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大秀（二）
云大师的大秀让蓟县乃至外来的显贵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大秀是何意，可谁没有收到请帖，谁就是落人一等。
等到举行大秀的那一天。云大师外面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豪门显贵带来的马车，下人都等候在另一个院子了。
众人被带进一个宽阔的院子，院子假山巍峨，小溪潺潺，鸟语花香，云雾氤氲。达官显贵们被安排坐在小溪的两边。小溪上有一条一米宽的木桥，连贯到假山后。
众人面面相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后，方显明白。等级越高，坐得越往前。有贵妇、有小姐、有公子……大家都扬了一张面面相觑的脸。
“云大师，这是要做什么？”，王夫人侧着头，压低声音问儿媳妇祁薇。
祁薇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娘看便是了”，太另类了。被邀请的人几乎来了蓟县一半的显贵，还有来自外地的陌生面孔。
小桥两旁的人交头接耳，谈天说地。裴钱身边围着一众身穿华服的公子哥，他的脸色憋得通红。一眼望去，全场就他穿得最寒酸。他收到了沈云殊的请帖，本意是来寒酸沈云殊，结果他成了笑话。几位外地的陌生脸孔，对他指指点点，让他羞于抬起脸来。
“那个穿得穷酸的人是谁？也好意思来看秀……”
“说不定是走了后门……”
“嘻嘻……全场就他最难看”
裴钱羞得要当地掘地三尺，躲进去藏起来。
一炷香后
回廊下，乐师就坐后，声乐响起，院子突然亮如白昼。显贵们正襟危坐，纷纷捧起云大师的花茶，盯着假山后面。
忽然，假山后面人影晃动。紧接着，风姿绰约、婀娜多姿、清丽脱俗、朱唇皓齿、目盼神清……各色各异的美人身穿华服，体态柔美，轻盈翩翩，鱼贯走向小桥。走到桥头，再次转身。
不仅男人看直了，连女人也看直了。
李淼淼、王心月、张清颜、杨舒心等人几位姑娘不断翻着册子。
“我要这个……好漂亮的衣服，穆公子邀请我外出看梅花，你们别抢……”，李淼淼的手被王心月一巴掌排掉，“李淼淼，那套鹅黄色的衣裳是我先看上的。再说。你那么黑，配得上？”
面对强势的王心月，李淼淼瘪嘴。
“那我定那套云纹紫色，总可以了？”
张清颜微笑，“淼淼，对不住了。我已经定了。下个月，我也有约……”
李淼淼气得双腮鼓起来，“好好……衣服都留给你们。我定云大师的首饰，还包包……”
杨舒心眯着眼，笑盈盈，“淼淼，以及生闷气，还不赶紧定下来。晚点就没有了。而且要等三个月呢……”
“啊……”，李淼淼惊呼。
少女这场过后，接着就到夫人们了。雍容华贵，富丽堂皇，清新脱俗……让众人手攥中馈的夫人们看得眼花缭乱。她们既要看衣服，又要看首饰。带女儿来的，让女儿出谋划策，没有就让儿媳妇帮忙掌眼。
王夫人看得两眼冒光。这些衣服和首饰新颖靓丽，令她移不开眼。
“娘，你看上哪件？”
“娘再看看……”，太多了，王夫人根本定不下来。
“娘，你刚才看中的那套，杨夫人定下了”
“娘……”
出手阔绰的杨夫人定下不少衣服和首饰。王夫人咬碎了后槽牙。
最后一场是男子。身材颀长，脸庞俊美的少年们穿上华服走出来，姑娘们极力压抑那颗按耐不住的雀跃的心，捏着手柄的关节发白。
裴钱黑着脸。故意身穿麻衣的他在一群美少年出来后，黯淡无光。沈云殊好样……
“我看中那套青衣了”，穆公子指着台上的人道。
“那套蓝色很有风味”，王闻景道。
“王兄，我们去定下衣服”
“穆兄，我们去定下衣服”
两人异口同声。王闻景失笑，“结束之后，我们去把衣服定下来。还有那把扇子，听说与云大师与张太白的后人合作了”
“王兄，我倒是看上了玉冠，显得高雅”
裴钱沉着一张脸。结束之后，看着众人分流进入浮香院、玲珑院、锦春院。他哼了一声，沈云殊这厮，不仅狡猾狠辣，还很会拿捏赚钱。
“这些公子让下。没有钱，不要站在这里挡道了”
裴钱再一次被人鄙夷。他握紧拳头，怒目而视。“你说谁没有钱？”
对方轻蔑他一眼后，转身离开。裴钱突然记得自己看上了一条玉带。等他到了锦春院，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如同霜打的芭蕉叶，怏怏回家。
翌日，拿到云大师新品的人满城炫耀，而没有买到的人，阴沉一张脸。在云大师的大秀之后，在显贵的圈子里已经达成认同。没有买到云大师的东西，这人实力不行。
“该死的沈云殊，几日后的球赛。老子非得让你跪下来喊爷爷”
在大秀上吃了亏的裴钱开始想入非非。沈云殊输了球赛之后，跪在他的膝盖下，当着全城人的面，可怜兮兮的喊一道“爷爷”。
“裴兄，你在想什么？”，同桌的人点醒做白日梦的裴钱。裴钱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自家酒楼与一众公子附庸风雅。
裴钱的注意力在对方的扇子上，“你的扇子……是赝品？”
对方把扇子打开，凑近裴钱面前，“裴兄，你看清楚了。云大师与张太白的后人合作了。不过云大师确实厉害，找到了张太白的后人，甚至拿出生前的《伯远贴》、《九曲亭》等临摹于纸扇上。我昨夜拼命挤进去，好不容易强到了《伯远贴》”
另一位公子忽然大笑起来，“说来惭愧。我非常幸运的抢到了《伯远帖》和《九曲亭》”
“快……快拿出来看看”
“放在家了。不过我听说，云大师后面还与唐立本合作。唐先生的画作可遇不可求。等云大师一出，我一定要把唐先生的一系列买下”
“唐先生的画作不知何时出。你还是把张太白的全部买到吧。反正我已经见王公子拿了一把《秋山帖》”
裴钱完全插不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