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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人夫感满满

到晚上十点半,周嘉鱼才吃上一顿年夜饭。

不过都是傅斯延做的,她连煮米饭是放多少水都不知道。

她没想到傅斯延看上去就是清冷矜贵,像是几代老钱浸润出来的少爷,居然会做菜,而且色香味俱全。

她先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扔群里,傅斯延在清理厨房的水池,他腰间围了一条黑色的围裙,更显得宽肩窄腰,背影看上去,人夫感满满。

“放着我收拾就好。”周嘉鱼实在不好意思,“在家里就是,林宁做饭我洗碗。”

“我有洁癖。”

“······哦。”周嘉鱼心里说了句那您请便。

“你不吃点吗?”她又问。

“我在家里吃过了。”

没等她再问,傅斯延直接回头,目光淡淡:“你赶紧吃,再晚吃小心消化不良。”

“······哦。”

这人说话一阵中听,一阵不中听的。

等傅斯延收拾好从厨房出来,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

看她食量不大,半天只吃下去半小碗米饭,“不合你胃口?”

周嘉鱼竖了个大拇指,“好吃的。”

傅斯延弯唇,又问了一遍:“所以还生气吗?”

“你这人——”周嘉鱼捂着嘴笑,“我骗你的,其实早就不生气了。”

“那叫我什么?”

周嘉鱼放下筷子,笑得唇角又显出深深梨涡,“傅斯延。”

等傅斯延起身离开,周嘉鱼蹦跳着送到门口,拉住他袖口问他:“这顿饭可不能抵消你欠我的那顿哦。”

傅斯延莞尔:“行。”

那张“满汉全席”的照片在三人群里引起轩然大波。

林宁连发数十条地铁老人问号脸的表情包和问号。

最后又直接夺命连环call,等周嘉鱼送走傅斯延,她才想起来看手机。

“干什么,没死呢。”她吐槽林宁。

林宁:“你给我好好交代,去哪里和哪个男人厮混了?”

“呸,什么叫厮混。”周嘉鱼故意卖关子,“我就不能自己做一桌?”

“那估计五毒俱全。”

“······你好烦。”

“说实话,跟姓傅的有关系吗?”

周嘉鱼袒护的意味明显:“林医生,您能不能有点礼貌,傅斯延可是宠物医院的VIp。”

林宁愣了几秒,“啧啧啧,我也不整那些虚的了,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当然没有!”周嘉鱼气死,“你这人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啪地,她就给挂了电话。

傅斯延回到家里,免不了宋医生一顿吃瓜。

他只说去见一位朋友。

宋医生雷达发动:“男朋友?女朋友?”

傅斯延换上拖鞋,干脆极了:“男朋友。”

宋医生见他心情不错,她自然也跟着乐:“男朋友好啊,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见见。”

“······”傅斯延扶额。

“哪家姑娘?”宋医生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

儿子是不是gay,当妈的心里门清儿。

傅斯延不想回答,宋医生就在旁边猜啊猜啊,他实在没法,就说:“反正不姓夏。”

说着,他就要上楼休息。

“那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宋医生追着问。

傅斯延站在楼梯拐弯处,手搭着扶手,认真道:“哪一步都没到,您别激动。”

宋医生哪管这些,儿子能承认有这么一个姑娘就已经是奇迹了。

“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那您等着吧。”

“······”

接下来两日,周嘉鱼就窝在民宿养脚。

等初三那日,拆掉纱布,脚趾头淤青肿胀消失,可以穿进运动鞋里。

昨晚罕见地睡了个好觉,一直到福福被尿憋到跑到床边咬她被子,小声地呜呜呜,她才睁眼。

她胡乱套上衣服,拿上房卡下楼遛狗。

民宿位于近郊,周围不靠住宅区,安安静静的,空气也清冽。

她牵着狗遛了两圈,又正好碰到民宿主人。

周嘉鱼好奇问她:“那后面的山能爬吗?”

“能爬的,山上有座寺庙,还有墓园,没什么其他景观。”房主给她介绍,“蛮无聊的。”

周嘉鱼决定带狗爬山。

上山前她特意打电话给周远瑶,拜完年之后,聊了几句别的就问她:“小姑,我父母是葬在连城对吧?”

“是。”周远瑶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嘉鱼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挂掉电话,将车停在山下停车场。

连城是北方平原城市,面前这个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小丘陵,她牵着福福,慢慢悠悠晃到半山腰,在一座寺庙前停下。

寺庙名为宝山寺,正值初一,香客众多。

周嘉鱼在门口站了许久,将脑袋里关于连城的记忆一桩桩一件件的整理,只觉得这个地方熟悉,好像在梦里来过。

她在佛像前静立许久,有另一道身影在身边陪着她,牵住她的手。

周嘉鱼低头端详手心,觉得那温暖的感觉还在。

她脚迈上进寺庙的台阶,又忽然心生胆怯,抱着福福离开了。

傅斯延一大清早陪着父母来宝山寺上香。

他平常不信神佛,跟着父母在殿前跪拜叩首祈福之后,宋医生拦着他到寺庙后方的禅院见师父。

那师父一下认出他来。

傅斯延心生疑惑,问宋医生:“我以前来过?”

宋医生回答:“常客。”

傅斯延不再说话了,只听师父说。

等最后起身之时,师父叫住他,双手合十:“缘起缘灭缘生,心无彷徨,心如磐石,择一而终。”

傅斯延蹙眉:“恳请师父指点迷津。”

师父摆手,又重复一遍:“择一而终。”

从寺庙出来,傅斯延带着父母开车下山,到山脚下时,他去给车加油,视线一瞥,留意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牧马人,车牌号很熟悉。

他给周嘉鱼打去电话,响了很久,并没有人接。

傅斯延只好挂掉电话,给她发了条信息。

沿着上山的路兜兜转转半天,周嘉鱼还是绕到了墓园。

没立刻进去,而是蹲在马路牙子上安静地抽了一支烟,歪着头,手里不自觉地转着打火机,上下颠倒把玩。

抽的是水果味的女士烟,她怕瘾大,包里就只放着这种抽着玩儿,狠狠抽了一口,浅白色的烟雾淡淡喷出来,漫不经心的,路过三辆行人会打量她。

她长得好看,是一幅风景。

福福就蹲在她脚边,能感受到主人心情不好,乖乖地看着她。

掐灭烟,走进墓园。

她也不着急,冷风中一排排的找过去,在靠后的位置看见了周远山和于娟的墓塚,两块碑立在一起。

墓碑上的阴文刻印落款都是孝女周嘉鱼。

周嘉鱼蹲下身,伸手出摸上面的阴文,又去看照片。

最后直起身,擦干了眼角的泪,淡淡开口:“我不是替你们难过,是站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是真可怜。”

“没给你们带什么东西,也别怪我,一切等我想起来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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