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了

霍羽纵有天纵之才，可面对跨境界的犀利攻击也是毫无办法！内心炙热的躁动第一次让他感到了无助，霍南山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天道只在你的实力之下！霍羽稚嫩的脸上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突然，一股劲风闪过，随后‘砰’的一声，三把红色利刃被劲风碎成气浪化为无形！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一位身着褴褛的中年人飞身形闪入阵中！挡在了霍羽身前！中年人发型凌乱，杂乱的胡须将面容衬托的十分邋遢！

贾兵九斜眼一番打量，撇着嘴说:

“阁下是谁？”

来者闻言也不答话，挥动双掌与贾兵九战到一处，这一碰撞，激起的气波如同罩子将两人裹住！霍羽看着身形鬼魅的两人，心里惊叹道:

“这就是超越九星武者的气境强者，竟是如此高深莫测！”

马肖的一声咳嗽这才让霍羽想起他的伤势，沈辰也从发愣中清醒过来，在家族庇护下长大的他，何曾见过这阵势，赶紧和霍羽一起扶起马肖，马肖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此时的店小二和老板娘躲在柜台后面不知所措，店内的食客早已一哄而散。

贾兵九与中年人的打斗还在持续，不过才十几个回合，中年人的后劲明显乏力，渐渐的处于下风，从事实上讲，这是一场剑气与霸气的争斗，实力上还是存在差距，中年人先前的犀利进攻，完全是靠打了贾兵九一个措手不及，待后者稳住心神反应过来，差距也显露无疑，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马肖咬牙坚持站了起来，单手护住霍羽说道:

“少主，你快走，我来断后！”

霍羽一阵愕然，马肖的举动就是送死，为一个名义上的少主豁出性命，这人八成是脑子有问题，霍羽眼眸轻挑，微微笑道:

“你退下！”

“这…！”

马肖哑然，可身为军人的他知道什么是令行禁止，纵有万般无奈也只能让开身躯。

霍羽刚站住身形，激战的中年人就被贾兵九一脚踹飞，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贾兵九哈哈大笑，一步一步的迈向霍羽，后者被强大的霸气威压压的喘不过气，透过浑厚的气浪，贾兵九阴着脸说:

“你给我跪下！”

霍羽全身的骨节都在‘咯吱’作响，单膝被压迫在地，无论他如何抗拒起不了丁点作用！就在双膝即将着地的瞬间，中年人突然闪现到其身前，用尽全身的剑气抵住威压，将霍羽扶了起来！

贾兵九眼眉下沉，一记凶猛的掌力打在了中年人的背上，震的后者胸前都屏出了暗劲，‘哇’的喷出一口黑血直接栽倒在地！

贾兵九阴冷说道:

“不知死活！”

随即挥起手掌朝着霍羽准备最后一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嗖嗖！”一阵弩箭袭来，周围的黑衣铠甲应声倒下四五个！贾兵九眼眸微皱，回头看去只见一队擎有霍字王旗的骁骑正疾驰而到，他们手持的弩箭如箭雨般袭来！

贾兵九见状仍是一掌打在霍羽的身上，直接将其震出七八米远，把那饭馆的桌椅砸的稀烂，霍雨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贾兵九也不停留纵身跃上马背，大喝一声:

“撤！”

黑衣铠甲丢下数具尸首应声撤出了街道！

待王前骁骑赶到近前，霍羽已经被沈辰扶了起来，为首的骁骑官看到霍羽也只是简单的行了跪拜之礼，便策马追击而去！马肖忍着痛楚来到霍羽身前问道:

“少主，你没事吧？”

霍羽摸了摸身上的护心铠甲，这东西崔方远一直让他随身穿着，现在看来，幸亏有这铠甲护身，不然刚才那掌就算不死也得重伤！霍雨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道:

“还死不了，去看看那个人！”

沈辰搀扶着霍羽来到中年人近前，只见那邋遢的脸上此刻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用着几乎颤抖的话问道:

“你…你就是中州少主？”

霍羽点了点头。

中年人的眼里立时泛起了雾气，激动的在搀扶下站了起来，满眼泪光的冲霍羽说道:

“王前校尉霍勇拜见少主！”

看着行军礼跪拜的霍勇，马肖有些震惊的问道:

“你是…你是霍勇校尉？你…你当年没有死？”

霍羽双手相搀，霍勇却已经站不起来，他体内的五脏六腑皆已受损，刚刚的军礼跪拜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他知道大限将至，无奈的摇摇头说:

“臣当年未能救出闵王妃，令得王妃殒命，实乃死罪！我苟延残喘多年，仅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少主一面，现在余愿已足，再无牵挂！”

霍羽纵是少年心性，这一刻也是极为动容，握着霍勇的手说:

“多谢你为中州做的一切。”

随后霍羽又问道:

“闵王妃？你说的是…？”

“闵王妃就是少主的生母！”霍勇用力的说道。

霍羽听完瞬间就僵住了，他不敢相信，到中州才短短几天的时间，那朝思暮想的双亲尽皆已离世！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现实又一次摧残着年少的心！

霍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角已开始血流不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霍羽说道:

“经臣探知，当年残害闵王妃的凶手就是鹰眼锉官贾兵九！”

“什么！”

霍羽瞬间面目狰狞！虽然他不稀罕什么中州少主的身份，可既为人子，杀母之仇就是不共戴天！

霍勇挣扎着用尽最后的气力告诉霍羽:

“莲儿还活着！”

这是霍勇对崔方远的承诺，至于莲儿在哪里，他没来得及说就此饮恨了！

霍羽的少主身份一时间在围观的人群中炸开了锅！人们都面面相觑，这个眼前稚嫩的年轻小伙，竟然就是中州少主！这与口耳相传的纨绔子弟相差甚远，以至于大家都有些怀疑，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街口喊道:

“让开、让开！中州少主到！”

又一个少主？众人的眼睛都转向看去，一辆黄绸缎的马车在奴仆的簇拥下正缓缓的驶来，有些围观的人认识，惊讶的说道:

“快看，车上的就是那个纨绔的少主！”

“我去，这下精彩了，真假少主撞一起有好戏看啰！”

人群中交头接耳的躁动霍羽也听见了！他将外套脱下盖在霍勇的身上，双拳紧握站了起来！

恰好，马车也停在了饭馆门口，一个奴仆上前推搡着霍羽说:

“你就是那个冒充中州少主的骗子？”

话音未落，那奴仆举着手臂直接半弓着身躯惨叫不至！只见霍羽的拳头正抡在其裤裆上，其他奴仆见状纷纷持棍围了上来，马肖和沈辰见状刚想出手就被霍羽拦下，霍羽调整呼吸后，面目狰狞的抡起拳头就四散开砸，六星武者的打斗，没有花里胡哨的耀眼身法，全是直来直去的近身肉搏，在近似疯狂的力量对撞中，霍羽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不少拳棍，可他依旧如发狂的猛虎，硬生生的把十几个奴仆打趴在地上！

黄绸缎的马车这时微微一动，一名柔声的女子挑开了帘子，胭脂香气四溢，柔眉间一对宛如细柳的眸子瞟了一眼四周，眼光落在气喘吁吁的少年身上，那女子一身紧衣红妆，傲人的双峰引得众人咽了不少口水。

红衣女子弱声说道:

“你就是中州少主？”

此时的霍羽内心充斥着愤怒，他身为堂堂男儿，近不能为父尽孝，远不能为母报仇！堂堂中州少主被宗族和群臣算计驱逐庙堂，惨遭追杀与欺凌！可谓是众叛亲离！霍羽怒道:

“什么狗屁少主！老子就是霍羽！”

红衣女子柔眉下沉，心里惊道:好凌利的杀意！

马肖甩开衣袖，挡在霍羽身前说道:

“敢动少主者死！”

“是吗？”

红衣女子话音未落，一股劲气夹杂着犀利的爪功直奔马肖，马肖单臂运气，紫色罡气旭旭升起，色泽却比先前淡薄了许多，二者碰撞之下激起的一道气浪四散而开，震的众人纷纷后仰，只见一只纤细的玉手从气层间直穿而过，形如鹰爪般击在了马肖的肩上！后者直接被击出十数米昏死在地！

霍羽怒吼着双拳砸出，红衣女子轻飘的身形宛如落叶在空中摇曳，令霍羽完全粘不到边，一阵蛮力使尽，红衣女子嘴角微撇，犀利的手爪瞬间从霍羽的肩上刺穿，击破了琵琶骨！然后一脚将其踹飞！

霍羽重重的砸在地上，口吐鲜血已是奄奄一息，红衣女子弹了弹指甲上的血色，阴冷的说道:

“废了！那就留你一命！”然后转身上车。

马车上的帘子又一次掀起，一个骨瘦如柴的苍白脸庞露了出来，他正是假霍羽！假霍羽冲红衣女子一阵淫笑，道:

“美人，还是你厉害，直接将其干废了！哈哈！”

说完，假霍羽朝地上的霍羽吐了一口口水，放下帘子说道:

“走！”

马车在淫意的笑声中慢慢离开了！

沈辰扶起脸色苍白霍羽时，看到那刺穿的琵琶骨，也是惊到了，作为修习功法的武者，沈辰知道，琵琶骨的破裂意味着功力尽失成为废人！

第二天，霍羽睁开眼时，肩上缠满了绑带，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碗刺鼻的中药，他耸了耸肩一阵钻心的疼，这时，沈辰从门外进来，霍羽问道:

“马肖呢？”

沈辰一愣，随即说道:

他在隔壁！命保住了，只是手没了。”

霍羽听完一声苦笑，接过沈辰递来的药一饮而尽！

三天后，霍羽和马肖都可以下床了，二人还是忍不住的问起霍勇的事，沈辰说:

“人已经下葬了，有时间你们去看看吧！”

霍羽一脸哑然，想起了霍勇的殷切期盼，他顿时没有了勇气，或者说没有了那股傲气，如今的他已和废人无异，耳边又响起那句嘲讽:天道只在你的实力之下！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除了所受的外伤，二人已无大碍，如今中州各方势力角逐，不宜久留，经过商议，三人准备前往蛮原！在路过双山集的时候，竟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