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当堂对质（一）

“呜呜……”，穆馨哭得泣不成声，险些晕倒过去。

王心月矢口否认自己并不知情。从祁薇手中接过面霜之后，她连盖子都没碰就转送给穆馨了。

“祁小姐，你真狠……”，王心月捂着胸口，红着眼眶，摇摇晃晃走到王少师面前，最终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王家这位未过门的媳妇，心思歹毒。

祁母焦急得险些晕过去。祁薇被冠上“歹毒”名声，日后还能嫁得出去？祁薇从容一笑，拍了母亲的手，表示安慰。谁说水落石出？好戏才刚刚上演。

“王阿爷，面霜有毒，并不能证明是我祁薇下的。面霜也经过心月之手，祁薇请求王阿爷秉公处置，搜一搜心月的房间与及审问其丫头”，祁薇跪下，祁母望向王少师。

王心月立刻跳起来，碍于情面，素日里，嚣张跋扈惯的大小姐没敢指着祁薇的脑袋破口大骂。

“祁小姐，事到如今，你还否认下毒？”，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

祁薇冷冷瞥了一眼。王府怎么生出这种跳梁小丑？

“面霜经过你的手，万一是你下毒，栽赃嫁祸到我头上，我祁薇岂不是白白替你承担无妄之灾？”，王心月和穆馨，不管是何人下毒，两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脱不了干系。

“你胡说……”，王心月一口气堵在胸口。

“那你为何不让搜寻房间和审问下人？你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祁薇急速反驳。

王心月被怒激，理智被冲垮，瞪着大眼睛，大方让人去搜。她光明磊落，不怕心思歹毒之人。

王心月已经做了万全之策，敢让人去搜房间。随便搜，量他们也搜不出什么。

王少师在亲家面前，也不护犊。大手一挥让人去搜寻。不多时。管家匆匆回来，掏出一个瓷瓶。王少师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让大夫验毒。

王心月居高自得。她的房间早就清空一切，拿个瓶子想诓她，没门。

“老爷，瓶子里的毒与面霜里的毒一模一样……”

大厅内鸦雀无声。王心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窦管家，你胡说什么？”，王心月下意识要去抢瓶子，在众人眼中，这是事情败漏。

“窦管家，可是真？”，大厅内回荡王少师沉重的声音。

“是”，窦管家硬着头皮道，“瓷瓶是从小姐房中的暗格里找到”

“不可能……”，王心月两眼呆滞，“我扔了……”，王心月脱口而出。祁薇抓住这句话，眼眶立刻红起来，眼泪扑簌簌落下，如断了线的珍珠。

“娘……”，祁薇锦帕掩面，眼泪浸湿的帕子，沉甸甸的。她泣不成声，几次欲哽住，“娘，我还没嫁过来，就被小姑子伙同坏人算计坏了名声，以后我若真嫁过来，恐怕死不瞑目……呜呜……”

祁夫人心疼得抹眼泪。王闻景六神无助，王少师脸色铁青，王心月和穆馨瑟瑟发抖。

另一边，祁薇一直在“添油加醋”，哭哭滴滴，“娘，女儿受此大辱。您若不同意退婚，女儿就去死……”

狠话已经出口，王闻景激动上前，试图宽慰祁薇，“薇儿……”

王闻景未能说出下一句话，祁薇激动得晕过去了。

祁夫人面上撑不住了，再好的教养也难以抑制住。她只得了祁薇和祁澜之一女一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女儿养在深闺中，如一朵娇艳的花朵，以为门当户对，没想王府竟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王老爷子，我薇儿自蒙冤那日起，寝食难安，不过短短几日，便消瘦几斤。王府若不能给祁府一个合理的处置，那就别怪祁府不讲情面”，局时祁府微微运作，王心月和穆馨此生青灯相伴。

祁夫人挥袖离去。王少师被气得晕厥。他没有想到，一向乖巧的孙女，心思竟如此歹毒，伙同她人，栽赃嫁祸未来嫂嫂。

王心月害怕得跪下，垂头抖肩。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亲手毁掉，怎么会……

王闻景对王心月失望透顶，伶俐善良的妹妹变得如此陌生。

“娘，趁早把她嫁出去，她留在王府，家宅不安……”

“哥哥……”

王心月望着王闻景远去的背景，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夜色如水，云殊收到了祁薇的来信。心中告诉她，祁薇已经按照云殊的办法，瓮中已捉到鳖。

“明日，有好戏看了”，祁薇面对的是王府，而她生意人，面对的是县丞。她早该想到，云大师如日中天，她没有“孝敬”县丞，迟早会出事，没想是这个节骨眼上……

云大师外的大院内，沈小北等人蹲坐在厨房门口。山杏插着腰，横眉倒竖，像只愤怒的小鸟，娇小的身影堵住门口，“云大师深处危机当中，你们还有心情吃宵夜。沈小北，你是我见过最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沈小北垂下头，眼眶红红，不反驳，闷声道，“我们并不是来要吃的。东家从白日就一直未进食，我们不吃，也不能饿了东家……”，东家是云大师的主心骨，他倒了，云大师就散了。

山杏神情微凛，半晌才回复，“你们不用操这个心，我给东家送去……”

等山杏提着小篮子过来时，云殊的正房的灯已经熄灭了。明日，东家就上堂对质了，云大师多日愁云惨淡，胜算恐怕……

山杏失魂落魄，路过耿二身，.随手把篮子给他，“给你吃”

“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还不睡？”

山杏踏踏地跑开，不搭理他。耿二摸着脑袋，二丈摸不着头脑。

浮香院，叶槐安沐浴在如华的月霜下，眉头紧锁。衣袂飘起，一缕清香若有若无。叶槐安心中焦躁不已。这几日，东家面上毫无任何情绪破洞，但他比谁都心急如焚。云大师被封，所有人的心血付之一炬。

叶淮安呼出一口浊气之后，暗自下决心。云大师若被封了，他绝不会弃东家而去，大不了再换一个地方，东山再起，卷土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