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拨冗相见
其它几位便也笑了,“王姐姐,这满朝的贵女,哪一个能比得上您的?也只有那些破落户才围在那野丫头跟前!”
王忆之脸上并无半点儿喜意,反倒不耐烦起来,“好了,你们都别说了,也不知方家妹妹得了什么病?”
众人想及御医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担心了起来,想想如果方容得的病有传染性,整个院子的人都要移了出去,倒没心思再说了。
正在这时,一阵争吵从院子里传了出来,方容被两名嬷嬷扶着往外边备好的轿子而去。
她满脸苍白,发髻散乱,嘴里边道:“隔个几日,臣女便好了,不会连累大家的,臣女身体好,为何让臣女回去?”
两名扶着她的嬷嬷任她挣扎,也不答话,只把她往那轿子里拖。
林嬷嬷满脸烦恼,不耐烦地道:“方姑娘,你生了病,自是得到宫外养着,免得连累了贵人了,还吵闹不休,真是丢了体面!”
众贵女互相望了望,脸上皆现了慌色。
正巧两位嬷嬷拖了方容从瞿兰亦身边经过,方容忽地大气挣扎,一下子挣脱了她们,就往瞿兰亦身上扑,瞿兰亦一闪身,避过了。
她便嘶声喊了起来,“表姐,表姐,是你前几日生病,过了病气儿给我,让我今日便病了,表姐,你怎么能这样!”
嬷嬷一把扯过方容,把她扶得牢牢的。
林嬷嬷皱眉道:“瞿姑娘,真是这样?”
有几名贵女便说了,“瞿兰亦,你既也生过这病,便和你表妹一起移宫出去才成,别连累人才好!”
王忆之也皱眉道:“瞿兰亦,你怎么不讲理都好,但这等大事,你总得顾着大家一些!”
方容苍白的脸现过一丝笑意。
瞿兰亦用手指慢慢儿地绕着鬓边的散发,似笑非笑地朝那几名嚷得最凶的人望了过去,特意停在王忆之身上良久,才道:“我就不顾忌大家,就想把大家都染上病,又怎么了?”
“依你们这道理,连姑爹宫里边,我都去过了好几次了,还和他吃过饭,饮过茶,难不成,为了不让你们染病,连姑爹都要移宫出去不成?”
“王忆之,你还真是深明大义!”
围在王忆之身边的那几位贵女脸上马上难看起来。
古艳菁等几位则是哈哈大笑。
古艳菁道:“瞿姐姐,你这位表妹还真是个人物,自己病了,怎么也要把你扯下水去,进宫之前定是要查验身体的,你的病早好了,她还这么不依不休的,难怪你老说这表妹是个白眼儿狼了!”
张敬慧等几位也随声附和,拿鄙视地目光朝方容望着,“贱人见得多了,没见过这么贱的!”
方容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
王忆之等人讪讪起来,她上前抱歉地施礼道:“兰亦妹妹,我们倒没有想过这一层,方妹妹染病,大家未免惊慌,我们也是一片好心……”
瞿兰亦一侧身子,躲过了她的施礼:“王家姐姐,你这礼我可不敢接,你这好心,我也不敢受,你这好心啊,是会害死人的!”
王忆之眼泪在眼眶里聚起,才哽咽地道:“兰亦妹妹,我向你赔不是……”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完,瞿兰亦早掉头走了,古艳菁等人也跟着。
她定定地站着,眼眶里的泪水自是收了回去,双拳握紧,把自己的掌心都掐出了印子来。
林嬷嬷道:“诸位贵女,为免还有突发性的病症来不及查验出来,趁今儿个御医在,也给诸位都望闻问切一番,以作预防。”
众贵女皆弯腰齐齐应了声‘是’。
瞿兰亦回院子等着,不到一柱香功夫,便有宫婢领了御医进门,隔着帘子道:“瞿姑娘,御医来了,还请您拨冗相见。”
瞿兰亦扶了容青的手走出去,便见裴济提了个药箱子在外站着,见她出来,恭敬得很,“瞿姑娘,小人来给姑娘瞧瞧。”
瞿兰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里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袖子里的那直尺,定了定神,道:“好。”
容青把问诊枕头摆好了,扶瞿兰亦过去坐着。
裴济在她对面坐下,在她手腕上覆了块丝帕,把三根手指搭了上去,皱眉盯着她,道:“瞿兰亦,我替你解决了你表妹这个麻烦,你拿什么来感谢我呢?”
瞿兰亦震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手指一收紧,却隔着帕子把她拉住了,他认真地望着她,完美的脸在屋内暗暗的灯光下略显阴冷,“你表妹那病,你不会以为,是她自己得的吧?”
瞿兰亦手一甩,却没把他的手指甩开,只觉他的手指像蛇一般的阴冷滑腻,“你说什么?”
容青急忙跑了过来,一挥手,闪电般地拉上了他的手腕,想要把他们分开,他一挥袖子,容青便往后倒去,直直躺倒在了地上。
瞿兰亦青急道:“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让她别多管闲事,来,我和你说会儿话。”
他拉着她的手,一挥,她便坐倒在了椅子上。
他面孔慢慢儿地接近了她,像是在仔细地审视于她,“瞿兰亦,还真是个难得的妙人,很好玩儿呢!”
他的表情有点儿困惑,又带着些审视,像是得了好玩玩具的孩子,既残忍又天真。
瞿兰亦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强撑着道:“你不就是想要那本药书么?我给你!”
“那本药书?”他哈哈笑了两声,慢吞吞地道,“原本就是我写的,我要它作甚?”
瞿兰亦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前世夏平含调查过他,说他是个痴迷医术与毒术的呆子而已,因此,用一本药书使他再次背叛了异族。
这确是他故意给人的假象不成?
如此说来,这个人的身份,却是真的令人难以想象了!
瞿兰亦张大了嘴,还有些不感相信,道:“那你是想见一见妗妃儿?”
“妗妃儿?我为什么要见她?”他侧过头笑,伸出手去,想抚上瞿兰亦的脸,却被她僻过了,只得遗憾地搓了搓手指,倒没有再进一步,“你知道得还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