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不知所起,思念成河
“墨如风,我来了,你听到我叫你就答应我一下。”旺财一边在空中缓缓下降,一边大声呼唤着。厉无霜早就知道旺财是一条非比寻常的狗,她稳稳地坐在旺财背上,高举火把,在火光中欣赏着暗夜中的群山。山谷里的风吹拂着厉无霜的秀发,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害怕,她的心里充满了刺激的快感和神奇的新鲜感,在皇宫里长大的她,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骑着狗在空中飞。
旺财熟悉地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墨如风,天快亮了,天边已经露出来了第一抹晨曦。墨如风睁开眼睛,他发现怀抱里的小金猫又变成了黄衫女子的人形。他轻轻地拍拍黄衫女子的后背。
“嗨!小金猫,你醒醒,我家旺财来接我了,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吗?”墨如风轻声对怀抱里的黄衫女子说。
黄衫女子从墨如风怀抱里挣脱出来。山洞里光线很暗,仍然可以看到女子绯红的脸。
“墨如风,时间到了,你该回家了。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走,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只猫妖。而且是刚刚丢了一条命的猫妖。我要在这迷雾森林里静心修炼才能恢复好元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燕飞云。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燕飞云认真地对墨如风说。
“燕飞云,这个名字真好听。我怎样才能再见到你,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你睡了几天几夜,刚一醒来就要走吗?”墨如风一想到要和小金猫分开,心里莫名的不舍。他抓住燕飞云的一双小手,舍不得放开。
燕飞云从脖颈上取下一个金黄色的项圈,项圈上还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
“这个给你,你想我的时候,或者你有危险的时候,你摸着铃铛叫三声我的名字,一个时辰内我会出现。”燕飞云说着,把金色的项圈贴身挂到墨如风的脖颈上。
“燕飞云,为什么这个项圈我觉得如此熟悉。我好像见过它。”墨如风有些好奇地问燕飞云。
“墨如风,其实这个项圈本应属于你的,现在好了,终于物归原主了。只不过我戴了很多年未曾取下,它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所以用它可以召唤我。”燕飞云说完这些话,又幻化成了小金猫的模样。
墨如风伸出手去抱小金猫模样的燕飞云,这一次,他抱了个空。小金猫嗖地一下溜到了洞口,它扭过头对着墨如风又“喵”了一下,就消失在墨如风视线中了。
“小金猫,燕飞云,别走。”墨如风冲出洞口大声地叫。他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他迫不及待得想要找回来。
“墨如风,不好,有妖气。”旺财驮着厉无霜已经来到了洞口。
“如风,终于找到你了。”厉无霜激动的冲到墨如风面前,抱紧他。
“哦!墨如风,我的主人,你别忙着和厉姑娘卿卿我我。你身上有妖气,快点告诉我,妖怪往哪里跑了?这妖怪吸食你阳气,我要抓住它,吸尽它的修为,看它还怎么害人。”旺财看见厉无霜抱着墨如风一脸醋意地汪汪大叫。
“旺财,没有什么妖怪,是我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崖洞之下。”墨如风推开厉无霜对旺财说。
“哦!墨如风,我的主人,看你一脸萎靡之色,定是妖怪吸食了你的阳气。不然为什么七天了,你为什么你不用梅花凌云步上崖,返回营帐。”旺财不依不饶地问墨如风。
“闭嘴,我都说了没有什么妖,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墨如风一脸怒气地对旺财吼。
“墨如风,我们千辛万苦来救你,你不感动吗?啍!”旺财难掩心里失望,低下头。
“好了,你们别吵了,快点回去了。再晚,皇上就要起架回宫了。”厉无霜开始劝导一人一狗的争吵。
“厉无霜,你扶着墨如风,你们一起踩着梅花凌云步上崖。”旺财冲着厉无霜“汪汪”几声后,独自踏步腾空上崖而去了。
厉无霜虽然听不懂狗语,但也懂狗意了。她搀扶着墨如风,一起脚踩梅花凌云步,紧随旺财腾空上崖了。
历经生死劫难,墨如风重回燕王府,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每一个夜晚,他的手都在抚摸着脖颈上那个金色的项圈,他控制住自己叫出“燕飞云”三个字的冲动。
每一个清晨,梅花站桩三心二意。掉桩下来是常事。
不思茶饭,夜不能寐,思念成河。墨如风再也无法忘记一见钟情的小金猫,他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曾经对自己舍命相救的燕飞云。
二皇子的寝宫内,墨如雷对着铜镜,仔细看着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
已经七天了,在迷雾森林里,被一只小金猫抓破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他想起来就后怕。狩猎那天,暗中追踪四皇子燕王。
当他朝着燕王射出那支箭的同时,他的心里就开始后悔了。所幸的是,自己的皇弟墨如风并未中箭,而且跌下万丈悬崖还能生还。燕王一定不是普通皇家子弟,他定有神灵庇佑。他身边的边只叫旺财的狗和迷雾森林里的小金猫都可以为他马首是瞻。自己只是个凡夫俗子,在宫中有没有任何势力,再也不能和四皇子为敌。弑兄会遭报应的,自己脸上这猫爪伤还不知何时能好。
墨如雷心中忐忑不安,脸上的伤痕时刻提醒他曾经暗伤过自己的皇弟,如今皇弟完好无损地回到皇宫中,会不会向父王告发自己?
思前想后,墨如雷做了一个决定。向父王坦白,请求父王的宽恕。与其胆战心惊心怀愧疚度日如年,不如坦坦荡荡向父王和四皇弟,承认自己过错。最坏的结果也许会和大哥一样,落得个发配燕州的下场,但是起码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景帝的安合殿内,烛火通明,勤勉的皇帝正在熬夜批阅奏章。玉溪公公在一旁候着。
殿外传来二皇子求见的通报。玉溪公公小声地对景帝秉报:“皇上,二皇子求见,见还是不见?”
“雷儿终于来见我了,当然要见。”景帝头也未抬,仍在批阅奏章,嘴角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
“皇上,前日三皇子求见,在殿门前跪等了三个时辰,都未能得见皇上一面。难道定今日是这二皇子来得正是时候,碰上了皇上心情大好?”玉溪公公有些不明白地问景帝。
“玉溪,你不懂,我等二皇子很久了,二皇子生性善良懦弱,他没有主见。只跟着大皇子,听大皇子的话,后来大皇子被发配燕州,他心中愤愤不平,一直因此对四皇子怀有怨气。这次狩猎。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之人。”景帝对玉溪公公说出了心里憋了很久的话。
“传二皇子墨如雷鄞见。”通报声从安合殿内由玉溪公公传给一个个侍卫,最终传到了殿门外等待叩首的二皇子墨如雷的耳中。他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地随着一名宦官走进了安合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