颜清纯乖巧,睡姿如常,裹在被子里蜷成一只小虾米。
谈知义给她留了一盏柜灯,才去洗澡。
最后他决定去睡客卧,并不太想和一个没有洗澡的醉鬼同睡一张床,影响他睡眠质量。
就算如此,他仍然一整夜没怎么合眼。
中东土豪半夜找他谈生意,谈得差不多开始聊人生。
聊得他怀疑人生,好说歹说要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相处,他总不好说自己对他们国家的宗教没有好感吧,只好婉转说自己只是个贪财好色之徒,配不上令妹。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了。
他起身坐到露台上去吹了会儿风,顺便抽支烟。
抽完,他去看了林初一眼,被子蹬在地上,短袖卷到了腰腹以上,微微弓着身子,露出一截细腻的背。
谈知义不想管她,脚步不听使唤,上前捡起被子替她盖上。
皱着眉,伸手凭感觉将她卷起的衣服拉下,整个行为十分君子。
林初睡得特别好,她六点不到幽幽转醒,躺在被窝里串联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盯着眼熟的天花板拼命回忆。
但她的记忆到现场乐队那一句“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就宣告结束了,以至于,她根本无从知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张床上。
昨晚,谈知义亲口在电话里说自己不会去的。
总之,跟谈知义沾边的剧情,她一概断片了。
多想无益,她挣扎着起床,才意识到身侧空无一人。
她抓了抓头发,低头,看见衣裤完整,袜子都穿得好好的。
之前是谁怪她穿着牛仔裤和袜子睡不好觉来着,男人啊,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林初赶紧钻进浴室去洗漱一番,顺便把身上的衣服丢进洗衣箱,调了快速洗烘模式,又在柜子里找到一次性内裤。
上次之后,这里又多了一些女性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吹干头发,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附近有个地铁站,到她学校需要换乘一辆,时间上有些赶,但也来得及。
实在不行,只能费点钱打车了,总比迟到来得好。
离开前,林初把睡过的床单被套全部扔进了洗衣机,调了浸泡模式。
她第一次在清早这样匆忙,都来不及坐下好好吃早饭。
她正要悄无声息离开,走出卧室,穿过廊厅,只见谈知义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等她。
他听见动静,眼神扫过去,喜怒不辨,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打包的餐点。
很平常的动作,发生在他身上,总感觉哪里显得违和。
林初怔愣站在原地。
而经历过昨晚的落差,以及通宵达旦未成眠,谈知义多余的耐心所剩无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