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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深宫甜宠,禁欲皇帝是宠妻怪 > 第18章 凤辇寻春半醉回

第18章 凤辇寻春半醉回

这一路行来,为显天家风范,沿途并不设警跸,一般只清官道,准许百姓路旁围观,所以圣上的安危全靠随扈的三五千人。

巡幸途中,既要让皇帝自在舒适,又要在可控范围内多加警戒,这之中的尺度,全靠掌卫事大臣和领侍卫内大臣来协同把握。

过了密云刘家庄,皇帝下旨不再接见官员,免去了所有应酬。

杨舟本以为皇帝每到一处都得留宿一两夜,这些行宫,一年里也用不上一两回,园子这么精细地养着,不逛也可惜了。

可皇帝似乎无心闲逛,只一心赶路,第三日就直达密云瑶亭了,这比预计的行程要快上许多。

由于马蔺之前的格外留意,杨舟隐约生出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所幸途中皇帝并没有突生什么兴致,马大人也面色如常,按部就班地同他打配合,直到将皇帝护卫进瑶亭行宫,将行宫里剩余的事情交由马大人,他紧绷了一整日的心弦才松下来。

然而,马大人并没有看上去地那么轻松,他自从得了皇帝的密令,就觉得有一座山压在心头。

这种密令,大部分都是苦差事,办得好了,未必得什么奖赏,若出了差池,便是乌纱帽不保。

此事的主谋——皇帝本人,自然是意趣洋洋,他的好心情,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以至于宋钰觉得,他有点不太正常,这种眼角含春,时不时对她暗送秋波的模样,活像春日里发情的猫。

等她午睡醒来,皇帝还在屋内处理政务,午后的金光透过纱窗洒在折子上,又在他指尖凝成一束,将他整个面庞都映得暖暖的。

他的手真好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捏着一支紫毫笔,满是恣意潇洒的姿态,那些家国大事,在他行云流水的笔下,须臾间就有了决断。

寂静的午后,只有那支朱砂笔在素纸上留下轻微地沙沙声,像是曾经在梦里才有过的场景,恬淡美好,叫人倍感安稳,又叫人沉溺。

她从未认真想过,皇帝在她心中,到底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他对她算爱吗,她觉得这算不上爱,也许只能算宠,今日宠她,明日可能宠别人。

爱不一样,爱是只许一人,可她知道自己的宿命,阮贵妃至今还未出现,这段连史笔都承认的偏宠,大约才算是真正的爱。

所以她从来都默认,自己终有被抛弃的一天,所以面对他千般万般的好,她总留有一丝清明,她好像从未融入其中,但已经随时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皇帝终于批完了案头积压的奏折,才抬头看见她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浅笑,他走过去,伸出手,柔柔地出声:“你醒啦,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浅浅一笑:“看您如此专注,不忍心打扰。”

皇帝牵过她的手问:“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王朝的大好河山?刚好朕把这几日的政务都处理完了,能闲上几天。”

“好啊,去哪儿呢?”

“跟朕走就是了。”他拉她起床,不许她有一丝犹疑,就唤人进来替她梳洗。

他坐在榻上,看向梳妆台铜镜里的她。

淡淡的新月眉下一双明眸灵动,初见时她也是这样娇俏,后来才发现她有不输于他的成熟心智,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子,看上去热烈又柔情,实际骨子里冷静又克制,她不经意间就撩动了他的心弦,他已经心生悸动,但她仍在隔岸观火。

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总觉得,她只是单方面在接受他的好,但这些又无关紧要,好像没有他,她的日子照样能过得风生水起。

见竹息正在替她挽髻,他出声提醒:“就挽一个简单的发髻,方便骑马的就行。”

她不解:“还要骑马?”

皇帝答:“嗯,咱们一会儿要去山上,轿子恐怕不方便,况且朕也不愿意他们跟着。”

“不叫人跟着怕是不成的,这事要叫太后知道了,必定会动怒。”她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如果这样私下出去,一国之君的性命安危,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皇帝依旧说:“放心吧,朕都安排好了,太后不会知道的。”

他执意如此,她也只好随了他的意,只用簪子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换了身利落的衣裳。

外边一匹高头大马套着顶石青色轿子,只有刘德全和一名马夫随侍在侧,那马夫看着也是个太监,这是要微服私访?

宋钰心中生出几分不安,但出了行宫,见远远有二三十名便衣侍卫跟着后头,为首的那个正是掌卫事大臣马蔺,才渐渐放下心来。

皇帝见她在马车上坐立难安,便笑说:“怎么,怕朕把你卖了?”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才发现他的眼神粘得都要拉丝了,等她防备似的窝到角落里,已经来不及。

他大手一挥,将她揽进怀里,任她在腿上如何挣扎都不能逃脱。

一瞬之间,他像是失了理智,犹如一头嗜血的猎豹,遇到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

他攫住她的唇啃噬起来,攻城略池,寸寸深入。

她吃痛哼出声,婉转一个单音,就令他头皮发麻,恨不得就地法办了她。

然而正菜还没上,再忍忍。

念了两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

他替她理理鬓发衣衫,她倔着把头偏向一侧,无声地抗议着。

她有点生气,气他在外头这么不顾分寸,也气自己不争气,纵使万般不愿,但一经撩拨,身子就软得跟水似的,只能任人欺负。

他也不说话,此时说任何话都显得多余。

马车又行了三刻钟才停下来,他抱着她下了马车,又对刘德全道:“把马解下来。”

刘德全面露难色,“万岁爷,这……”

但万岁爷并不是可商量的人,刘德全硬着头皮和马夫一起将马辔解了下来。

皇帝将皇后放在马背上,自己一跃骑了上去,只留下一句:“守在这里,管好你们的嘴。”就扬长而去。

等马蔺赶到,见连刘德全都守在山底的时候,忍不住在心底哀叹,刘德全也是一脸哭笑不得道:“这可怎么好?”

“还能怎么着,守着呗,天黑前能赶回去倒也无碍。”马蔺也是十分无奈,这座山他早派人围住了,跟着的这二三十人也是生死兄弟,口风严谨。得了他的令,这些人分散开去,把守住各个出口。

进了林子跑马不过几个箭步远,就有一片绿草地笼在几座山头的阴影里,皇帝纵马疾驰,速度快得吓人。

宋钰心生惧意,下意识抓住马颈后飘扬的一绺鬃毛,皇帝像是有所觉察,贴在她耳边问:“怕了吗?”

她只觉得一阵酥麻,从头传到脚,让她的心跳也乱了节拍,该怂还得怂,她说:“怕。”

皇帝“吁”了一声,那匹白马立即减了速,皇帝两手从她腋下穿过,往上一使劲,就将她调转了方向,他的声音在头顶闷闷地:“怕就抱住朕。”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马又飞奔了出去,她急忙抱住他的腰身,贴紧他的胸膛,只在这时,她才发现这颗心“咚咚”的节奏,竟比她还要快。

她仰头看去,才见他抿紧地双唇,像是在隐忍,但那种山雨欲来的架势,藏也藏不住。

他一低头,正和她对上了眼,他的眼里蕴了一抔春泉水,仿佛能将人融化似的。

在这种深情对视下,他忽然紧张起来,他心里也拿不准,这种事情到底会不会踩到她的警戒线。

但事已至此,没有半路罢休的道理。

他松了缰绳,毫不犹豫朝那秋香色镶珠腰封伸出手。

草地上渐渐显出一圈圈被马蹄践踏后翻起的新泥……

两人一起躺在斜阳下的那片绿草地里。

这么相拥而卧,吹着凉风,他甚至觉得,此刻的满足感甚至超越三年前他把朝政彻底握在手里的那一瞬。

在茫茫人海中,偏偏遇见了她,他也庆幸这么些年自己在情感上的洁身自好,让他能把所有柔情和真心都留给她。

她闭着眼一言不发,嘴角显出愠怒,但他明白,她并不会真的生气。

从前他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会担心她将自己看得不堪,如今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已经夫妻一体,他做什么事都算不上过分,小娇妻有点小情绪,哄哄总是能好的。

他一直紧紧抱着她,亲亲她的眉眼,又轻啄她的唇,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小猫,在被母猫舔舐,有些痒,她忍不住想笑,但仍旧只在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老实说,对于方才的事,她并不排斥,甚至有点小期许。

但这话肯定不能同他讲,否则他只会得寸进尺,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皇帝看着她耍小性子,宠溺地笑笑,问她:“不去看美景了么?”

她睁开眼瞪着他,愤懑不平道:“您还敢提这事,拿看美景诓我出来,原来就是为了干这事!”

“好了,好了,这事是朕错了,我怕说出来,你会不同意,只能先斩后奏了。”他有点口不择言,连称谓都乱了,“说真的,从这里上山,就能看到美景,咱们歇一会儿就出发。”

只闭眼假寐了半刻钟,他就带着她出发了,不能耽搁太久,若是太阳下了山,就白跑这一趟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马匹走得慢,约莫走了大半个钟头之后,才见着一条平缓的路。

顺着路走,转了几个弯儿就看见有个雕梁画栋的六角亭,亭上挂着竹帘,亭内还置了半丈宽的竹榻。

皇后忍不住问:“莫不是有道仙在此修行吧?”

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地方,确实有这可能性。

皇帝也答:“兴许吧。”

他在心里头暗自赞赏马蔺办事牢靠,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再往前行数十步,忽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水库沉在底下。

举目望去,它在几座山脚下蜿蜒,大到看不清边界,里头两三艘渔船由东向西划行,湖面被船破开,波光粼粼,迎着夕阳像洒了金粉,原来这就是古人说的“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一个大水库,竟然让她看出了桂林山水的味道,她忍不住叹道:“金鳞成群归家路,遥似凤凰入山林。”

夕阳为他二人镀上一层金光,她眸间熠熠生辉,广袖随风飞舞,仿若谪仙,他也在心中叹道:“吟游不知皆作客,自觉堪比画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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