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是吹牛
玄瑶好奇地问：“碧影城城主之前不是他？”
“不错，碧影城原城主叫褚丹青，枯禅子本是褚丹青的城宰，后来发动兵变，杀了褚丹青，取而代之。可怜褚丹青城主一家，只走脱了一人，其余竟惨遭屠杀。”
“走脱的是何人？”
“是褚丹青城主的弱子，当时只有一岁多，听说被一位死士拼命救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
玄瑶一阵感叹，人世间的权力争斗伤害了多少弱小无辜的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遭逢乱世，命如蝼蚁，天道如此，身不由己。
第二天一早，玄瑶和萧端来到天下酒楼喝早茶。据说这是碧影城里最大的一间酒楼，是四方信息流转的聚集地，在这里最容易打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天下酒楼里已经坐了满了人，喧嚣嘈杂，已经没有好座位了，玄瑶和萧端只得在一个角落里坐了，要了几个小菜和两碗素面。
不一会，小菜和素面上来了，两人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旁边一桌人在那里玩笑嬉闹。
那一桌坐着五六个游民打扮的汉子，有的翘着二郎腿，有的蹲在条凳上，有的干脆半个身子依靠在桌子上，嗑着瓜子喝着茶，彼此取笑着。
忽然，一个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瘦高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众人说：“你们知道不？闻俊少主昨儿夜里被人打了。”
众人仿佛是听到了极劲爆的新闻，忙凑过脑袋问：“是真的吗？你咋知道的？”
“嗐！你忘了？我婆娘可是在宫城里当差呢。她今早回家的时候告诉我的，说浑身是伤，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他下手，这是不想活了吧？”
“既然敢打他，肯定就是不怕他的人。”
“他在碧影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怕他？”
“管它谁打的呢，只能说那打他的人是英雄好汉。再说了，这闻俊少主实在该打，干了多少缺德事。”
“可不是吗？勾引良人，强抢民女，离散人家夫妻，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那瘦高个低声说：“哥几个小点声，谨防隔墙有耳。”
“又不是我们打的，怕他作甚？”有人犟着脸说。
“你不怕？你去大街上嚷一嗓子试试？”众人嗤之以鼻，都怂恿道。
那人瞬间怂了，把脑袋缩了回去，嘟囔着说：“我还有老母亲需要赡养，可不想被捉去剥了皮。”
有人取笑那瘦高个，说：“瘦马，那闻俊少主如此好色，你婆娘就在他家里帮佣，你不怕你婆娘被闻俊少主给弄进房间去了？”
众人哄堂大笑。
那叫瘦马的呵呵一笑，不以为忤，说：“我那婆娘粗胳膊粗腿的，只会干力气活，比不得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娘子，除了我钟意她谁还看得上她？那闻俊少主身边有那么多美人，不会对她有想法的，嘿嘿。”
“说不定闻俊少主吃惯了佳肴美馔，也想换换口味，吃吃山间小野菜呢？”众人继续取笑道。
瘦马胸脯拍得山响，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跟哥几个吹，我瘦马虽没什么本事，但绝不会允许别的男人欺辱我婆娘。如果那闻俊少主真敢对我婆娘起坏心眼，我可不管他是官是贵，拼死也要将他捅个透明窟窿。”
其他几个人都不以为然，哈哈一笑，说：“瘦马，你就吹吧你。你一个打柴的，你能捅得了他？你还没近他的身怕就早已死翘翘了。你能靠近他百步之内我们就服你。”
瘦马涨红了脸，强辩道：“其他事我可不敢说，但是欺负我婆娘，我一定不会罢休的。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叫你们见识见识，我瘦马可不是孬种，我也是上过悠影岛的人。”
悠影岛？玄瑶和萧端彼此对望了一眼。
“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现在说的是闻俊少主呢，你又扯出你那点破事来炫耀。”众人不屑地说。
“我真的上过悠影岛！你们怎么老是不信？”瘦马急了。
“证据呢？我还说我去过兜率天呢。”一人说。
“你既去过，为何后面我们让你也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你又说认不得路了？可不是在说谎。”另一人说。
“悠影岛可是仙岛，哪能人人都可以去的？我当时也是误打误撞进去了，只能说我还有些仙缘。”瘦马颇为自豪地说。
“什么仙岛！听老一辈说，那里就是个鬼岛，是去往幽冥界的入口，住的都是幽灵。瘦马你去过那里，莫不是你要死了？”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瘦马还想继续分辩，掌柜的走了过来，低声劝道：“各位爷，你们小点声吧。你们不知道碧影城里有不准谈论悠影岛的禁令吗？待会传将出去，把官家的招来，我们还怎么安生做生意呢？你们不怕配军，我还怕呢。”
众人只得住嘴，不再谈论这些话题。几个人又闲谈了一会，吃饱喝足后便各自散去了。
那瘦马走出酒楼，拿起扔在角落的扁担和捆绳，将柴刀别在腰上，就往城外的山上走去。
玄瑶和萧端不动声色地跟在他的后面。
待出了城，见已经远离了人群，玄瑶和萧端便快步走上前去，装成是问路的，跟瘦马搭讪起来。
萧端拍了一下瘦马的肩膀：“这个大哥，请问一下，落英城怎么走？”
瘦马回头一看，是两位公子模样的年轻人，他忙堆出笑，热心地指示道：“从这里一直往前走，拐过那个山坳，然后沿着官道向北走大约一百五十里地，就到了。路边都有界碑指示，很好找的。”
萧端装出突然认出了他的样子，惊讶地说：“这位大哥，我看你好面熟，你刚才是不是也在天下酒楼吃早茶啊？我们就坐你旁边那桌呢。”
“是吗？刚才碰上了，现在又碰上了，小的跟两位公子这么有缘啊。”瘦马一介乡野村夫，见与两位贵公子模样的人有缘，心里也是莫名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