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赊账

待人离去，萧腾道：“向南，你跟他们认识啊？”

向南看着那“突突突……”离去的偏三轮摩托，感慨声，“到底是大院里的，这车子都能搞到，不错，驾着车边上再坐个妹子，应该挺带劲的……是吧，小月！”偏头对一旁的柳月打趣道。

柳月没好气的打了向南一下，“你这人真是……问你正经的呢，刚那两人说你是混混、流氓，看来没一点冤枉你，你跟那两人什么关系，是不是以前跟人打过架？”

向南摆手道：“打什么架，就是有点纠葛，小事。”也不多说，“走走，咱回去，回去，工程拿下来了，可得抓紧开工起来。”

三人回到建筑公司后，向南立马把核心人员给召集一块，部署接下来的工程开工事宜。

向南道：“萧总！”连称呼都变得正式起来，“这项目可不是咱之前的那些小工程，性质大不同，我知道你心里有疑虑，不过现在咱都中标了，你再后悔也没用，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心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工程给他做好，萧总，这边需要的运石料、运砖块的大卡车，还有一些大型的工程机械，还得你来协调，咱龙腾什么家底你最清楚，人是有，器械方面可是一穷二白。”

萧腾点头，“之前就已经跟咱挂靠的建筑公司签了器械租赁协议，应该没问题，我会盯着的。”

“那就好！”

向南点头，转头对一旁的刘元龙道：“刘支书，建筑工地上的事，我就全权交给你了，一定要保质保量，当然人身安全也是最为重要的，万不能大意，都是背井离乡出来打工挣钱，不容易，这要出点事，家里可咋办！”

刘元龙应着，“交给我来，我会跟下面人好生交待清楚的。”

向南接着道：“还有小强、第瓜你们几个，一定给我配合好萧总、刘经理的工作，不可怠慢。眼下这工程项目，干得好与坏，能否顺利完工，关乎咱龙腾建筑工程的生死，也关乎你们的自身利益，一定要给我上心，不然呐……咱全都得玩完。”

四人都是拍着胸脯保证着，叶强道：“南哥……呃，不是，向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丢您的脸。”

向南再次点头，又交待了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这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离开龙腾这边，向南载着柳月，两人去了附近的一酒店，先前约了万佳服装厂的那位销售科长在这见面，到了地儿，直接开了个包房，点了些酒菜，便坐着等起来。

坐一旁的柳月道：“你现在这摊子铺的太大了，我这看着心都慌，服装厂花销只出却没一点进项，这建筑公司吧……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还有银行贷款，你这现在又要跟人去赊账，就不能稍稍的稳妥点？也太吓人了，我要是你，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向南自顾点上根烟，悠哉道：“富贵险中求，高风险才会有高回报嘛，明白？”

柳月翻个白眼，道：“那你就没想过，万一失败了，你不光倾家荡产，还会欠一屁股的债，这辈子就完了！”

向南转过身，看着面前姑娘那精致面容上挂着的嗔怒和担忧之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小月，真要到那时候，你是会离开我呢，还是跟我一起肩并肩一同的走下去？”

“我……”

柳月脸蛋微红，犹豫在那，这时包房的门打开了，刘文化腋下夹个黑皮包从外面走了进来，向南没再缠着柳月，起身过去相迎，“哎呦，刘哥，过来了！”烟第一时间递了过去，把人请坐到椅子上，然后自己也回坐到位置上。

向南递上火给人点了烟，刘文化抽口道：“向南，咱之间就别来这些了，整得我都不自在了，说吧，找我什么事，能帮的我肯定帮。”

“不急，酒菜马上上来了，咱先喝点再说！”

“你小子！”

刘文化笑起，“我跟你讲，现在我可没多少时间，厂子里事情不少，明儿我就得南下跑业务去了。”

向南道：“刘哥，我听说上面对万佳还有纺织厂那边都注资了，这国营的单位就是好，后面还有这么一‘大靠山’，就是想倒闭也难啊。”

刘文化却是摇头道：“没用的，换汤不换药，也就是多了几年苟延残喘的时间。你想想好了，这厂里领导本就尸位素餐，过一天算一天，就巴巴等着退休领养老金呢，厂子有了困难，怕什么？反正上面到时会出手救济，一点不用担心，上面还能放任厂里三四千员工死活不管？

唉，都是抱着这种心态，你说说，就这样，厂里从上到下都是这种心态，还能指望啥呀？

领导让我去南方寻订单、找业务，也没硬性要求，我这倒是轻松了，实则是在变相的加速厂子的倒闭破产呐。”

说罢，又是闷头抽口烟，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讲讲你的事，赶紧的，我这真得挺忙的。”

向南见此，不再矫情，“刘哥，是这样，之前我厂里布料不是都从你们这边拿得嘛，嗯……现在厂子这边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我想问问，能不能先拿布料，赊下账，到时我制作出来的成品卖出去回了款，再把账给付了，你看成吗？”

刘文化弹弹烟灰，道：“你赊账，到时还款要多久？”

“最多三个月！”

刘文化点头，“这问题倒不大，以往去我们厂里拿货的，很多都是赊账拿货的，回头我先去给纺织厂那边通个气，到时你们具体事宜自个商量。”

“哎，好好！”

向南高兴，“真是太谢谢刘哥了，来来，我给你倒杯茶！”起身就要给人倒茶。

“行行，你小子少来这套！”

刘文化压手让他坐下，道：“向南，我之前听纺织厂那边讲，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可是拿了差不多一年的布料了，你这做的什么服装款式？销路这么好嘛？”

向南道：“刘哥，你们万佳这么大的服装厂，对外订单都不好接，我这小厂子，员工十来个，机器设备也比不上你们，能有什么好销路，就是劳碌命，跑得勤快一些，价格方面给压低一些，这样子才能稍微卖出去一些。

可没法跟你们这大厂子竞争，赚的就是个辛苦钱，不然我今儿也不用跑来问您赊账了，哎……私人买卖不好做啊。”

刘文化点点头，说道：“我们厂里上面那些领导要是有你小子这股敢打敢拼的闯劲，这厂子还怕它黄嘛？唉……”摇头无奈着，随即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还有其它事没有？”

向南摇摇头，刘文化便起身道：“那我得回公司去了，明儿去南方，还有不少事情要准备起来。”

“那也不急这会啊，菜都还没上来，吃点再回去！”

“行了，你跟我客气啥，真有事，下次再好好聚聚，就打个电话的事”，刘文化摆下手，“走了，你们吃吧！”跟两人道声别，便离开了包房。

向南把人送走，又回到包房，对坐餐桌边的柳月笑着道：“现在好了，没人打扰，可以安安静静享受属于咱俩的温馨时刻了。”

柳月有些无语，不过对于这家伙的口无遮拦也是有了些免疫，这时酒菜也上来了，自顾自吃着，懒得理这家伙。

向南过去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点白酒，端起酒杯，“来，咱一起喝一个！”

柳月倒是也拿了酒杯，两人碰了一个。柳月红唇抿口饮料，说道：“你这人啊，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明明一件衣服、裤子没卖出去，还说什么卖得不错，这不骗人嘛，我看人刘科长对你挺真诚的，你这良心就不会痛嘛？”

向南把酒杯放到桌上，道：“小月，这世上呢，有两种谎言，一种是恶意，一种是善意的，我这也不想骗人刘哥对不对？

我要说咱服装厂到现在生产出来的服装都是积压在仓库，一件没卖出去，人会怎么想？就是关系再好，咱想要的布料人家估计也是不会让你赊账的，人家想着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所以只能这样来了，咱也不是说卷布料走人了，欠的钱以后肯定会还的，本质上是善意的，明白？”

柳月撇撇嘴，“我是说不过你，你这嘴‘叭叭叭……’的，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我看你不该做什么老板，应该去当老师才好。”

向南吃口菜，笑着道：“你还别讽刺我啊，你南哥我想当年高考也是全市前十的存在，都收到京大的录取通知书了呢。”

柳月一点不信，就你这一天到晚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样，还京大！回怼道：“你不吹牛能死！”

向南依旧自顾吃着菜，语气淡然，夹带着几分莫名的惆怅思绪，“你要不信，回头我给你看看那通知书，我一直都给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