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猥琐市侩
两名侍卫手一沉,把他的脸压在了地上,脸都变形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侯旭把手里的茶杯慢慢儿地放下,站起身来,向任灼点了点头。
任灼板着脸道:“裴济,你三个月之前,自边城而来,替代了原本进宫当御医的真正裴济,你老实交待,你到底是何身份,意欲何为?”
裴济被押着压在地上,嘴里呜呜直叫,任灼一挥手,押他的人松了一些,他仰起那沾满灰尘的半边脸,没理起风,向往后缩的瞿兰亦继续含情脉脉地道:“兰亦,如果我死了,你欠我的那些债就不用还了,等我下辈子投个好胎,你再还我……”
任灼气得一脚踢了去,正中他的胸口。
他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脸上笑容一点儿都没变,边吐血边道:“兰亦,我就要死了,你倒是流点眼泪给我看,让我黄泉路上有个念想啊!”
瞿兰亦见他那狼狈的样子,也不好受,可听了他嘴里那不三不四的话,又气得要死,咬着牙偏过头去,决心再也不理他了。
正在这时,仿佛有千万声呲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齐涌向了这屋子。
下一个瞬时,纸糊的窗棂被无数的箭矢贯穿,刚刚还被押在地上的裴济忽地腾空而起,把他身上的两名侍卫震得直撞到了墙壁之上。
眨眼当中,裴济便与夏侯旭打成了一团去了。
瞿兰亦被这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只怔怔地站着。
容青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姑娘,咱们快点离开,奴婢护着你。”
两人忙往贵宾室躲了去。
可一进贵宾室,便感觉情形不对,只见贵宾室内,那王忆之等人排排坐在椅子上,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名手持宝剑的黑衣人看着。
她们早被人捉了起来了,难怪外边闹翻了天,里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瞿兰亦与容青忙想退出贵宾室,可已经迟了,有人从侧边过来,拿宝剑抵在了她们的腰间,道:“老实点儿。”
容青还想反抗,和那人过了两招,可第三招就被人一拳打到了腰间,嘴里吐出鲜血来。
她跌倒在地,那人手里拿了宝剑直走了过去,作势欲劈。
瞿兰亦吓得直叫,“你们别伤害她……”
那人回过头来,笑了笑,“瞿姑娘的吩咐,在下自当遵从。”
瞿兰亦一看,这人不正是刚刚还和她们讨价还价的那小二?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是裴济的手下?
乒乒乓乓的打得越发激烈了起来了,容青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来到瞿兰亦的身边。
瞿兰亦低声问,“容青,你有没有受伤?”
容青脸色苍白,却摇头道:“姑娘不必担心,奴婢没事。”
瞿兰亦知道这丫头只是强撑着,急了起来,扶住她的胳膊转身对小二冷笑,“落在你们手里,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这丫头受伤了,给我们搬张椅子来!”
其它几位贵女见瞿兰亦这种时候了还这么不分轻重,顿时人人眼底皆有了异色。
王忆之看着瞿兰亦那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最好是她惹急了这些匪徒,被这些匪徒一刀杀了,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再和她争了!
那小二手里拿的刀和别人不同,是一把极重极厚的长刀,听了她的话,手里的长刀一挥,那刀锋从瞿兰亦的脸上掠过,把她鬓角的散发砍断了几缕,引得堂内几名女子失声尖叫。
瞿兰亦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瞪圆了双眼仰起脖子,“有本事便砍了我的头去!”
那小二哈哈笑了起来,一瞬间腰杆挺得笔直,像一只草原上的苍鹰,哪还有半分那小二的猥琐世侩模样?
“好个瞿家姑娘,倒有几分勇气!”他赞道。
未了看了她半晌,“来人啊,给她们搬两张椅子来!”
两名匪徒真的给她们搬来了两张椅子。
瞿兰亦豪不客气,扶着容青坐下了,自己也坐下。
王忆之心底里恨极,看着她这么自在,眼睛眨了眨,泛了起层水光,可怜巴巴的样子,“瞿家妹妹,你与这些人既是相熟,让他们饶了我们一命吧?”
孙盈巧与王馨湘听了这话,脸上皆现了丝愤恨,齐齐附和,“瞿姐姐真是交游广阔,连这些匪徒都给你几分面子。”
她们这话何其阴毒,让瞿兰亦和这些匪徒相熟,这若是传了出去,瞿兰亦便什么名声都没有了。
瞿兰亦冷笑,“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和这些人相熟了?”
王忆之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了,“瞿家妹妹,都这种时侯了,你便别只顾着自己了,你且放心,我们不会传了出去的。”
“没错,你若让他们救了我们,我们自当感谢。”
“瞿家姐姐,刚刚是我们不对,和你争吵,如果早知道你有这么大能耐,我们怎么敢和你吵?”
这话更不得了了,简直是将瞿兰亦当成了匪徒一伙人。
这群贱婢,还真是不依不饶,无时无地地寻着缝儿便想把她往死里踩!
既然如此,便别怪她了!
瞿兰亦正想开口。
那小二却像是极不耐烦了起来,拿起左侧腰里的刀鞘,一刀鞘就挥了出去,啪地一声,打到了王忆之的脸上,冷声道:“叽叽歪歪的,中原女人鬼心思可真多。”
王忆之的脸一下子肿了起来,现了好长一条红色的印子,一张嘴,便吐出了一口鲜血,瞿兰亦看得清楚,那鲜血里边,还夹杂着一颗牙齿!
孙盈巧与王馨湘吓得缩成一团,眼泪花儿直冒。
瞿兰亦叹叹咋舌,心想这可比她言语之上的反击直接多了,王忆之日后嘴巴可就漏风了。
她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小二走到了瞿兰亦跟前,拄着腰刀道:“瞿家姑娘,你很好,我家主子交了你这个朋友,还真不错。”
见识了他的凶狠,瞿兰亦哪还顾得上名声不名声的,咽着口水强笑,“多谢夸奖!”
小二笑了两声,眼眸在众人脸上扫过,“和我们作朋友,有损你们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