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少年歌行（11）

在场宾客顿时炸开：

“瑾仙公公走了？他就这么走了？刚刚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吗？”

“他们二人出手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到？谁赢了？”

“依我看是顾姑娘赢了，那瑾仙公公都拔剑了，可又没出鞘。难道这就是高手对决？”

“这次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看来冠绝榜的排名又要多一位人物了。”

这一天终于平安无事的过去了，赵玉真和李寒衣的大婚很是圆满。喜酒喝过了，热闹也看过了，就该回家了。

只是动身之前，萧羽找上了门。

“我的好弟弟，别来无恙。”这句话是对叶安世说的。“你有这么厉害的夫人，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准备一份礼物，祝贺祝贺。”

叶安世向前跨了一步：“你别动她，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顾烟心里一暖，这个和尚终于开窍了，知道护着她了。

但萧羽的眼神还是没从顾烟身上移开：“弟媳的功力我是见过的，你们夫妻二人若是全力辅佐我，我保证，事成之后一定给你们封个一官半职。”

“叶安世，我还没当过官呢。”顾烟眨了眨眼睛。

“调皮，你都是宗主夫人了，当天启的官作甚？”

顾烟点了点头：“有道理。”

话说回瑾仙。

瑾仙刚回到宫中就跟明德帝说了顾烟的事，天下有这号人物，天启不得不防，更何况这人还是天外天的人。

大意啊。

与此同时，一片山林中。

“什么？明德帝召我入宫？”顾烟一惊。

来者回复道：“确实是陛下圣谕，烦请姑娘准备着，明日跟小的一起进宫。”

“你们明德帝知道我的身份吗？”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姑娘若是疑惑，明日进宫就知道了。”

顾烟摆摆手，转头对叶安世问道：“叶安世，你想进宫吗？”

叶安世看着她，心道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这一刻他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是瑾仙还是大监，宫里那位对你下的追杀令可一直都在，我不想你一直活在胆战心惊中，我们一起进宫解决这件事。”

这话听上去虽然有些东方夜谭，但若是从顾烟嘴里说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我答应进宫，只是烦请公公回宫告诉明德帝一声，叶安世，也会随我一同进宫，若这个条件他不答应，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来者道：“此事事关重大，待奴才禀报陛下再给姑娘答复。”

第二日。

凭着顾烟和叶安世的绝世轻功，二人很快就进了宫。

明德帝看着叶安世，一时陷入了惆怅：“像，真像。”

叶安世一笑：“小僧乃是我爹的儿子，当然像。”

明德帝皮笑肉不笑，看似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有千斤重：“你这和尚竟敢进宫，你就不怕朕吗？”

叶安世双手合十：“陛下都不怕，小僧怕什么？”

“哼哼。”明德帝叹了口气：“果然是少年心性，不怕死，有你爹当年的威风。”

“这宫中铜墙铁壁，多少江湖高手驻守在这，凭你的能力，来了只怕是出不了这道宫门。”

话音刚落，几道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关上了。

“老皇帝，我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和尚无心了，我现在是叶安世，天外天的宗主。只要我一声令下，天外天十万精兵将踏入天启。只是我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老和尚告诉我要慈悲为怀，就算是为了天下百姓，我也不会发兵。”

“你要杀我，我亦要找你报杀父之仇，夺母之仇，老皇帝，不要把自己说的那般无辜，在我叶安世看来，你是这世上最让我仇恨的存在。”

明德帝点了点头：“你要杀我，我的儿子却和你做了朋友，这天下又多了一件怪事。不过话说回来，忘忧大师把你教的很好。”

“是啊。”叶安世叹了口气：“我也有点想老和尚了。”

顾烟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握紧了叶安世的手。

明德帝话锋一转：“这位便是顾烟姑娘吧。”

顾烟知道明德帝本性不坏，也能称得上是个好皇帝，除了在琅琊王和易文君这两件事上做的不对，其他也不是不可以。所以顾烟并不打算太为难他。

“陛下我看你印堂发黑，神情倦怠，似有心事，这心事憋在心中久了，也是很伤身的。”

“哈哈哈。”明德帝忽然笑了出来：“小姑娘不是神医胜似神医呐。那小姑娘不妨再说说，朕的心事是什么？”

“琅琊王、六皇子、天外天、帝位、天下。”

明德帝的脸色由平静变为不自在，再从不自在变为冷，一旁的小太监忙调和道：“顾姑娘休要胡言乱语。”

“陛下。”顾烟向前一步：“陛下召我前来无非是想听些真话，若陛下不想听这些刺耳的真话，那我进宫也就毫无意义。”

明德帝猛然从地上站起来，一声长叹久远：“你说得对。”

“小无心，朕明白你的心思，你且去吧，放心，不会有人拦你的。”

聪明如无心，自然知道明德帝口中说的“去”是去哪里，只是他不放心顾烟，万一明德帝是要一个个击破呢？

“怎么？放心不下顾姑娘？”明德帝哈哈一笑：“朕知道她是你天外天的宗主夫人，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放心去吧。”

顾烟忽然开口：“陛下，是我不放心叶安世，陛下的宫里有那么多人想要叶安世的命，我可不敢放松警惕。”

明德帝应了一声，大喊道：“今日叶安世乃是朕的贵客，任何人不得怠慢朕的贵客，否则，杀！”

“小丫头，这下你放心了吧？”明德帝问道。“天子的话一言九鼎。”

“不放心。”说完，顾烟又给了叶安世一粒药丸：“你把它吃下去。还有，小心萧羽。”

明德帝“嗯”了一声：“你当着朕的面说朕儿子的坏话？”

顾烟：“赤王是什么人，相信陛下比我更清楚。”

此时殿内只剩下顾烟和明德帝，二人将展开开门见山式的谈话。

倒是叶安世，一踏出殿门被看见了一个妇人，那妇人急忙上前，拉着叶安世左看右看：“像，真像，孩子，苦了你了。”

本来叶安世很是镇静的，只是一听这句话立马忍不住了，他不是不渴望亲情，只是他的渴望根本就是奢侈，如今能听到亲娘说一句“孩子，苦了你了。”叶安世只觉得这些年的坚持和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