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成亲（三）

成亲之日

一大早，全村人早早起身，前往姜家帮忙。杀猪、杀鸡、洗菜、洗碗等等，就等着新郎去接回新娘，拜天地，拜父母，送洞房之后，亲朋好友大吃大喝。

沈家离姜家并不远，早早就放了鞭炮，敲锣打鼓。云殊起身后，发现家中只剩她和云霁了。她简单热了粥之后，忽然想起，礼钱在她身上。

“云霁，快醒醒”

两个钟后，姐弟俩出现在姜家。虽说新郎还没有去接新娘。姜家的亲朋好友差不多都到场了。众人已经开始下礼了。

云殊牵着云霁，等了一泼人又一泼人。

“你们说，沈云殊自立为沈长秀长子，她下给多少礼钱？”

“一股穷酸味，能给两百文就不错了”

云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崭新的棉衣，又看了云霁塞得鼓鼓的棉马甲，再看看别人破旧得棉花外漏的棉衣，她身上有一股穷酸味？

等鲮鱼村全部随礼完之后，云殊带着云霁上前，当下二两银子。明晃晃的银疙瘩，负责造册登记的老先生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

“随……多少？”，老先生开口问。

“二两”

老先生没有继续问，拾起银子，又是咬，又是称。最后在册上写下沈云殊三个字，后随二两。

云殊一走，一群好事女人一窝蜂拥上去。

“沈云殊随了多少？”

不知谁喊了一个“二”，众女人们立刻“吁”起来。

“四张嘴，二百文也行了。哪像我们家，五张嘴，五百文”，一位曾经为难过云殊的女人沾沾自喜。鲮鱼村的习俗以百文一个人头，去多少人就随多少百文。

“沈云殊随了二两”，老先生无奈摇头。

“什么？”

老先生的话如晴天霹雳，劈得众人猝不及防。纷纷转身找来账册，“是二两？”

如假包换的二两。那些原本想讽刺云殊的女人们哑口无言，双脚无力，一张老脸臊得慌。如果说沈云殊身上透了一股穷酸味，那么她们就是茅厕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沈云殊怎么那么有钱？”

震惊之余，一群女人又聚在一起，嗑瓜子。

“整日不在鲮鱼村，还能出去干嘛。八成有野男人养了”

另一个女人立刻惊恐道，“别说了，上次浸猪笼的事，忘了？”，村里的女人不敢再找云殊麻烦。否则她哪一天挖陷阱给她们掉，她们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们，还不是傻乎乎地跳下去。

大家对过去心有余悸，纷纷闭嘴。

迎亲在黄昏之时。

吉时到，一身新郎服的姜旭出现在众人面前。新郎服贴服，头发梳得整齐锃亮，满面春风，好不得意。

“接新娘去咯”

鞭炮声响起之后，敲锣打鼓也随之响起。一行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一同前去接新娘。

“云殊，走……”

笑吟吟的姜旭朝云殊勾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簇拥走了。云禾急忙从屋里出来，抱起云霁。

云霁睁着小狗般的眼神，盯着接近队伍，怎么就把他的三哥带走了。

云禾轻轻捏他的眼睛，哄着云霁睡觉。云霁今晚可是带了任务，滚床任务。

云殊随着接亲队伍，行走一个时辰，终于到达新娘家。乡下人没有那么多忌讳，全依风俗来。

在村口，接亲队伍被拦下来了。小山般的酒碗让接亲队伍目瞪口呆。这特么……是把人往死里整了。新郎不能喝，醉了还怎么拜天地，拜父母，入洞房。还有轿夫，也不能喝酒，不然谁把新娘抬回去。

云殊快速扫描了队伍。排除新郎，轿夫，还有年轻的小崽子们，剩下的全部加到喝酒队伍中。

八十八碗白酒，众人喝得龇牙咧嘴。云殊连喝五碗之后，膀胱胀得快炸了。

“兄弟们，喝……”，她一边呐喊助威，一边上附近借茅厕。

放完水之后，云殊回来，又干了三碗，八十一碗酒全部喝完。对方终于让他们进村了。

第二关卡，说是新娘的鞋子不见了，新郎得找出来。

众人把屋里屋外翻了几遍，也没找到新娘的鞋子。就差掘地三尺了。

云殊随便哄过一个小姑娘，大约五六岁，头上带着红花，想必是新娘这边的人。

“小妹妹，你知道新娘的鞋子在哪？你帮我找出来，我给你五文钱”

“好啊好啊”

云殊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是钱不能解决的。

不多时，里面出来欢呼声还嘘嘘声。新娘的鞋子找到了。就藏在伴娘裙底下。

“找到找到了，新娘的鞋子找到了。新郎可以接新娘回去了”

云殊欣然兑现五文钱。

乡下人不像城里人，还在诗词上为难新郎。乡下人多数不识字，再整上诗词就黔驴技穷了。

前两关都过去了。第三关，姜旭会来事。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对着天空一撒，众人顾着抢红包，顾不上新娘。就这样，新娘被姜旭抱出来。

新娘上演一番哭哭啼啼之后，被塞入桥子。

“咚咚”

“锵锵……”

接亲队伍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穿梭在夜色中。寒冷刺骨，喝上头的云殊反而觉得全身发热，头脑越发惊醒。她只知道，待会儿还要去闹洞房。

鲮鱼村村头早有人等候了。一见接亲队伍，立刻冲回去告知主家。前来帮忙的人忙活起来。一部分生火架锅炒菜，一部分准备新人拜堂。

姜三叔和姜三婶已经穿上新衣，坐在高堂之下，等待新郎和新娘。

姜三叔脸上的笑容已经固话，全程僵着笑脸。随着吉时越来越近，姜三叔的腿不自觉抖起来。他赶忙伸出手去压，越压，腿抖得越厉害。

姜三婶嗔了他一眼，责怪道，“又不是你当新郎，紧张什么？”

姜三叔抬起手，轻轻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嘿嘿道，“我这是高兴……我可不像你们一群老娘们，早早就在那里哭了”

姜三婶重重“哼”了一声。姜雨和姜停在外头迎接客人，就等新郎把新娘带回来了。

“到了……新郎和新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