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卖胭脂

东方露出鱼肚白。云殊背上小包袱出门了。云禾抱着云霁追了出来，往云殊衣兜塞了竹筒粥。云殊把粥推回去，头摇如旋风，“我不带了，饿了就买个馒头吃……”

“云殊，你就带吧。半路饿了……”，云殊没等云禾说完，抓紧背后的包袱，抬腿就冲。云禾傻眼，云霁见状，伸出小手去抓竹筒。云禾把他放下来，云霁屁颠颠地抱着竹筒去看猪了。等陆淮从里头出来，云霁正翘着屁股趴在猪圈上，往石槽里倒粥。

陆淮一手把他捞起来，抢过竹筒放一旁，手指点了点云霁的鼻子，故意吓唬他，“小心我告诉你三姐……”

“姐……三姐……”，云殊在云霁心中占有一定分量。云霁小小年纪，尤其怕云殊板脸。云殊绷脸时，云霁离得远远的，小眼睛偷看云殊。待云殊由嗔转喜时，他笑哈哈地贴上去。

“对，你倒了粥，三姐不高兴了，二姐也不高兴……”

云霁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太明白表哥说了什么？只知道表哥要去打猪草，他扒着竹筐也要去。

“去……去……”

陆淮把他的小手掰下来，让云禾带他去看猪，陆淮才勉强挣脱他的“小魔爪”。

云殊步伐平盈。本是路上并肩而行，不过一刻钟，云殊将其他路人远远甩在身后。她要在货郎来之前，抢占市场。

阳光明媚，赶集的人多如牛毛。云殊寻了一处阴凉地，姑娘们最容易聚在一处的地方。打开小包袱，里面是十盒胭脂。胭脂装在竹盒当中，与货郎的胭脂相比，简陋多了。

许久未有人过来询问，云殊按耐不住了。货郎平时都是午时准时到，货郎来了，她就没生意了。不如……云殊主动出击。不过，幸运的是，她又见到几个月前买她胭脂的姑娘。

三个姑娘，手挽手，在集市的摊贩上东瞧瞧，右看看。云殊的脸突然放大，三人吓得一哆嗦。

“小姐姐们，买胭脂？”，云殊晃了晃手中的胭脂。这三人，兴致缺缺。然而，做生意人，讲究的是脸皮厚。

云殊也不顾三人愿不愿意，强硬拉她们到墙角下。把胭脂拿出来，在里面轻轻一勾，在她们手中画了两道不一样的胭脂色。

这三人黯淡的眼光中闪过亮光，其中一人问，“这是什么颜色？”，放在往常，市面上皆是大红色。想浅些，涂少便是。可云殊这两种颜色，一种很淡，一种又不像大红色，反而有点像砖头色。

云殊微微笑了笑，示意问她话的姑娘站好。她从试用的盒子里，用毛笔轻轻沾上一些，为她画上。画完后，拿出铜镜给她看。

说不上的感觉，好像涂了，又好像没涂，又不似苍白无力，又不显得特别艳媚。

“姐姐，这是裸色。涂上去，若隐若现。您若不是不想打扮出门，只需涂这个，不至于让你看得苍白无力。您看看……是不是跟你素颜不一样？”，云殊极力推销，卖弄口才，“姐姐，你涂了这个，就可以跟别人说，自己不化妆，纯属天生丽质。哪个不羡慕你？”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说天生丽质。姑娘犹豫了，这款胭脂真入了她的心坎了。但她捉摸不定。让云殊在介绍另一种，“各位姐姐，这是砖红色，主要显白”，云殊同样让她们试用。不用于那种张狂的大红色，这个砖红色明显更具格调，更显白。

云殊的第一个客人，那位小姐姐非常满意，一边涂一边嘟囔，“我之前在货郎那买的胭脂，涂上去。跟吸了血的大红嘴巴一样。而且容易掉色……我被人笑话了好几回”，小姐姐涂完，惊讶地问云殊，为何她的胭脂不容易掉色？云殊笑而不语，她当然是加了酸固色了。这都是水哗哗的成本。

“还是一百文？”

云殊点头。

“一百文也不便宜了。可你这个盒子实在太难看了”

云殊擦了擦汗，解释道，“小姐姐，这种盒子是一百文。换了盒子，可不止这个价了”

那小姐姐满脸不在乎，“那又怎么样？盒子太差了，我不好意思拿出外头了”

云殊点头，了然于胸。“姐姐放心，下次来可不就是这种盒子了”

“好吧。我要两盒吧……”

云殊见她们有意购买，心中有了主意，“姐姐们，我这有个优惠。你们若是每拉来一人，她成功购买一盒胭脂后，我私底下退你们五文钱”

“你是说……”，三人的眼睛亮晶晶的，五文钱够买五个馒头了，“拉来一人退五文钱？”

云殊微笑点头，“是的，童叟无欺”

“你等着……”，三人听说有钱赚，拿了胭脂，付了钱就各自往三个方向跑。

云殊蹲在墙角下，把钱收好，笑眯眯地看过往人烟。原来，做生意是讲究小技巧。只看想挣多挣少问题而已。

云殊等了三炷香后，终于等回那三个小姐姐。三人各自拉了人来。云殊不知她们如何说服，反正试了她的胭脂，从挑动的眉眼便知，她们很满意。

在货郎到来之前，云殊不费吹灰之力，将十盒胭脂买出去了。后来是卖四个，她退了二十文，衣兜里总共有九百八十文。

云殊要走时，别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姐姐拦下，“丫头，我娘嘴唇干燥脱皮，你那可有涂了不脱皮的唇膏？”

“有，不过这次我没拿，我有两种唇膏，下次来还在这个地方卖……”，主要是缺材料。目前，她手上有两个唇膏方子。猪油膏:把蜂蜡切成碎片，白芷研磨成粉末，桃仁捣碎成粉，这三者相混合，加入猪油，放在白布上过滤，再置凉，擦在手上或嘴唇就不皲裂了。还有一种:蜂蜜唇膏，把蜂蜡切成块，放入茶油，蚕丝油，放温水里融化，放入盒子置凉即可。可她……缺钱，无法购买原料。

“好”

另一个又拉住她，“丫头，几个月前，问你的白粉，可还记得？”

云殊连忙道歉，“姐姐，会有的。这次算我的不对，下次我拿来了，给你们九折优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