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侣鞋?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
一时间楼层熙攘,人声鼎沸。
陈竞帆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这他娘的晚自习能不能自愿报名,每天搁这坐三小时,玉臀梆硬!”
他在这抱怨,身旁的傅斯延却并无搭话,只是随意捞起两本书塞进书包,撑着桌角起身,“我走了。”
“别走啊,要不要去网吧?”陈竞帆背着空书包,故意凑过来:“我们一起。”
“离我远点。”傅斯延嫌弃地乜他一眼,“你自己去,我等人。”
“等人?谁啊?男的女的——啊”陈竞帆一拍脑袋,眼前一亮,“我都忘了这茬,等小周同学是吧,诶,延哥,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不想。”
说完,傅斯延长腿迈出教室后门,混入放学的人潮。
“······”
陈竞帆在原地,柯南似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三班都在考试,与其他班级的喧嚣嘈杂截然相反,安静地针落可闻。
傅斯延路过时余光注意到周嘉鱼又在睡觉。
教室里其他人都在埋头做题。
傅斯延没光明正大地等在教室门口,而是倚在长长檐廊的一根柱子上,单手撑着阳台,双腿交叉,随意懒散。
他低眸看手机,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脸上,长而密的睫毛扫下一叠阴影。
周嘉鱼从教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捏着双肩背包的带子,走上前,开口:“等很久了吗?我们走吧。”
傅斯延全神贯注地低头看手机,霍然抬头看见来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飞。
“你没事吧?”周嘉鱼问。
“没事。”傅斯延摇头,与她一道往外走,转了话题:“不是说要拖堂?”
“我提前交卷了。”
“我刚才经过时,看见你在睡觉。”
傅斯延单手抄在校服裤口袋里,手里还攥着手机,随口提了句。
周嘉鱼与他有大概半臂距离,听见这话,微微扭头仰眸:“嗯,我早就交卷了,后面就一直在睡。”
傅斯延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困,又觉得好像没什么立场。
周嘉鱼却接着说:“你今天早上应该听见了,我有睡眠障碍。”
傅斯延在心里点头,他刚才就在用手机搜【睡眠障碍是什么?】,然后女孩忽然出现,吓了一大跳。
他点头:“听见了一点,睡不着还是醒得早?”
“入睡困难。”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校门口。
校门口人声鼎沸,接送孩子的家长,卖烧烤夜宵的小摊小贩,鱼贯而出的各年级学生,来往络绎不绝的车辆。
傅斯延和周嘉鱼成了一道风景线。
学校风云人物和新来的转校生并排走在一起,而且傅斯延几次给她避开人群拥挤,微微向她那边倾斜身体,莫名的有种cp感。
肖一鸣坐在母亲的电动车后座,拿起手机,拍下了几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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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门口,崔西芬出来迎接。
“斯延,你的房间下午你妈妈给你整理好了,看看缺什么外婆找人给你添置。”
傅斯延道谢,便低头在玄关换鞋。
他注意到玄关处的三层鞋架,摆放了好几双一模一样的匡威低帮,颜色都是纯黑米白白。
而周嘉鱼脚上就是一双米白色的经典款。
这人······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傅斯延有点出神。
直到周嘉鱼语气平淡地提醒了一句:“你穿我拖鞋干什么?”
傅斯延才恍然回神,发现自己脚伸进一双puma黑拖鞋里,解释:“看错了。”
有点尴尬。
他脚步急匆匆进了卧室,一头栽进床里,隔绝外界声音。
脑袋里走马灯似的过了许多片段,最后猛地坐起,锤了锤脑袋,得出结论:“傅斯延,你就是有病。”
他换上t恤短裤的居家服,正要洗漱,听见敲门声。
走过去开门。
周嘉鱼站在门口,齐肩的中发绑了松散的马尾,露出白净小脸,五官疏淡,有一缕碎发跑出来别到小巧耳后。
也换上了家居服,那种荷叶边娃娃领的鹅黄色长袖棉衫,整个人暖意融融。
“外婆让我来问你,她晚上熬了鸡汤,你喝吗?”
傅斯延下意识拒绝,但身前小姑娘忽然往前一步,睁大眼睛,同他低语商量:“拜托我真的喝不完,麻烦帮我解决一碗吧,可以吗?”
女孩身上的有柑橘味的清香,像在心里打翻了一瓶甜汽水。
傅斯延别扭地开口,勉为其难地:“好吧。”
等他落座,接过崔西芬盛好递过来的一碗鸡汤,看了眼对面正用汤匙一勺一勺喝汤如喝药的小姑娘,唇角无意识的弯了弯。
凌晨,傅斯延合上漫画书,准备再上个厕所就睡觉。
他轻声走出房间,冷不丁看见周嘉鱼的卧室门缝里透出昏黄灯光。
墙上的电子钟,红色的数字一下一下跳到00:30。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那透出的昏黄灯光消失了。
傅斯延回到卧室躺下,正要将手机调成免打扰,收到来自家庭群里微信消息:
【住在那里勤快点哈,实在犯懒就找家政阿姨过去打扫,妈妈知道你对同龄女孩子天生没耐心,那你就把她当成妹妹,平常多照顾关心】
【儿子,对那小姑娘好一点,别冷不丁地刺挠人,要让我知道你欺负人家,看爸爸回来怎么削你!(菜刀)】
傅斯延回了个:【知道了知道了】
翌日一早。
周嘉鱼已经准备出门,傅斯延才起床洗漱。
“我先走了。”周嘉鱼站在外面跟他说。
傅斯延脸上还有水珠,他抹了一把,点了下头:“嗯。”
崔西芬招呼他吃桌上的早饭,又去厨房接着收拾。
傅斯延啃着包子,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气味。
崔西芬转身从厨房走出来:“是不是很难闻,我给满满熬的中药,我这把门关上啊。”
“没关系的,还行。”傅斯延说,“是调理睡眠的吗?”
“不是,是补气血的。”崔西芬有些疑惑,又说,“斯延需要调理睡眠?”
傅斯延愣了下,抽了张纸巾擦手,“没,我就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