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大民

林雪道：“那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你真要这么做，对得起你爸妈嘛？多少人争破脑袋想要这上大学的名额，你倒好，还不愿意了。

向南要是真的爱你，他肯定也会支持你去上大学的。”

沈馨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以，馨馨，我这不是对你俩说什么丧气话，我们总要长大的，很多事它并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两人在一起恋爱，和到最终的结婚，成为夫妻，真的并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家庭、环境、背景，总之其中的各种因素太多太多，你自己得做好心里准备。”

沈馨道：“小雪，咱俩年纪差不多，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懂得多多了。”

林雪凄然一笑，似想起什么，叹口气，“可能经历过了，才会刻骨铭心，更是痛不欲生吧。”

“小雪，你别这样！”

沈馨知道自己闺蜜肯定又想起以往的痛苦回忆了，轻拍她的肩膀，劝慰着，“咱都好好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我觉得你有时就是想的太多了，开心点了！”

林雪微笑着点点头，两人结伴往家的方向走去。

……

几天后的中午，向南和高盼坐公交来到建国门外的老莫餐厅，建国门外各种西餐厅还是比较多的，这一片区域都是外国驻华使馆，外交公寓等，金发碧眼的老外不少，这些个西餐厅也就应运而生，专为这些外国人服务的。

国人也会去消费，当然主要就是去尝个鲜，赶赶时髦，这年头，崇洋媚外的厉害，近乎盲目跟风人老外的几乎所有一切。

就像后世有些个媚外的跪舔狗一样，连国外的空气那都是甜的，吸上一口能长命百岁，谄媚、巴结、奉承、跪舔的简直毫无底线。

不过，这年头跟后世那种跪舔，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现在主要一个原因就是穷啊！

老外有钱，生活条件也好，人老美都是上万的工资挣着，小轿车开着，国内呢？温饱都是大问题，这差距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七八十年代也是国内人才流失最严重的时候，很多科学领域的顶尖科学家都是跑人欧美国家去了。

没办法，穷是根本，国家你也拦不住！

到了地儿，向南找了个一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进门口人员进出，高盼坐它边上，说道：“向南，咱来这干嘛？我跟你两，这老莫餐厅可不便宜，上回我跟那……那刘倩过来，两人一顿吃了七八块，我这还没吃饱，这老外就他娘的会抢钱。”

向南一笑，给打趣道：“胖子，你现在怎么说也是身价好几百的人了，还差顿几块钱的饭钱？

我跟你说，今儿可是来办正事的，一会人来了，你小子机灵点，我过几天就得回陕呗了，京城这边可得全靠你了。”

“什么人？”高盼听得迷糊，问道：“是关于自行车的事？”

向南“嗯”一声，“一会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过了十来分钟，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餐厅，出现在门口位置，向南见来人，起身对其挥手喊道：“王叔，这里？”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坐公交，向南见义勇为，帮着拿回被偷钱包的那位机械厂的王科长，王大民见跟他打招呼的向南，点头示意下，走了过来。

向南走过去要给人拉椅子，王大民伸手拦住，“行了，向南，咱之间就别客气了，坐坐，坐下，随便点。”

向南笑着点下头，坐回到原来为位置。

王大民今儿穿了一套灰色的西装，脚下皮鞋油光锃亮，右手拿着的皮包给放到桌上一边，露出手腕上银灿灿的手表，一副领导派头。

向南打趣道：“王叔，你今儿这身打扮，我刚见你时，以为今儿王叔你当新郎，要娶新娘子呢，呵呵！”

“哈哈哈……”

王大民大笑起，指着向南道：“你小子又拿你王叔寻开心，我这孩子都有俩了，还当新郎，呵呵。我这是没办法，当个销售科长，平日里接人待物应酬什么，都要出面，关乎机械厂的门面，只能给好好打扮番了。

就是外面光鲜些罢了，其实尽是遭罪的事，瞎折腾，呵呵。”

向南轻点头，把高盼介绍给王大民，“王叔，这位是我的发小，高盼……胖子，这位是机械厂销售科的王科长，厂子在东城大山子那边。”

高盼心里有些迷惑，不知向南介绍这位科长给他要干嘛？不过见向南好像挺重视的，对方还是机械厂的算是一位领导了，不敢怠慢，起身弯腰伸出双手，恭敬道：“王……王科长，您好！”

王大民屁股微抬起，伸出右手跟高盼握了下，又对他压了压手，道：“坐下，坐下，你这太客气了。你既然是向南的发小，那我托大，叫你声小高，你叫我声王叔，好吧？”

高盼点头应着，“哎，王……王叔！”

“坐坐，坐下说，坐下说！”

两下坐下后，三人闲聊两句，向南招呼服务员过来，给拿过菜单，推到王大民面前，道：“王叔，你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王大民摆手，道：“向南，这西餐厅我以前也就跟上面领导来吃过几次，都是别人点的菜，我可是不会，哪懂这些，按你来好了，我不忌口。”

“那好！”向南也不矫情，翻看了几页菜单，对服务员道：“嗯……冷菜给我们来什锦沙拉好了，汤的话来奶油鸡片蘑菇，热菜就来法师炸猪排，完了最后甜点红茶好了，一样三份，谢谢啊。”

点完把菜单还回去，服务员接过，点头，恭敬道：“好的，三位先生请稍等，菜马上就上来。”

待服务员离去，王大民看着向南，愣了好一会，才道：“向南，你经常来这消费？”

“没有，这边我也头次来！”

“那你这……”

他先前见向南时，看他穿的破破烂烂，这家庭条件肯定不会太好，只是这会这西餐消费，又是冷菜，热菜，什么汤，完了甜点的，很熟络，他是一窍不通，可是诧异。

向南一笑，“王叔，我这人没事就喜欢琢磨那些个新鲜玩应，吃的方面也是，套路都懂，不过都是纸上谈兵，今儿这一顿算是第一次实践，可没王叔你有经验，呵呵！”

王大民被向南这番话给逗乐了，摇头笑起，他跟向南在公交上认识后，对人印象蛮不错的，后面也接触过两次，全是这小子主动联系他的，吃饭、送烟送茶送礼品的，他这不收都不行。

今儿又请他过来吃西餐，他是销售科长，当了也有四五年了，这工作最重要一条就是会察言观色，会看人，眼下这又送礼，又吃饭的，肯定是有事找他。

也没拐来抹去，趁着上菜的间隙，道：“向南，你今儿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先前你帮了我这么一大忙，你这也叫我声王叔，有什么事就直说，没必要来这，老外的这些玩应，死贵，你家也不富裕，糟蹋这钱干啥？

只要你王叔我能办到的，绝不推托，好吧！”

向南见王大民说的诚挚，也没忸怩，点下头，“王叔，不瞒您，我这确实有点事，嗯……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

向南没急着说，而是给问道：“王叔，我能问问你这每月能有多少工资嘛？不介意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呀每月基本工资能有六十来块”，王大民道：“你知道我是干销售的，如果这销售业绩能上去，还能有些奖金，平均下来一个月能有六七十块吧。”说话语气发自内心的自豪，腰杆都挺直不少。

结果向南来一句，“就这么点？王叔，你可是销售科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