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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来了个祖宗

四班。

傅斯延正在睡梦中,胳膊被人拍了好几下,他睁眼,冷言道:“陈竞帆,你他妈想死——”

“是我。”班主任李辉拍拍他肩膀,“先别睡了,这个空桌子上是你放的试卷吧,快收拾一下,新同学要坐。”

傅斯延心里烦得不行。

与他隔了一个过道的两张桌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坐,他便征用来放成山的试卷。

如今,哪个新同学来扰他清梦。

他皱着眉头看去——

周嘉鱼站在空桌子边上,怀里抱着U型枕和保温杯。

人又正好站在光影交界处,齐肩的中发披散下来,五官精致小巧,睫毛拢翳,皮肤细腻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傅斯延有一瞬是静止的。

然后,他看见小姑娘对他笑了下。

露出了半边浅浅梨涡。

傅斯延有点晕眩。

“延哥?”陈竞帆喊了他一声,心里感慨延哥的样子有点不值钱。

他才回神,起身收走了空桌子上的卷子,一股脑全堆陈竞帆桌上。

陈竞帆:“?”

李辉满意地点头,对周嘉鱼笑着说:“那你就先坐这个位置,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周嘉鱼:“谢谢老师。”

李辉扭头要往回走,倏地又走回到傅斯延桌边,说了句:“新同学也有上课睡觉的爱好,你也有,要不你们抽空交流交流,人家怎么就能考到年级第一?”

傅斯延:“······”

教室里继续自习。

周嘉鱼坐下来,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桌子表面和抽屉。

傅斯延是彻底回神了,转过身来问她:“你真的转班了?”

在饭桌上,林语溪提过周嘉鱼要转班的事情。

周嘉鱼将一摞书摆好,点了点头。

陈竞帆艰难地伸长脖子:“只是为了想上课睡觉?”

周嘉鱼想了想三班的学习氛围,摇头:“很多方面。”

傅斯延敏锐地察觉到,问她:“有人欺负你?”

“没有。”

傅斯延打算中午问问林语溪。

他全然没了睡意,看着她摆好课桌,提醒道:“你坐的这个凳子腿有点松,换成旁边那张。”

周嘉鱼嗯了声。

陈竞帆嗅了嗅,“延哥,我闻到了爱情萌芽的味道呢。”

傅斯延扫他一眼:“你是狗?”

“no!no!no!”陈竞帆食指摇晃,一本正经地点了下正在喝水的周嘉鱼喝满脸不耐烦的傅斯延,拍了拍胸脯,“我,是爱神丘比特!”

大课间,林语溪跑来找周嘉鱼。

直接一屁股坐在周嘉鱼旁边地空位上,肩膀搭在人肩膀上,扯着嗓子嚎:“呜呜呜我们小鱼儿还是转班了,我也好想转啊可是不能啊!”

陈竞帆叹口气:“您还是算了吧,毕竟后台超硬关系户!”

见周嘉鱼眼睛亮了下。

傅斯延给她解释:“王文明是她亲姑父。”

周嘉鱼:“······好吧。”

等人哭完,陈竞帆提议:“我们这周去唱歌吧!这不正好摸底考试结束,我们去庆祝庆祝!”

傅斯延冷笑:“你庆祝什么?倒数第一?”

“欢度国庆啊!而且庆祝我们小周同学考第一啊!”陈竞帆探头过来邀请周嘉鱼,“去吗?就几个熟人,唱歌吃饭的地儿也很近。”

林语溪晃她胳膊:“去吧去吧。”

傅斯延自然是想要她去的。

拎高心脏。

周嘉鱼最后点了下头,说好。

傅斯延勾唇。

又倏地反应过来,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

周嘉鱼白天总是见缝插针的补觉。

这天正好下雨,大课间的四十分钟够她睡一个饱觉。

傅斯延和几个男生从操场打完球回来,乒乒乓乓地回到班级。

几个人先是打开窗户吹风,又坐在教室靠窗角落玩着手机嘻嘻哈哈,吵闹喧哗声半个走廊都能听见。

更何况隔了两个过道正在睡觉的周嘉鱼。

她被吵醒,秀气的眉头皱着,却没说话,换了个方向接着睡。

那群人接着吵,一声高过一声。

周嘉鱼眉头蹙得更紧,她睁眼。

发现傅斯延正在看她。

也不是,她脑袋偏转的方向正好朝向傅斯延,而傅斯延靠墙侧身跟那群男生说话。

所以视线偶有交集。

傅斯延刚打过球,肆意奔跑过,一头黑发湿漉漉,衬得眉眼更是漆黑,骨架轻薄,帅气清俊。

周嘉鱼又拢了拢外套,闭上眼,努力入睡。

下一瞬,傅斯延起身,慢条斯理走到窗前,划拉一声关上窗户,又食指贴唇,轻嘘了声,警告道:“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云里雾里:“???”

说完,傅斯延又走回位置上,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低头玩手机。

陈竞帆还疑惑呢,从窗边走回去,发现周嘉鱼正趴着睡觉,瞬间明白过来,啧了声,不明就里地说了句:

“这哪里是转来个新同学啊,分明是转来了个祖宗。”

傅斯延抬起墨眸,朝他凳子踹了一脚。

陈竞帆只摇摇头,感叹道:“恋爱使人面部全非啊。”

傅斯延呵了声:“我可以让你身首异处。”

陈竞帆拱手作揖:“有文化。”

因为雨下得有点大,这天高三的晚自习只上两节。

最后一节还剩五分钟时,周嘉鱼正聚精会神地解一道函数题,听见傅斯延叫她。

她侧目。

傅斯延托腮看着她:“待会儿司机来接,你跟着我走。”

“嗯。”周嘉鱼又把眼睛转回去,埋头唰唰写。

她把袖子挽上去,露出的小臂纤细白皙。

傅斯延余光看了眼她白嫩的手腕,看不到内侧的疤痕,心里无端冒出一个疑惑。

按理说惯用右手拿刀的人,割腕疤痕应在左腕不是?

他正疑惑着,周嘉鱼又拿出一颗柠檬糖,撕开放嘴里。

傅斯延:“······”

他又想起那天在考场,最后周嘉鱼跟自己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他单手托腮陷入沉思,手里转着一支酒红色的中性笔,衬得指骨嶙峋,肤色冷白。

“傅斯延。”

李辉巡班,从后门绕进来,也不凶他又出神发呆,只拍了拍他肩膀:“跟老师出来一下。”

傅斯延跟出去。

李辉开门见山:“斯延,我找你父母聊过你的成绩,他们的意思是够用就行,先不说你去年期末考一连缺考三门的事情,就按照这次的摸底考,你这成绩的确能出国砸钱直通美本英本,但是你着实聪明,一点就通,这样荒废度日,不觉可惜?”

傅斯延也直接:“您别给我戴高帽。”

李辉气笑,“谁乐意给你戴!你这孩子除了成绩之外哪方面都是佼佼,也可以走艺术生或者体育生的路子,加上你那半瓶咣当的成绩,在国内能上个重本,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傅斯延嗯了声。

李辉摆手:“进去吧。”

刚转身折返,又给人喊回去:“等一下。”

傅斯延抿唇,扭头,不耐烦了。

李辉:“观察你好几天了,上课看老师看黑板看书本,别老盯着新同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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