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织女本该配神女
宫宴散尽,内务府的奴才和圆明园的都还是非常有眼力劲。
红莲水榭仍然给刘华留着,没有让其他人居住。
月光着实皎洁,如往年一样,驾一叶扁舟,游亍瓣瓣荷花之上。
刘华与安陵容两人之间有一个乌木小桌,上面是凤仙花汁子。
刘华伸出手,安陵容用特制的小刷子,慢慢将汁水刷上去。
这是七夕特有的习俗,说是刷完了以后会变得心灵手巧,只可惜刘华不会刺绣,恐怕是辜负了安陵容这番心意。
乌篷船渐渐移到一处亭子上,早就有人摆好了香案。
月光映照之下,一堆果子以及叠有半臂长的胭脂。
安陵容将一大束,刚采好的荷花插在冰裂瓷瓶上。
小云子连忙让人搬来软垫,刘华早就摘下了护甲,为了涂指甲方便。
而安陵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带护甲,甚至还稀少剪了指甲,就是为了有大用。
\两位娘娘,快快拜拜织女。默祷许愿,凡间女儿家多拜这个,渴望有一个与自己情真意切的夫君呢。\
刘华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谁想让一个偷看自己洗澡,拿走衣服的夫君?
而今,安陵容所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心肯定是诚了一些。
见刘华只拜了一拜,不禁发问:\平常都是要拜许多拜的,为什么姐姐只拜一拜?\
刘华甚是揶揄的说道:\我想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偷自己衣服,让强制自己留下来生孩子的夫君。\
安陵容今日硬气的一回,刚好读到了这个典故,再不是刚进宫的睁眼瞎。
\姐姐,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据我所知,《太平御览》引《纬书》的版本。牵牛为了娶织女,向天帝借了两万钱,因为没有还钱才被发配至菅室。
牵牛星管关梁,织女星管瓜果,两人一直不离不弃。”
刘华的大脑瓜被知识充斥着,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解释。
搞半天是借贷来的彩礼,结果还不上彩礼,被发配了。
\那岂不是织女要和他一起还钱?\
刘华刚说完,安陵容开怀大笑,甚至不小心漏了原音。
\这天底下的情事,只要愿意就好,他们两个都是神仙,谁还能强迫谁?\
安陵容握紧刘华的手,与他携手在这神像前拜了三拜。
东篱神色复杂,这哪是拜神像,分明是拜天地高堂。
两人闭上眼睛许愿,清凉的夏风吹过,双手交错之间热气却怎么也散不开。
\愿夙愿即成,计划无忧。\
\求她不离不弃,生生世世,至死方休。\
东篱迅速从芃芃手上接过做好的乞巧饼,再不打断今日这么多人,两人的浓情蜜意,可再也保不住了。
\采菊悠然还不快把娘娘们扶起来,跪这么久了,膝盖也受不住。
等一下又要放一轮烟花,还是去乌篷船吧,这荷花掩着烟花就是好看,也只有娘娘们才会享受。\
摇摇晃晃的乌篷船,船夫早就乘着另一个小舟远远划开了,只要刘华在船中挥一挥帕子,就会再度回来。
乌篷船很大,能容得下安陵容和刘华躺着,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桌子。
但又很小,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跳动的心脏与不稳的呼吸。
夜色朦胧,烟花乍响。
刘华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盒子,不经意拿到手上把玩,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那么大个蜘蛛?\
安陵容面色一肃,拔下一根簪子,向桌子上一刺,这只蜘蛛便一命归西了。
刘华不经意抹了抹鼻子,十分的尴尬。明明在南方看过鞋底大的蜘蛛,现在看到一个大拇指盖的都要害怕。
真是有些丢脸,破坏了现在的气氛。
\ 内务府是怎么当差的?这喜蛛竟然选了这么大个。”
刘华跟着安陵容附和地嘟囔道:\的确,第二天是看网密不密,才看巧不巧的。
怎么那么大个,对别人也太不公平了,这么大个织的网肯定多。\
\看来是有人讨好姐姐,让姐姐的蛛网最多,所以才选那么大个蜘蛛。
反正后宫里,哪个妃子会真的把它捧出来看,只是让奴才们看一眼罢了。\
安陵容给刘怀行云流水的露了一部分茶艺,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抚道。
伸伸手指从尾椎骨慢慢向上,不由得泛起一抹酥痒。
用嘴叼起一块乞巧饼,眼神示意刘华。
刘华支开人,就是为了这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会拒绝?
双唇轻微摩梭,都印上了不同色号的口脂。
\穿针吧?”
刘华急不可耐地询问道:\必须要把所有的流程都过一遍吗?现在也不太亮,在光线暗的地方穿针不好。”
\姐姐,为何如此着急?\
安陵容扒下她另一根白玉簪子,挑开了刘华的衣带。
夏日的凉风吹来,伴随着灵犀香的气息冲入鼻尖,刘华全身不经意的颤抖一下。
而末让她反应过来,另一阵香味便充满了她的全身。
\姐姐怕冷,抱着我就不冷了。”
两人的心脏紧紧贴在一处,各自都能感受到那蓬勃的声音。
安陵容也确实是厉害,全身靠在刘华的同时,还能轻松的穿了有三个孔的针。
\今日所有的都做完了,织女牵牛可以保佑我们。\
安陵容哟哟的声音响起,刘华倒觉得有些不可靠,毕竟拜神先要拜个比较真实可靠的。
\这织女和牵牛又不是月老。\
\姐姐,现在我们不能一起去拜月老。要不然我也不会拜这织女与牵牛。”
刘华思绪翻飞,没有破除最大危险之前,确实不敢。
安陵容哈哈一笑,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今天咱们皇上还搞了一招为牛庆生。那牛角上还挂了许多各色的花呢,听说是老黄牛给牛郎和织女们搭线搭的辛苦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版本。
不过我们没有去看这条牛,那竟然也是做不成牛郎和织女了。
今日是我穿的线,我是织女。姐姐,有些仙龙托龙,未卜先知时疫的事情,可是神女。
神女和织女未必不能相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门当户对了。”
半个时辰之后,船上有浅浅哭声传来,只不过在烟花之下,非常的不起眼。
更不用说蝉鸣,蛙叫,鲤鱼的跳跃声,掩过了这情爱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