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来一份暖心家庭套餐
到达烤肉店，服务生引着三人到包间坐下。
盛沐沐见祁默和祁少白都坐得稳稳当当没有一点要点餐的意思，便主动揽过点菜任务。
看了一会儿后，她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
“来一份暖心家庭套餐”。
刚好适合三人份量，价格比单点要优惠不少。
盛沐沐为自己有钱却不铺张浪费的美好品质感到自豪，却没料到话音刚落，祁家两父子目光同时看了过来。
只是一瞬，他们又都收回目光，恢复了沉默淡定模样。
盛沐沐：“？？？”
什么意思。
嫌她点套餐太磕碜，彰显不出富豪家庭的气质？
不及多想，服务生已经把食材和炭火端了上来。
她首先瞄准了一盘看上去就很新鲜的五花肉，将它们整整齐齐铺在烤盘上。
祁少白还在不停回想刚在小区听到的传闻。
半晌，终于忍不住。
他双手插兜，往后一靠，突然开口：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话落，盛沐沐捏着烤肉夹正在给肉翻面的手一顿，茫然抬眸。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知道什么了？
祁少白神情凝重，看得她心里一紧，手不自觉颤了颤。
该不会知道她和祁默是假结婚了吧！！！
祁少白视线悠悠落在燃着的炭火上。
“我听到小区里的人在说，你们…因为出轨的事要离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一片寂静之中，盛沐沐暗暗舒了一口气：“……”
就在她为没有被祁少白发现协议婚约，不必提前终止协议感到庆幸的时候。
身旁的祁默目光骤然凝住，墨色瞳眸浮上一缕冷冽。
三人都不说话了。
只有“滋滋滋”的烤肉声不时传来，格外突兀。
……
终于是祁默先开口打破死一般的沉默。
他冷眸扫了祁少白一眼，随后目光停留在盛沐沐身上，缓缓道：
“正好，我提前从沈市回来是想和你说清楚这件事——”
他说话语气镇定从容，听他说话的两人却一点也不淡定。
意识到祁默要说“出轨”的事，不知怎么回事，盛沐沐突然紧张起来，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悄悄攒紧。
从前看过的许多个电视剧桥段同时冒出来，止不住的猜测。
他会不会想说他的白月光回国了，她这个假老婆要提前下岗？
又或者，那个女人是他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朝夕相处发展出了感情？
无论是哪一种，她还不想提前下岗啊……
就在她越想越离谱，表情逐渐视死如归的时候，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把她拉回现实。
“——那个女人是江医生，奶奶从前的私人医生，那天碰巧遇到，顺路载她一程。”
“过段时间奶奶来京市，我拜托江医生给奶奶做个全身体检。”
祁默又转头瞥了一眼祁少白，对儿子说话时，语气明显冷硬了几分：
“你听到的传闻，不是事实。”
话落，盛沐沐和祁少白脸上浮现出截然不同两种表情。
祁少白肩膀如释重负地沉了沉，恍然大悟道：
“江医生啊，我小时候还见过她。”
话刚说完，祁少白眉头一皱，一阵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觉涌上心头。
这么说会不会很像是在帮他爸解释一样？
一边想着，他视线转向盛沐沐。
只见盛沐沐脸上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渐渐僵住，呼吸变缓，喃喃念叨一句：
“这样啊……”
她没太听清楚祁少白的话。
听到祁默话中的“全身体检”四个字后，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书中，从祁少白的视角描写过祁家老太太，也就是祁默的奶奶。
祁老太太在祁少白上大学之前查出肿瘤，发现时已经是晚期，彼时祁少白正在国外参加游学活动，祁默则是在国外工作。
祁老太太不愿让他们伤心，隐瞒了生病的消息，病情急速恶化在一周内长辞于世。
未能见到祁老太太最后一面，后来成为了父子二人最大的遗憾。
盛沐沐心里像是被淋了一捧凉水，怔怔看着面前还浑然不知即将发生何事的两人，一抹复杂情绪蔓上心头。
半晌，她扬唇笑了笑，道：
“等奶奶来京市，我陪她一起去体检。”
说着，拿起烤肉夹，岔开话题。
“快吃吧，肉都要烤焦了，再不动筷子就不是烧烤五花肉，是火化五花肉了。”
“嗤——”
十七岁的少年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方才还愁眉不展，此刻瞬间被盛沐沐的话戳中笑点，捶腿笑起来。
“火化是什么鬼！”
气氛看上去有所缓和，祁默眼眸微微眯了眯。
敏锐的观察力让他察觉到盛沐沐说话时的心不在焉。
他没有打破气氛，默默挽起衬衫袖口。
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盛沐沐手上的烤肉夹。
“我来烤，你肚子饿了，先吃吧。”
盛沐沐怔愣，没反应过来，手中夹子已经被祁默拿走。
男人烤肉的动作算不上熟练，能看出平常不进厨房。
但他动作不疾不徐，一举一动散发着淡定从容的气质，反倒遮掩住笨拙姿态，显出些沉稳来。
不一会儿，她面前碟子已经堆了好几片肉。
而桌对面，正值青春期长身体阶段的祁少白面前，孤零零放了一片肉。
祁少白：……
*
一直到三人吃完烤肉，返程回家，盛沐沐还一直在想着祁老太太的事。
婚约里写着，祁老太太百年之后，协议自动取消。
按照书中剧情发展，距离老太太查出肿瘤，应该还有不到一年时间。
假如，能够提前检查出病因，及时治疗。
有没有可能，老太太能多活几年呢？
其实她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婚前协议生效的那一天，拿一大笔钱离开祁家。
可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便无法眼睁睁看着遗憾发生在眼前。
盛沐沐咬了咬唇。
暗暗想着。
不管了，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改变书中走向。
等老太太到京市，要陪她仔仔细细检查身体。
就算不能阻止病情发生，也至少要让祁家这两父子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不留遗憾。
祁默洗完澡出来时，盛沐沐已经整理好情绪。
见他出来，盛沐沐起身往浴室走，打算也去泡个澡。
顺手用头绳将长发挽起，扎成一个潦草的球。
露出弧度流畅纤瘦的肩颈线条。
她头发披散时显得明艳照人，扎起来则有几分稚气藏不住。
两人错身之际，祁默目光落在她耳边毛茸茸的碎发上，忽然脚步停住，叫住她。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