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道德底线

王水莲白了自个小儿子一眼，说道：“妈啊，也不要你们挣什么大钱，只要这日子过得安安稳稳的就好，尤其小南你，年纪也不小了，可要稳当些，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来，听到没有？”

向南无奈，道：“妈，我这回家有小半年了吧，你看我给你闯出什么祸没有？”

王水莲道：“没有不是更好！”说罢，又是把注意力移到了大儿子身上，给劝说着道：“老大啊，你这到底喜欢啥样的姑娘？我让隔壁刘婶给你安排了这么些的姑娘，你怎么就一个都看不上呢？”

向东坐一旁有些为难，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终是没开口。

向南见状，给说道：“妈，这你放心好了，今天上午去逛集市，大哥他买了一副耳坠，肯定是要送哪个姑娘的，这对象啊肯定有了，到了两人处得差不多，关系确定了，就会带回来给你看看了。”

“真的？”

王水莲语气几分欣喜，不过下一秒又是不相信道：“又来诓你妈我，你大哥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跟姑娘说句话都脸红，还会给人姑娘送什么耳坠！”

向南道：“我骗你干嘛？二姐、小妹不是都在，她们也知道的，对吧，小婉？”

小姑娘是个标准的吃货，这会只顾埋头吃着，吃得两嘴都是油，嘴里含糊着，“妈，三哥说得是真的，大哥买的那副耳坠好漂亮呢！”

王水莲这下高兴了，给自个大儿子说道：“老大，什么时候把姑娘带回来给你妈看看，这姑娘哪里的？多大了？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

“哎，妈！”

向南见自个老妈这连珠炮似的追问着大哥，真是无奈了，道：“你给大哥点时间，他心里肯定有数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着急忙慌的，姑娘来了都要给吓着，这事儿没准都要给搞黄了。

今晚除夕夜，咱不说这个了，来来，咱大家再一起碰一个！”向南率先举起酒杯，赶紧终结这一话题，不然他老妈得念叨个没完。

大家伙纷纷举杯，又一起碰了一个。

一顿年夜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家里也没个电视，春晚？这还得过个几年才会有呢，向南只能拉着大哥、二姐、老爹一起打牌，就这么熬到了零点，到了新年，都已经睡了个觉的小妹这会被外头的阵阵鞭炮声给吵醒了，精气神满满，拉着他的手就要去院里，“三哥，新年了，把咱家的炮竹拿出来，快点拿去外面放。”

向南拿了上午买好的炮竹，被小妹拉着出了屋，炮仗放到地上，他点了根烟，抽了口，站边上的小妹一脸兴奋，迫不及待道：“三哥，我来，我来点！”

向南揉了揉自家妹子的脑袋，笑着道：“你这是姑娘还是小子啊，真是，来，你来吧……”把手里的烟给她，小姑娘接过，立马跑过去，蹲下身点燃引线，“嗤嗤嗤……”引线火光闪烁，随即“噼里啪啦”炮竹声阵阵。

院里邻居家的几个孩童，围着炮竹打转，又蹦又跳的兴奋喊着。

向南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想起在唐平时跟大家伙一起过除夕夜，那时他们这些男女知青都还在，何晓琴、谢穷、刘军、许亚军、王斌……等等，也不知现在大家都怎么样了，也许跟他现在一样，跟家人在一起欢聚着新年。

还有远在国外的那道柔弱身影，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也许……或许，人早就有另一半了。每当想起时，他这心里还是会隐隐的作痛，79年的就这么在欢乐、惆怅、感慨中度过。

初一，一大清早，老妈煮了汤圆，吃了汤圆，寓意着一家人在新的一年里团团圆圆，万事如意。

吃完早饭，一家人去了爷奶家，中午一家人围着张圆桌吃饭，刘桂香放在桌下的手给拽了下坐身旁的自家男人，向国涛知会，面色却是有些为难，不过见得自个媳妇那不悦的面色，只能咬牙开口了。

“大哥，你家那裁缝铺，我听说生意挺好的？”

向国军正吃着饭，听得四弟突然说起这，微怔下，不过也没多想，点下头，“还行吧，每月能挣个几十块的，比之前在街道办裁缝铺打临工要好多了。”

向国涛说道：“大哥，你这太谦虚了，我可听你们那的左右街坊说，这裁缝铺每月都能挣好几百呢。”

向国军摆手道：“这些都是人乱传的，哪会有这么多，没有，没有的。”

向国涛见大哥语气说的平淡，心里却是越发笃定了，搓着手道：“大哥，我……我这求你个事呗？”

“什么求不求得，都一家人，有事就说，能帮肯定帮。”

“哎，是这样……”向国涛语气几分欣喜，道：“大哥，你知道的，平日里就是我一人在工厂上班，每月工资也就四五十，现在孩子也大了，学费等各种开销也大，我这压力也蛮大的，所以想着能不能安排桂香去你那边的裁缝铺，简单的缝缝补补她也是会的，赚点钱补贴家用，你……你看成嘛？”

“这个……”

向国军一听这事儿，却是为难上了，家里的事儿他都拿不了主意，都听自个媳妇的，不由将目光投向坐一旁的媳妇，让她来拿主意。

向国涛又忙把视线转移过来，给说道：“大嫂，你看这事……”

王水莲这会心里是老大不愿意的，自家的生活条件也就这一年里变得稍微好一些，这就又眼热的盯上了，其实裁缝铺里眼下生意越来越好，她和闺女两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本来也想着找个帮手的。

不过对于这位弟妹，她是真心看不上，干活懒懒散散的，说难听点，就是来店里面‘养老’的，哪会干活，加上之前就有些过节，这往后要在一个店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闹心。

这边有些犹豫着，还没开口呢，坐上方的老太太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命令口气对自个大儿子道：“老大，你家现在条件好了，你弟这边呢，生活压力大，都是亲兄弟，该帮就得帮啊，这有了钱，亲情都要不顾了吗？”

向南坐一旁，都要给笑出声来，这老太太真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啊！也没说话，看自个老妈的意思了。

王水莲听得这一直不待见她的婆婆都这么说了，也不想让自己男人为难，心里叹口气，道：“那就过完正月，到时来店里上班吧。”

向国涛高兴了，忙给道谢着，“谢谢大哥，谢谢大嫂，桂香她一定会好好干的。”

这边刚谢完，那一旁的刘桂香却是开口道：“那个，大嫂，那我这每月工资能有多少啊？”

王水莲想了会道：“先每月给你开二十，好吧！到时再……”

这边没说完，刘桂香就不干了，“啊！就……就二十啊，大嫂，你们这裁缝铺每月都挣好几百，就给我二十，这……这不是打发要饭嘛，没这么埋汰人的。”

王水莲被这一口气给堵的，心里直憋的窝火，这要场合不对，真要骂人了，什么人真是，胸口起伏着，面色铁青，是一言不发。

向南本想是好好过个年的，但有些人偏偏不让啊，给出声道：“四婶，你别听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听风就是雨，我二姐开的那裁缝铺就是一小店面，平日里就是给人做件衣服裤子，缝缝补补的活，能赚得了几个钱？就是补贴家用罢了。

一月几百块，我问你，你自己信不信吧？”

刘桂香撇撇嘴，语气不满着，“那二十也太少了，够干嘛的。”

向南都是给气乐了，他这四叔到底是怎么把他这位奇葩四婶给娶进门的？想想真是勇气可嘉。

给继续道：“我妈和我二姐从早忙到晚，去除房租、水电费、布料等各项成本，这样一个月下来能有个六七十，算你每月二十的工资，都是三人平分了，这还不满意吗？”

说到这，他转头看向正上位一直没开口的爷爷，道：“爷爷，这事你来评评理，四婶要是觉得我们是在埋汰你，那真是太伤人心了。”

“你……”

刘桂香被向南这番话给堵的，嘴里跟吃了死苍蝇般，恶心难受。

“咚咚咚！”

向金奎那黝黑粗糙的手指敲打着案桌，面色有些阴沉，显然心情不是很好，语气沉声道：“二十不少了，老四家的，你们自个回去商量商量，要可以就去你们大嫂的裁缝铺上班，要觉得少，那也随你们。

先前那些话就不要说了，像什么样子。”

向国涛忙应着，“哎，爹，我们知道了，我回去跟桂香好好商……”

“还商量什么！”

刘桂香气恼着，“不去了，一月二十块够干嘛的？再说了，孩子上下学，总要有人照顾着，不去了！”

向南轻摇头无语，他这位四婶真是分分钟刷新他所认知的道德底线。

你这不去更好，这要去了，往后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