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于虚无中追寻未知

“说实话，对于这三种理论，贫道也并不是多么理解，仅仅知道些皮毛而已。”

尘静摇了摇头，在面前分别具现出一个星球，一套行星系，一套恒星系，一套星系团的投影。

“所以我们来聊一聊宇宙吧。”

“……”xN

“咳…众所周知，行星组成了最基础的行星系，行星系又组成了恒星系，恒星系聚拢便又是星系团，而无数个星系团，就组成了我们目前所认知的星海宇宙。吾等在行星中诞生，在星系中组建势力，探索星海，踏上命途。从无尽时光之前，延伸至未知岁月之后。”

尘静拨动着面前的投影，星球缩小融入行星系，行星系缩小融入恒星系，接着便是无数的恒星系互相吸引，一套星系团的投影具现而出，笼罩了整个场地。围观的人们各自看着面前轻轻飘过的密密麻麻的星系投影，都没有出声打扰。

“生灵于此诞生，我等皆在此地。”

轻轻抬起手，尘静的指尖处是一个被屏障所笼罩的世界投影。

尘静屈指一弹，无数的星系投影向着尘静面前极速靠拢，变成了一个光点。

“看，如此渺小。”

又有无数个光点从虚空中浮现，向着尘静面前的光点聚拢，组成一片叶子的形状。尘静轻轻将叶子抛起，在叶柄处勾勒而出枝干，无数的枝叶从枝干迅速蔓延而出，投影又开始迅速缩小。

最后，在尘静左手掌心之上，一棵金色小树缓缓摇曳。

“祂的根系无限延长，祂的躯干无尽延伸，祂的枝叶无穷无尽。贫道记得，你们假面愚者有过记载，阿哈曾登上存在之树的枝头，望见宇宙冰冷孤寂而深感失望，直到听见婴儿哭声才突然放声大笑。”

尘静在手中小小的树顶，具现出了一个微笑中的面具。

“于此，诞生欢愉。”

尘静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布拉琪，再次抬起右手。

“9，虚无之星神，祂认为，一切的终点都将是虚无，所以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缓缓旋转的暗紫色类星体再次投影而出，在尘静右手之上缓缓旋转。

突然，星体上睁开了一大一小两只白色的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瞥了一眼尘静，然后整个星体便消失在了尘静的掌心。

“？”

尘静眨了眨眼睛，刚刚这玩意儿是不是自己动了？我就投个影而已啊！

围观的人：“？！这货刚刚是不是把虚无星神的本体投影出来了？那玩意儿刚刚自己动了对不对？！原来虚无星神本体长这样啊…”

尘静心虚的干咳两声，再次展开右手，这次换成了一个普通的黑洞投影。

“宇宙的法则宏伟壮观，但终究不过冰冷的死物，而生命脆弱一如芦苇，却依然能以笑声对抗整个世界的不公和无情。星神再强大也不过是命途的奴隶，但生命不该如此，没有任何一条命途能够规定生命这一概念的方向。”

“虚无星神，认为一切的最终就是虚无，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于是祂选择了不干涉，不行动，不思考，在祂看来一切的行为都没有必要。”

“而欢愉，以贫道看来，找乐子只是外在，它的本质更像是某种对抗，或者一种混沌。它的行为大多数情况是颠覆常理的，把一个正在变成常态化的事物，重整为零。”

“祂在用一种相当极端的方法，让每一个被祂影响到的个体，对世界产生疑惑。对世界，对自我，发出“为什么”的疑问，强迫着，驱赶着他人去思考，去改变，去前进。而围观者，则是在看笑话的同时，被迫去思考喜剧中悲剧的内核。”

“就像当初所有文明欢迎开拓之星神阿基维利时，阿哈炸掉了阿基维利驾驶的那列星穹列车一样。一位受全宇宙欢迎的星神，没有察觉阿哈伪装成乘客混进了列车，从而被摧毁了那列星穹列车的一半，这不可笑吗？这不令所有欢迎阿基维利的人愤怒吗?所以，在阿哈的每一次行动之后，就都会产生一系列的‘为什么’。”

“阿哈登上树的枝头，祂看到了寂寞虚无的宇宙，这是没有任何意义存在的世界，那么比起这个世界，一个新生儿的啼哭，一种新的可能，新的未知，新的希望，新的个体思想才是更重要的事物，才是真正令祂放生大笑的原因。”

“这个世界有一个名为摩拉克斯的神明，祂曾说过，旅程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点，不必匆忙。旅程的意义不在于你抵达了终点，而在于路程中你看到了什么景色。当开拓再无新世界可以前往，当所有星系世界互通往来，这对社会性群体一定是件好事，但对单独的个体来说，可能并不是。”

“当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知道提瓦特是什么样，雅利洛六号是什么样，黑塔空间站如何，星穹列车如何，世界尽头酒馆如何，虽然足不出户便可知世间之景，但除了最早的开拓者外，还会有多少人会对【开拓】报以热情，又有多少人不再愿意亲眼去看一看那些随便就能用网络搜索到的风景。”

“而这种智慧生物的同质化，对阿哈而言，可能就是最恐怖的未来。这样的生灵没有了进取，没有了思考，一切都已经是那小小的数据库中所能够得到的答案。”

“混沌存在无尽的可能性，当世间再无精准地定义，智慧才会探头观察，理性才能正视世界，这才是欢愉。”

尘静将右手的黑洞投影放到金色小树旁边，金色小树伸出一条根系就插了进去，眨眼间黑洞投影便消失在了手上。而小树上的面具开始不停的颤抖，仿佛在放声狂笑。

“世界孕育了生命，生命诞生了思想，思想定义了世界。由虚无中出现存在，是对于自我的定义。明知一切虚无，依旧追寻未知，才是真正的欢愉。”

尘静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灵个体，时间，死亡，希望，还拥有着意义，倒是有趣…』

卧槽，当初崩坏意志所说的，自己寻找到如今依旧没有丝毫头绪的，那个所谓的意义！

尘静脑子里轰隆作响，思维乱成一团。

而此时的布拉琪，以及所有的围观者都已经听懵了。

这欢愉命途…这么高大上的嘛？！

尤其是那三十几个乐子人，人都听傻了。

“咱，咱家星神…这么伟大的吗？”

“你看，咱俩都是命途行者，你觉得你不懂的，我会懂吗？”

“嘶，你们说这个道士，会不会是哪个假面愚者来拿咱们寻开心的？”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你这么一说，我也这么觉得了…”

尘静没有理会逐渐变得喧嚣起来的人群，给老爷子传了条信息之后，身形闪烁消失在了会场中。

钟离无奈的叹了口气，和赤王对视了一眼，开始主持后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