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吵架冷战
东西六宫嫔妃走后,殿内只剩了郑淑宁和傅君意两个人。
郑淑宁闭了闭眼,这种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能让傅君意同意太后所说的。
绝不能让庄妃继续留在宫里。
她只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和庄妃的梁子已经结下了,留庄妃在宫里,后患无穷,郑淑宁不想再受到暗算。
更何况她有了身孕,还得为孩子着想,不能让他降生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下,谋害了自己,庄妃想这样安然退场,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她得让傅君意做出对她有利的选择,否则她这一场筹谋就落空了。
郑淑宁眼中含泪,凄然道:“皇上打算同意太后娘娘的提议了吗?”
傅君意转身,看见郑淑宁满身落寞的坐在那里,周围有化不开的哀婉。
他艰涩道:“母后这般极力劝阻,朕也不好直接拒绝。不过,阿宁,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郑淑宁怆然一笑,泪珠跟不要命一样的落下来,她今晚哭了许多次,眼眶都已经微微红肿。
傅君意抬手想要给她擦去眼泪,被她偏脸躲过了。
郑淑宁哭得语不成声:“皇上说的满意的结果,不过就是让庄妃在建章宫里礼佛两年,两年一过,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庄妃,这件事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轻揭过而已,可是对于嫔妾而言,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傅君意深吸一口气,看着这样的郑淑宁,他觉得五脏六腑都搅作一团,痛的不敢呼吸,进宫以来,他从来没看过她这么伤心过。
他低下声音来,解释道:“阿宁,不是这个样子的,朕会给她惩罚,让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郑淑宁捂着耳朵崩溃道:“可是她依旧在宫里,一想到这里,嫔妾就接受不了,皇上总是在顾忌,可有想过嫔妾的心情。”
傅君意抿唇不语,这话他没法反驳,他确实在顾忌。
太后刚刚所说的确实有理,如果他把庄妃废为庶人,庄国公必然不答应,也会寒了拥立他为皇帝那群老臣的心。
这正是让傅君意最为苦恼的地方。
前朝与后宫相连接,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若是为了前朝而委屈郑淑宁,他自己就不答应。
若是为了给郑淑宁一个满意的结果,势必步履艰难。
见傅君意沉默,郑淑宁像是极其伤心,“所以呢,皇上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哄骗嫔妾的吗?嫔妾的性命在皇上眼里就这么微不足道吗?既然如此,那皇上想怎么处置庄妃都可以。”
傅君意眸光暗了暗了,似乎因为郑淑宁的这些话极为恼怒,第一次对郑淑宁说了重话,他沉声道:“阿宁,别让朕生气。”
这还是郑淑宁第一次见傅君意如此这般对她。
是啊,她进宫的一年里傅君意对她百般呵护,宠爱有加,还没有语气冷淡至此的时候。
郑淑宁垂下眼眸,仅仅是一个庄妃就让他这样对她了吗。
她是高估了在他心里的位置。
哪怕她现在怀着身孕。
但郑淑宁不想退步,有一就有二,这一次放过了庄妃,那下一次呢,又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放过其她人了。
似是心灰意冷,郑淑宁表情暗淡,眼神毫无生气,极度伤心的样子,她万念俱灰道:“天色不早了,皇上回去歇息吧。”
傅君意不敢置信,这是要赶他走吗?
他皱着眉,眼神里带着丝懊恼,他知道刚刚话有些重了。
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可是郑淑宁说的那些实在有点让他生气和伤心。
这一年来,他对她怎么样,难道她感受不到吗?
说了这些话来气他,所以他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傅君意想开口哄一下她,没想到郑淑宁和衣躺下,盖着被子转身向里,一下子让傅君意无话可说。
傅君意脾气也有些上来,他站起来,替郑淑宁掖好被角,声音毫无感情:“那你好好休息,改天…朕再来看你。”
郑淑宁听着他踏出殿的声音,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划下,她有些莫名其妙。
慌乱的擦干眼泪,努力闭着眼想让自己睡着,不想这些烦心的事。
脑子总是不受控,一遍遍回放刚才傅君意凶她的画面,郑淑宁觉得全身烦躁不堪,脑子乱心也烦。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会如此崩溃,郑淑宁想了想也许是她怀孕身孕的缘故。
只是今夜注定无眠了。
***
傅君意浑身冷意的出了长乐宫的门。
海全顺有些摸不着头脑,明贵嫔怀有身孕,今日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不留在长乐宫安慰一下她吗?
怎的,皇上居然要回宫。
在傅君意面前伺候多年,海全顺一眼就看出他面色不佳。
也不出触他的霉头,高喊一声:“起轿回宫。”
回到太极宫,傅君意大步跨进殿中,身上的寒意吓得伺候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海全顺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在长乐宫不痛快了,只是不知道这两位主子发生了什么。
这也不是他能管的事。
海全顺招来两个御前宫女,小声道:“你去御膳房拿点膳食,皇上到现在还没用膳呢。”
那两个宫女行了一礼就立马去了。
一刻钟后,端来一碗散发着香味的小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碟点心。
海全顺示意她们跟在他身后,悄悄的进了殿。
傅君意正坐在书案后边,脸色发青,目光冰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见有人进来,他眸光一沉,拿起书桌上的奏折砸向海全顺:“滚出去!”
海全顺猝不及防被砸到,帽子都歪了,他哎呦了一声,连忙给后面两个宫女打手势,让她们先出去。
没想到皇上生了这么大的气,海全顺皱着苦脸出去。
傅君意的重重吐出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愤怒。
郑淑宁赶他走,他确实生气。
只是一想起来郑淑宁最后那个失望而冰冷的目光,他心里还有抑制不住的恐慌和无措。
太极宫的灯极晚才灭下,直至子时傅君意才起身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