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卖枣
云殊和陆淮怀揣两百文，又回到了昨夜休息的桥洞下。云殊一手按压胸口，一手摸着箩筐里的干红枣，想着明日如何把干红枣卖出去。她若再得两百文，先去医馆买朱砂……不，她去买矿石，回来自己提炼。有了朱砂，只等春日百花齐放，她便大展拳脚。还有那几个姑娘想买的白粉……云殊脑海中罗列出一堆胭脂水粉时，陆淮怀抱着两个大馒头回来了。
“云殊，饿了吧”，陆淮去了大半天，最后只舍得买两个馒头。云殊吃着卡颈的馒头，伸出脖子，艰难地把馒头咽下去。“小表哥，我要吃馄饨”，陆淮出去之时，她明明说要吃一碗滚烫的馄饨的。
陆淮伸出手去抚平云殊头顶上的炸毛，像哄小孩似地劝说，“云殊乖。一碗馄饨六文钱，够买一斤米了”，沈家如今是啥光景？不能因为刚有一点钱而沾沾自喜。
“哼……”，云殊手臂环抱，佯装生气转过边去，“馄饨不让吃，那赚钱有何意义？”，赚钱不仅是为了呼风唤雨，还为满足口欲。兜里有钱却不能用，云殊突然觉得生活没有意义了。
陆淮见她目光无神，继续哄道，“那云殊想吃馄饨？”
“哼”，云殊撅着嘴不理人。
“想吃也可以”，陆淮突然晃着脑袋，嘴角上扬，“云殊听不听话？乖不乖？”
云殊见陆淮服软，缓缓转过身，“我听话了，你就给我吃？”，她何时不听话？又何时不乖？
陆淮笑了笑道，“云殊乖，咱不吃”
云殊气得满脸通红，骤然起身，杏眼圆睁，“你不吃我自己去吃”，她把馒头塞进衣兜里，大摇大摆离开。
万丈苍穹，星光黯淡无光。而蓟县街道两旁，灯火通明，人烟味浓厚。云殊寻了一处卖馄饨的路边摊，点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馄饨。美味的馄饨入口便滑入喉咙中，烫得云殊连忙呼气。第二口，她细嚼慢咽，浓浓的肉香味充斥她的整个口腔，云殊再喝上一口汤，心满意足。像餍足的猫发出“呼呼”声。
“太满足了”，原来赚钱的目的是为了享受。云殊目光瞟到旁边的烤肉摊。肉片在烧得通红的碳火下，发出油滋滋的声音。云殊贪婪地吸了几口，便端起碗来，囫囵吞枣。吃饱喝足，她顺着人群而行，东看看西瞧瞧。竟来到了勾栏瓦舍中。无钱进去的她在外头过了一把眼瘾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远处一辆马车的车轮“嘎吱嘎吱”碾过地上的树枝，与云殊擦肩而过。马车内的人挺直而坐，目光锐利直视前方。赶车的人没有注意到马车踏进路上水咕隆里溅起的雨水脏了过路人一身。云殊面脸污水，重重“呸”了一声，把溅入嘴巴里的污水吐出来。眉横目竖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
她气得不打一处来，抬起手闻了闻，一股水沟里的臭腥味传入她的鼻子中。云殊立刻火冒三丈，紧随马车打算讨个说法。马车在一处别院缓缓停下来。云殊追上的时候，只看到转弯处一片黑衣飘袂。大门“轰”一声关紧。云殊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地离开。
第二日，云殊在桥洞中醒来。她像昨天那样，点了豆浆和馄饨。陆淮没有再拦，怕自己一拦，云殊就去吃加肉的粉。云殊吃饱后，干力十足。今日能把干枣卖出，她明早就能回鲮鱼村了。
云殊先去附近的小茶馆转悠。茶馆里皆是听书的小老头们。三三两两围坐一个小火炉，烫着茶吃。云殊提着小篮子，篮子里装着干燥，理了理头发，清了清喉，跨着小篮子进去。
“叔，买点红枣？放在火上烤，放茶里喝，可得劲了”，云殊不厌其烦重复这句话。等她走完楼上和楼下，也只卖出了两文钱。她还想再接再厉时，被茶馆的小伙计赶了出来。她也不气馁，辗转多个茶馆。忙活了一个上午，她不过赚得十文钱。
陆淮看她累得筋疲力尽，提出想要自己去卖。云殊眼光一闪，心中有了想法。“小表哥，咱就别去茶馆卖枣了”，那些老头一天天闲坐在茶馆，一来为了听书，二来为了喝点茶，会会朋友。对干枣需求不大。她若是卖给其他人，那就不一样了。
云殊换了策略，主动上门。她寻了一处地方坐下，盯着过往的路人。锁定目标后，她提着小篮子上前了。
“小姐姐，买枣？”
被她唤为姐姐的婶顿时心花怒放。“哎呀，我不是小姐姐……”
“怎么会呢？你明明那么年轻……”，云殊一脸疑惑，顿时拉进了距离。“哈哈……我都三十几了，你叫我婶还差不多”，云殊让对方心花怒放。对方主动问起她买了什么？
云殊举起小篮子，小嘴巴道，“姐姐，您要不买点红枣回去。您看着如此年轻，若是再吃了我的红枣，人人见你都说你刚十八”
女人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不禁怀疑，自己有那么年轻？云殊小嘴说个不停，“姐姐可听说过嫘租。她曾把红枣去皮，砸成稀稀的枣肉泥薄薄地敷到脸上，再轻轻地摩挲，直到皮肤光滑柔润才停，坚持一段时间后的，她的脸白嫩里透出红润，犹如一朵美丽的芙蓉光彩照人。丈夫对她更喜爱了，从不看外人一眼呢”，云殊说得太快，顿了一下，“姐姐，你得皮肤若是再保养，保证您往后皮肤嫩得去剥了壳的鸡蛋，让您夫君爱不释手呢”
“这……”，女人脸红得慌。云殊趁她动心时，继续加“火”，“姐姐，你要是吃不完，可以做成红枣膏。你把我的红枣买回去洗干净，放锅里生火，将红枣煮烂，加水将红枣稀释开，挤出枣汁，然后拿石头压，将枣汁榨得一干二净。姜切成片，放在热水中煮，再把姜片捞出，将枣汁放到姜水里熬，大火烧开，然后在文火煮，起稠后不停搅拌，直至粘稠，放凉，装罐。红枣膏可以驱寒补血，美容养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