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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续之再会断桥-第一章-寒风夜宿送新袍

腊月风寒,霜刀刮面,裘绒紧锁,仍湿了一身冰露。八百里山道,萧索无影,车马徒行,轴轮碾出日积月深的疲惫,赶着五十名精骑前呼后拥,举刀护卫,由昆仑往京都一路保驾。行至山口石冈一带,统领张骥查观天色,乌黑滚浓的云团连绵密布,遮得日光逐渐暗散,看似不妙,便驾马行至将军田飞身边,耳语几句,待其点头,再至蓝顶裹棉的马车旁,贴近了车窗说道:

“大人,天色将晚,恐有暴雨,全军需借民宿度夜,委屈大人了。”

“无碍,不可扰民。”

“是。”得令,张骥报于田飞,随军继续前行。

傍晚日落,到达田冈小村,找了干净民居,独院四户,打赏银两,收拾妥当后,张骥吩咐士兵扎营驻守村口,留余几人守在院外,有条不紊中,他掀起门帘。

“禀大人,房间已备,请大人入内休息。”

“辛苦统领了。”

“大人客气,应该的。”张骥小心翼翼,搀扶着将其迎入,田飞已在门口等候。

“大人一路怠慢了。”田飞抱拳嘘寒。

“将军辛苦,劳烦将士们护送,实感惭愧。”

“这是末将职责,大人请进屋吧。”田飞顺手引路,指向朝南的屋子。

“等一下。”

“大人有何吩咐?”

“不敢当。我想住这间屋子。”

“这……朝北的,大人还是住南间吧。”

“我习惯朝北。能否请将军派人将我车上的棉布揭下,封在门窗上?”举手遥指,那泛白陈旧的雕花窗梁上,大大小小的几个破洞,想是日头久了,窗沿也跟着歪长,空隙大得风呼呼的往里钻。

“末将这就去办。”田飞指挥士兵照做后,又对张冀吩咐道:

“张统领,请姑娘下车吧。”

“是,将军。”

车帘打起,宽大的棉披风下伸出细白玉手,丫鬟扶着,半遮面的下了车,在将军跟前行礼,顿了顿,送入对屋。

“大人,请用晚膳,村里食物粗陋,还望大人将就用些,到了县城就好了。”炊事老兵恭敬的递上,三菜一汤配小米饭,清淡飘香。

“大人,小的给您斟酒,夜里凉,喝了身子暖些。”

“有劳了,我不好酒。”

“那大人用菜,农家东西新鲜。”

“我向来食素,这肉末蛋羹……送去对面吧,别浪费了。”

“好,小的这就去。”

是夜,山里迷雾遮月,更深露重,风雨将至,寒气越发逼人,小兵抱来棉被,添了炭火,屋里隐隐的升腾热气。

“这屋暖和,还是送去给将士们用吧。”

“回大人,他们都有。”

“那……就送去对面吧,女孩儿家弱不禁风,易手足凉,恐伤身。”

“是。”小兵提着新炭往对面去,敲了敲门。

“给姑娘添炭火。”

“不用了,朝北的屋子,更冷,我这儿有棉被,够暖了。”

“大人说,姑娘家着凉会伤身,要小的来添。”那小兵年纪不过十五,老实巴交的脱口而出。

“那就放下吧,谢谢小兄弟了。”小兵将碳加入盆内,就出了屋子。

“姑娘歇着吧,这么晚了,在做什么呢?”丫鬟见其拿着布和棉絮上下穿缝,烛光刺刺的响了几声,越发的亮,照得那双低垂的眼眸愈加柔和,丝丝沥沥沁入其中。

“家里带来的,趁着空闲赶一点是一点。”言语间,针未停,飞快地让人看不清,她自己也看不清,窗外被封住的夜色,有人站着独赏。

“赶得这么急?姑娘冷吗?”

“怎么会冷,门窗上了棉,凉气都入不来。”

“一群武将还真细心。”丫鬟自顾自说着,随手倒了茶放在桌上就坐到一边整理衣物,全然没有发现那飞针的手停了停,笑意漾在唇上。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歪靠在床边,睡得正香,士兵、将领们疲劳整日,早已夜会周公。一件夹棉衬里也跟着完成,咬断了线头,轻轻叠好。随手执起衣衫,盖于丫鬟身上,便起身推门而出。一阵冷风吹来,她抱紧了衬里,小步带跑,往亮灯处前去。几声叩门,一席亮光溢出,两人相视而笑。

“怎么是你,快进来。”掩了门,立刻拿起袍子往她身上盖。

“我不能久留,要下雨了。”手上的衬里塞进了他的胸前,推了推。

“是什么?”

“打开来看。”

“这么冷的天,还做这个,冻着手,熬坏了眼睛,我可心疼。”他欲暖她的手,却被她轻轻抽出。

“棉被、炭火都给了我,你这屋子……,夜里怎么睡?”见他盯着衬里不动,脸颊倏地浮起淡淡的红,又扯出直接套在他身上,系上结子,大小正合身。

“你呢,衣服够不够暖?要不要叫人再送些碳去?”刚抓她的手是凉的,便顾不得新衫,急切询问。

“不用了,我得回去了,这个……不许脱下来。”

“……媚娘,辛苦你了。”拉住她的手,还是凉,怔怔的看着,她只摇摇头。

“到了临安城,就会有办法,他们两个,一定能平安回来。”她没有推却,反握住他的,紧了紧。

“巍巍大河,固若金汤,千军万马,蓄势待发。不用智取,竟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求短暂太平……”话还未完,媚娘急忙捂住他的嘴,紧张的摇头。

“别说了,这恐怕已是万不得已,更不是你我能争辩的,只要他们回来,不求别的,不是吗?”

“不是。枉我星宿下凡之身,也不过血肉之躯,防不住侵略,救不得急难,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造福,又何以报效?”话音落,拳头跟着落,杯中茶水洒了出来,溅在媚娘心头,蹙了眉。

“仕林……”抬眼细细看他,又是三年,离家飘然在外,岁月有增无减,已是蹉跎。

‘他,命不该如此。’越是安逸的日子,越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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