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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木梳寻真情

“她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样的人呢?”宋君君坐在梳妆台前,攥着梳子,失魂落魄。

是与不是,想必太子都是不知情的。那她也不能跑到太子跟前,直接问他,你娘是不是穿越者吧?

这到时候要和太子解释何为穿越者,可这听起来,不就像是在问太子,皇后是否被换了魂魄吗?

纠结之下,宋君君将梳子放回到原处,转身欲走,却还是折返回来,带走了这把梳子。

下楼后,她想着,不告而拿了人家的东西,好歹也要当面和人说一声吧。

于是,宋君君便老老实实地待在正殿,一边等候太子回返,一边想着要梳子的借口。

一直等到日斜西山了,宋君君都昏昏欲睡了,太子才回到正殿。

一抹淡香向鼻尖袭来,宋君君恍惚间睁眼。太子正跪坐在她身边。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不是说你若是累了,便可去歇息吗?何必守在这里?”太子说着,拍了拍宋君君,没等她回应,便瞥见了宋君君手里攥着的木梳。

“我……这个能不能,先放在我这儿……”宋君君看到了太子的视线,紧了紧手中的梳子,支吾道。

太子没说拒绝,也没说答应,只是问宋君君为什么。

“嗯……就……它用着很顺手……我就很喜欢它……你把它借给我吧,我不会弄丢的。我用十万两黄金起誓,弄丢了,我赔你十万两!”宋君君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还竖起手指,信誓旦旦。

“我知道这是你母后的遗物,但是……但是我真是第一眼就很喜欢这把梳子,要不,就借我一段时间吧?”

宋君君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就是觉得,不能把这么一个带有现代印迹的梳子,放回到梳妆台前。

太子回来之前,她就旁敲侧击问过慎独。

慎独说,无忧宫的一花一草太子都异常珍视,打理收拾都不假外人之手,二楼都是命他们兄弟两人负责,甚至太子自己,有空了,便会亲自侍弄园子里的花草。

这么一看,太子对自己母后的东西必定看重,不可能轻易地就送给她,于是她才说,能否“借”给她。

“借?”太子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借多久呢?何时还呢?”

“额这个嘛……”

“要不就借到你嫁进东宫之前吧?”太子饶有趣味地盯着宋君君,憋不住地想笑。

宋君君皱了皱眉,听说,她和太子的婚期定在了明年开春,若是中间有意外,也许又会延后。

思索片刻,宋君君便忙不迭地点头,脆生生地回应道:

“好!”

说完,宋君君揣了木梳,起身便要告退。

“从刚睁眼到现在,我就没吃东西,我现在去吃!”

说着,她提起裙摆,便朝外奔去。

太子望着宋君君扬长而去的背影,满脸漾着笑意。

“殿下,那梳子可是皇后娘娘留下的。”慎孤站在殿门口,对太子道。

母亲的遗物就这么被人拿走了,太子竟还笑得如此开心,慎孤慎独两人十分费解。

太子摇了摇头,并未作答。他脑中响起的,是母后曾对他说过的话:

“母后不知能否见到你婚配……若是日后,有人看了第一眼便喜欢这把梳子,说什么也要向你求这把梳子,那么,这个人,她就一定是你命定的爱人。她会助你,完成母后未竞的事……”

说这话时,母后的手上,正雕刻着那把梳子上的花纹……

那个人,就是宋君君吗?

即便不是,他也会努力向她靠近,这不是为了苍生,而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也不知道是何时,他竟有些放不下这个鲜活的女郎。

也许一切,早已命定……

太子的心意一日比一日确定,而宋君君并不知内情,只是被那木梳惹得心烦意乱。

若是大齐还有其他穿越者,那她该如何找到他们?他们也是同她一般,背负着押上了整个虚拟世界的任务吗?

毕竟,她这头的任务,如果完不成,那便会连累整个世界化为齑粉的呀。

这些问题困扰了宋君君一整个忌月,太子每每问起,她还要扯谎来应付。

可怜她背负着多个任务,如今又被困在了无忧宫,宫外的事儿,她也一概不知。

偶尔宋煦明带了文鑫过来,一问起才知,嵘王夫妇这一个月都住在郊外的别院里,且二人竟然带着世子同游郊外湖心亭赏雪。

这可得了,那二人感情修复了?那她前面的功夫,岂不是都白做了?

太子又如何看不出她心不在焉呢。只是他也事务繁多,便以为宋君君是待腻了无忧宫,迫不及待要回家。

可是休沐的日子,放宋君君出宫,她却不愿动身,只是总坐在院子里,盯着那把木梳看,偶尔都忘记了要吃饭。

嵘王夫妇都住在别院了,她就算休沐时回去宋府,这短短一天之内,也做不了什么事情。若是出城找嵘王妃,回来时耽误了进城的时间,反而节外生枝。

终于,时光在大雪之中一点一点流逝,忌月就要结束了。

膳厅里,太子和君君对坐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今年雪下得早一些,但所幸还不算很冷。想必来年百姓有个好收成。”太子看了看外头的大雪说。声音轻柔像外头飘飞的雪花一般。

宋君君也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雪,雪已经厚得能没过她的脚面了。

“已经冬月二十了。”宋君君感慨道。仿佛她住进无忧宫守丧,第一夜挪动床榻的事发生在昨天一般。

“明日,忌月便结束了。今夜你便可回家了。”太子说着,亲自给宋君君盛了一碗汤,语气似有不舍。

“多吃点儿。这一个月,你仿佛都瘦了。进得也不香。忌月的膳食,确实清淡……”

宋君君含着一大口米饭,嚼到一半,连忙接过太子递来的汤,又喝了一大口。

她想不通自己是哪里流露出吃不下饭的样子了。心烦意乱是真的,但肚饿得吃饭,那也是真真切切的呀。

“是清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油腥啊。我觉得我吃得挺好的啊。不过是清淡,又是冬天,待着少动弹,自然吃得也少……”

马上就能出宫一心一意“搞事业”了,平时不说,但眼前这顿饭,宋君君是觉得自己吃得是真香。

“还犟嘴。煦明说你一顿吃高兴了都能吃二十个烤乳鸽,怎么在无忧宫,没见你吃这么多?”太子头也不抬,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宋君君听了差点呛到。

“什么二十个?!宋煦明胡说八道呢……”宋君君撅了撅嘴,嘟囔着:

“明明是十九个!我最多吃过十九个!”

太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十九个,这不也是快二十了吗?”

“这不一样!”宋君君执意纠正,“十九便是十九。少一个、少一只翅膀,那都是十九!差一分一毫都不算二十的!再说了,烤乳鸽才多大,宫里这饭、这糕点,多实?我可吃不了这么些……”

“好,十九便十九。”太子笑着点点头,像哄孩子一般,又给君君添上汤,“便再来一碗汤如何?吃饱了,好睡觉……”

“吃饱了好睡觉”是宋君君的口头禅,她在家夜里喂猪时也是这么哄小猪的。突然被太子拿来说,她倒是又好气又好笑了。

“你才是小猪呢!”宋君君扁嘴道。

太子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笑嘻嘻道:“好,那我也是,行了吧?”

二人嬉笑着,一顿饭吃的欢喜得很。门外的慎孤慎独听了都心中欣喜。他们还未成亲,二人也都未明确地向对方表明过心迹,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竟如一家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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