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产和凶手

自有小太监飞奔着去请太医过来，马佳氏也被抬去了东耳房。

出了这档子事再加上康熙发了火，大殿里一时间噤若寒蝉。

这喜庆的日子见了血多晦气啊，谁知道太皇太后不高兴了会怎样责罚？马佳氏庶妃又能不能母子平安？就算侥幸活命了，又会不会因此失宠呢？

茉雅奇觉得幕后黑手倒真是一箭三雕呀，过山风呀。

茉雅奇轻声安慰着受惊的孩子们，吩咐宫女贴身伺候看护着两个小孩儿。

她自己则是分心观察着大殿里的几十号人，想要找出是谁下的毒手。

特别留意那几个家里掌有兵权的后妃，尤其是汉军旗的李氏，董氏，镶红旗的王佳氏，这几位都是康熙目前的宠妃，宫里的风云人物。

掌心的刺痛拉回了走神的茉雅奇，太皇太后制止了皇后起身，将她唤到了身边扶着自己：

“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许动，不许叫喊，所有一切问题，自有皇帝处置。”

站在台阶上的太皇太后，看着大殿里做鹌鹑状的嫔妃们，在几个家世好又没有生育的嫔妃身上扫过，目光发寒：

“今个儿若是有人在哀家的好日子里乱搅和，找不痛快，那你最好把尾巴藏好了，要是被哀家抓到了，哼～”

见听到她的冷哼声，大殿里跪倒一片：

“卑妾不敢。”

很快小太监就带着额头冒汗的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小跑进了东耳房。

刚要对着康熙跪下，就被他不耐烦的打断了：

“快去瞧瞧马佳庶妃，朕要你确保她们母子平安。”

“嗻，臣遵旨。”

这时候茉雅奇也扶着太皇太后进了耳房，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只有马佳氏低低的痛呼声。

孙之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快步走到了到了马佳氏躺着的罗汉塌前跪下诊脉。

将手指搭在马佳氏已经盖了丝帕的手腕上，孙之鼎感觉自己摸的不是脉搏，这脉象乱的像是在弹琴呐。

“孙之鼎，马佳庶妃到底是怎样了？”

康熙见马佳氏脸色苍白，意识都有些不清了，焦急不已。

额头上已经是豆大汗珠的孙之鼎心里暗自叫苦，怎么偏就让他赶上了这些污糟事儿。

从地上转了个身对着康熙拱手回话：

“启禀皇上，根据脉搏上看马佳庶妃像是食用了寒凉之物，导致的出血。”

额上的汗珠流进了眼睛里，孙之鼎也不敢动手去擦，竭力忍着酸疼的眼睛，跪趴在地上：

“还请皇上定夺，马佳庶妃怕是要生了。”

耳房门口响起皇后沉稳的声音：

“皇祖母，皇上，妾身有话说”

挺着个大肚子的皇后娘娘被贴身宫女扶着小心的走到太皇太后跟前儿，端庄大气的沉稳笑道：

“皇祖母，皇上，女子生产多有污秽，未免冲撞了皇祖母的好日子，还是把马佳庶妃抬回钟粹宫的好。”

瞧着两位大佬的面色没有改变，皇后娘娘皱了皱鼻子，飞快的用锦帕自鼻前划过，声音清澈：

“孙媳已经让德顺准备好了软轿，也命人传话准备好热水和稳婆了。

也让太医院里擅长妇科和小儿科的御医在那候着了，定能保马佳庶妃母子平安的。”

康熙拧眉想了想，拉起皇后的手，一脸夫复何求的笑容：

“还是你想的周到，赵昌你叫上人小心着将马佳庶妃护送过去，孙之鼎也跟着去。”

性命攸关时刻，宫里人的速度自是不慢的，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把马佳氏送回了她住的偏殿当中。

早就准备好的稳婆已经在产房里等她了，产房里马佳氏痛苦的呼喊声一阵儿一阵儿的传出来，听得未生育过的年轻嫔妃们脸色发白。

特别是一盆盆的热水送进去，变成血水端出来，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产房门外都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皇后不适的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一副竭力忍着要吐的样子。

太皇太后看着她挺着的大肚子，又看了看里外挤在一起的妃嫔们，开口说道：

“皇后先回宫吧，产房血气重，小心吓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这里有哀家看着。”

皇后脸色发白，竭力忍着要吐的欲望，微颤着身子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孙媳失礼了，多谢皇祖母体恤。”

又向太后和康熙行了一礼，由贴身宫女扶着回了自己的坤宁宫。

已经有机灵的小太监搬了椅子过来，太皇太后威严的坐了下来，目不斜视的看着产房，招呼着康熙道：

“玄烨啊，这里就交给皇祖母了，你去忙别的吧。非常时期，宫里可不能乱了。”

听着马佳氏惨烈的痛呼声，产房外面的康熙脸色铁青，呼吸急促的扫了一圈的后妃，冷声道：

“赵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要是没个明目，你也别回来了。”

“嗻，奴才遵命。”

赵昌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带着人先去了慈宁宫大殿，宴席的摆设还在，他留下的人小跑着到了跟前儿：

“赵公公，小的都查过了，有问题的器具都送到周太医那里了。

有问题的人也抓了几个，您看看吧。”

小太监一脸难色的将赵昌领到了大殿的一处角落里，那里有三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宫女太监。

嘴里塞着手帕，一脸惊恐的挣扎着，见到赵昌来了，一个小太监竟直接吓尿了。

“来喜啊，将这几个贱皮子送到慎刑司去，咱家好好招呼招呼他们。”

很快就有小太监拖起地上不停挣扎的三人消失不见。

赵昌走到马佳氏摔倒的地方，看着金砖上的暗金色血迹，伸出手沾了点血迹闻了闻，眉头微皱的嫌弃道：

“血的味道还是那么讨厌啊。”

不提赵昌这边怎么严刑拷打，找寻幕后黑手。

产房外面的康熙和太皇太后他们也要沉不住气了，马佳氏的痛呼声已经从刚开始的惨烈高亢到现在的低沉嘶哑，除了一股子的血腥味儿，别的啥都没有了。

康熙铁青着脸问着太医院正使：

“孙之鼎，马佳庶妃到底怎么样了？她这都四胎了，可是因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原因？”

孙之鼎擦了擦汗水，跪倒在地：

“回皇上的话，马佳庶妃已经喝了催产药了，再等等药效散开，想来就能生出来了。”

果然一盏茶后，产房里传来一阵儿微弱的婴儿哭声儿，外面等候着的人皆面带喜色的伸长了脖子。

很快稳婆脸色发白的抱着个襁褓出来了，颤声道：

“奴婢给皇上道喜了，马佳庶妃生了个皇～皇子，母子平安。”

“好，好，赏。”

又得了一个儿子，还是母子平安，康熙高兴极了，大手一挥赏了整个钟粹宫三个月例银，喜的宫人们跪地谢恩，气氛堪比过年。

茉雅奇却是注意到抱着孩子的稳婆在不住的发抖，这一会儿的功夫都已经隐隐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