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关心你不应该吗?
傅斯延被绊倒,额角正好磕在地面上一块小石头上,鲜血直流。
几人连忙把人扶去医务室。
医务老师赶紧叫他做好,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口。
陈竞帆吓坏了:“这咋血还止不住了呢?医生你给我们用最好的药!”
医生瞥他:“现在碘伏就是最好的,这么深的口子肯定会流血,跟你们三令五申,平时体育课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瞧瞧,这么帅一张脸上平白得多一道疤······”
医务老师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再加上医务室门口围着一群男孩子,傅斯延只觉得脑袋更疼,他啧了声,不耐烦地开口:“都回去,吵死了。”
医务老师也开口:“剩一个人就够了,不用缝针,消个毒包扎下就行。”
“我来我来,你们都回去吧。”陈竞帆凑过去,依言扶住傅斯延的头。
“行了,你这手上都是汗,再给人弄感染了。”医务老师有点嫌弃。
“我来吧。”
这时,一道温软声音响起。
周嘉鱼从挤着一群高大的男生地门口,走过来,看了眼傅斯延,便收回视线,两手扶住他额头,“这样可以吗?医生。”
“可以可以。”医务老师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傅斯延一个眼神扫过去,一群人会意,稀稀拉拉地回了班。
女孩两只手冰凉绵软,傅斯延想扭头看她一眼,又被按回来。
“别乱动。”她说。
傅斯延却像开了花,笑容都要忍不住,乖巧地:“好,我不乱动。”
就盯着她蓝白校服上的胸卡看。
那胸卡上的照片是她转学的时候照的。
齐锁骨的中发,脸庞白净细腻,小而精致的五官,露出一截白色的娃娃领,与她现在总是卫衣牛仔的无性别风格截然不同。
“你这照片挺好看的。”傅斯延声音低醇,在她胸口的位置,轻易过电。
周嘉鱼一瞬不眨盯着医务老师手里的动作,脱脂棉蘸着碘伏消毒,然后上消炎药,那一块深红的伤口横在他眉骨上方,周围皮肤冷白,衬得更加触目惊心。
她下意识的咬住下唇。
也没听这人说了什么,就“嗯”了声。
傅斯延以为她这是生气,又接了句:“不过人更好看的。”
周嘉鱼回神,愣了下,“你刚说什么?”
傅斯延:“······”
医务老师噗嗤一声笑出声,给他伤口覆上纱布,贴好胶布,同时交代注意事项:“三天不要沾水,少吃辛辣上火的,每天用碘伏消毒,再用阿莫西林的药粉消炎。”
周嘉鱼松手,点头:“是我们自己在家就可以在家消毒换药对吧,医生?”
“嗯。”
医务老师点头,将止血钳一放,愣住:“你俩住一起?”
周嘉鱼摆手摇头:“不是——”
“是的。”傅斯延嘴角带着笑。
从医务室出来。
周嘉鱼手里拎着纱布胶带之类的东西走在前面,傅斯延双手抄兜走在后头,就看着前面那道身影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身等他。
如此反复。
傅斯延感觉到这姑娘耐心要没了,只好哑着嗓子讲了句:“头晕,伤口疼。”
周嘉鱼长吁一口气,转身朝他走回来。
日光下,她的眼睛干净如水,清秀的眉头稍稍拧起,咬了下下唇,开口的声音微微沙哑:“真疼?”
“有点。”傅斯延笑着,“不骗你。”
“我请假送你回家。”周嘉鱼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要给班主任打电话。
“别。”傅斯延拉住她手腕,“我睡一觉就好,回家了还得让外婆担心。”
周嘉鱼盯着他。
傅斯延无法忽视她眼睛里的一层水汽,喉结动了下,连忙安慰:“我真没事,大概是今天早上喝了那碗红枣茶,流那点血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
周嘉鱼笑了,那半边梨涡凹陷下去。
又看了眼那块纱布,说话带了点鼻音:“伤口在眉骨上方,距离眼睛就不到三公分,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格外的话多。
傅斯延莞尔,“所以,你在关心我?”
周嘉鱼愣了下,眼里闪过慌乱,复又一本正经地:“难道不应该吗?”
这回傅斯延慌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挠了下后脑勺,笑得有些冒傻气。
周嘉鱼更严肃:“你要是真出事,我明早的红枣茶分给谁?”
砰。
这话一出,傅斯延觉得头顶的粉红泡泡悉数戳破,毫不留情。
“······你这人——”他一时无言。
周嘉鱼已经快他几步,走在前头,食指勾着的透明塑料袋,摇摇晃晃的。
傅斯延忍不住勾唇。
觉得这样鲜活毒蛇的周嘉鱼实在太可爱。
晚自习课间。
陈竞帆捶桌子:“沃日,到底是哪个狗杂碎,打不过就来阴的,居然绊我们延哥!”
刘杰毅是另一个打球的男生,“别猜了,今晚下晚自习就堵人!老子削扁他!”
众人围着负伤的傅斯延七嘴八舌,一声高过一生。
周嘉鱼插上了耳机,用尺子隔着,连接两点,做了一条辅助线。
傅斯延食指抵唇,“再吵滚出去。”
陈竞帆压低声音:“不是,延哥你难道不生气吗?”
“生气啊。”傅斯延懒散地坐在倚在上,像个古代王爷似的,没个正行。
“我咋觉得你还挺开心。”刘杰毅有些担心,指了指脑袋,“该不会摔傻了吧?”
“闭嘴吧你。”陈竞帆给他一个亲切的大逼兜,眼神示意隔壁组的周嘉鱼,“我延哥春天到了,学过化学吗,今儿这事就是催化剂,懂么傻逼。”
众人恍然大悟。
刘杰毅:“你丫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学习了!”
傅斯延觉得聒噪,起身,径直走过去,拉开周嘉鱼旁边空位上的凳子,坐下来。
周嘉鱼带着降噪耳机,伸手过去拿水杯想喝口水,却扑了个空。
抬眸。
傅斯延先她一步,晃了晃杯子,“空了,我去给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