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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金风玉露相思扣

“有些不合理地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宫里要求嫔妃每天早晚都得向皇后请安,可如今也变成十日一次了,虽然次数减少,但你们对我的敬重可曾少了半分?”

嫔妃答道:“没有。”

“同样的,女孩子到学堂上学,为的是明理开智,学得更多知识,才能懂得更多道理。礼教不应该流于形式,而应该存于心中。”

“臣妾等受教了。”

“我想着,京城里几乎每家每户的小姐都能在自家私塾上课,而农村的女孩子就没这个条件,所以就试着建所学堂给她们。”

“娘娘大义。”

宋钰看她们一个个神情端庄持重,终于换了种轻松的口吻,“我找你们来商议,就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们。”

“娘娘请讲。”

“翠洗,去拿套纸笔来。”宋钰看向和嫔,“和嫔,烦劳你帮我记录一下。”

和嫔起身蹲福,“臣妾愿为娘娘效劳。”

宋钰拿出自己的小本本,“这第一个问题,就是招生的问题:怎么样才能让百姓愿意把孩子送到学堂里念书呢?”

众人觉得这话题很新奇,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宁妃忽然问道:“女子上学能考取功名吗?”

嫔妃们哄笑起来。

这个宋钰还真想过,不过大环境不允许啊,“考取功名自然是不能的,你再想想,读了书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处。”

靖妃忽然道:“臣妾幼时,家中挑选一等侍婢,就要求上学过、能识字的,一等侍婢比普通婢女月例要高,这也算是个好处吧。”

靖妃家里不愧是世代簪缨,挑选侍婢还有这么些讲究。

不过一等侍婢确实不同于普通的婢女,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替小姐管着房里的开支,张罗府上的人情往来,跟半个小姐差不多。

若是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上过学,能聘到这样的家族中去,不失为改变人生的一个大好机会。

宋钰觉得这法子很靠谱,“和嫔,记下来。”

“是。”

“这第二个问题:先生该怎么招?”

宁妃道:“在学堂门口张贴告示就能呀。”

宋钰忍不住抚额,又听庄妃向宁妃提醒道:“这毕竟是女子学堂。”

宁妃这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宋钰当然不认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这毕竟是在古代,古代十四五岁就能结婚生孩子了,若是上学的姑娘情窦初开,看上老师,那可是件麻烦事。

真有那样的事,只怕她这个学堂就开办不下去了。

她在宋府上课的时候,家里请的都是女先生,不过这在清河很常见,但到京城她就从没听过“女先生”这三个字。

“你们以前在家里都是怎么上学的?”宋钰问道。

“臣妾是跟着哥哥们一起上的,府里请了先生。”

“臣妾家里也是请的先生,不过从来都是隔着屏风授课。”

宋钰忽然听丽才人道:“要我说放屏风那是多此一举,横竖家里请的都是些白胡子花花的老先生,还讲究这些虚礼作甚。”

白胡子花花!

宋钰怎么没想到,请些白胡子花花的老先生,不就解决了她的那些顾虑么!而且等第一批学生学成了,以后还可以留在学堂里当女先生。

若是全国推广的话,女先生必定会变成个很吃香的职业。

“这个问题我有答案了,和嫔,方才她们说的,你都记好了?”

“记好了。”

宋钰继续道:“这第三个问题,就是接送孩子的问题。学堂建在一处,必然有人家隔得远,有人家隔得近,况且都是女孩子,上下学没有人接送也不放心。可那些农户,原本就忙着劳作,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每天接送。”

这个问题难倒众人,她们虽然贵为嫔妃,但也有人从前在家里完全不被重视,富贵人家都如此,更别说贫穷人家了。

女孩子原本就不受重视,不能帮家里减轻负担就罢了,上个学竟然还要花额外的时间来接送。

光是想想,就觉得这一条会让很多人家退却。

宋钰之前也想过许多法子,派人接送,或者是太远的孩子寄宿,但这无疑都摊高了开办学堂的成本,会给这件事情在全国范围内的推行带来阻碍。

一筹莫展之计,详嫔站起身,“臣妾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你说说看。”

“臣妾小时候在街头流窜,常听街边摊贩提起,说他们到城里摆摊,家里的孩子无人照拂,只好另付银钱托付给邻居照料。”

“臣妾想,十里八村的总有人会到城里摆摊,不方便接送的人家可以付给摊主一些钱财,让他帮忙接送孩子,这样既不耽误他白日摆摊,还能额外多一笔收益。”

“娘娘只需要多宣扬女孩子上学堂的好处,不怕没人来报名,到时候百姓们自然会想出各种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元清一番话说得宋钰茅塞顿开,是啊,哪怕是重男轻女的人家,只要知道女孩子上学堂好处多多,自然会想办法去克服万难。

宋钰向元清投去赞许的目光,“说的很好!”

最棘手的几个问题都有了答案,剩下的事情就可以按部就班展开了。

“我这儿还有事,你们继续。”

近几个月的《彤社生活录》她看过,都是元清夺得魁首,宋钰心里明白,这是人心所向的结果,元清终究还是没让她失望。

宁妃上前拉住她,“娘娘,您先别急着走,这个月您生辰,皇上可有说怎么过?”

宋钰想也没想,“生辰没什么大不了的,大约还像去年一样过吧。”

去年太子落水,皇后的生辰过得并不好,嫔妃们料想皇帝今年是要大办的。

“臣妾们排了一场戏,等着您千秋日为您表演。”

“什么戏?”

她们讳莫如深,“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倒是庄妃,还拉着她的手叮嘱:“彤社能得今日成就,臣妾们能在后宫过得如此自在舒坦,全仰赖娘娘的恩德,您如今怀有身孕,切不可过分操劳,保重自身要紧。”

若放在刚入宫那会儿,宋钰一定会觉得这话又矫情又客套,但现在她是切实感受到她们的真心,“多谢你们的挂念,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告别一众嫔妃,宋钰拿着和嫔记录的小册子,回了长春宫又开始写写画画。

皇帝批完折子过来,在她身后站了半晌人都没发觉,他终于忍不住将她手中的笔抽走,“在这儿坐了这么久,该歇歇了。”

宋钰一抬头,“你怎么悄没声就来了?”

“不是我悄没声,是你太专注。”皇帝瞥一眼她方才书写的内容,“这些事情又不急在一时,况且还有我呢。”

他的手掌已经覆上她的腰际,“酸不酸?我帮你按摩一下?”

宋钰侧靠在他肩头,闭了眼睛点点头。

皇帝便替她按摩松解,孕妇按摩腰间需要注意避开穴位,这还是他专门问询太医才知道的事。

原本只是在按摩,谁知按着按着就见她两只眼皮在打颤,显然是困极。

他学着皇后曾经哄太子睡觉时的调调,轻轻哼唱,另一只空出的手在她身上敲打节拍。

很快,她就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她睡着时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小手还拽着他的朝珠,好似对他无限依恋。

看着她睡颜如许,皇帝只觉得一颗心被填补得满满当当。

自从遇见皇后,他再没有一刻孤寂。

过完这个生辰,她就十八岁了,两年多的朝夕相对,他却一点儿也没觉得厌烦。

不仅不厌烦,还总觉得不够。

有时候他希望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有时候他又很为她的心怀大义而骄傲。

赵英杰那句话说得没错,“爱一个人就应该尊重她。”

皇帝心中有隐秘的思绪在作祟。

他一直是这么做的,疼惜她,尊重她,成全她。

但谁也不知道,他对皇后的爱意,早已疯涨,以至于某一刻他忽然明白唐高宗李治为何能将天下与武后共享。

皇帝向来是息怒不形于色,虽在皇后跟前他只寻常丈夫的角色,但天生的尊贵与骄傲,让他不得不极力掩饰一部分爱意。

他怕自己变成一个荒唐的皇帝。

当他坐在朝堂上,听着百官奏事,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想起她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陷得无法自拔。

从前批折子,他能一口气批三四个时辰不带歇息的,现在,他常常中途就想起与她相关的一些趣事。

腰上挂的那个香囊被他摸得起了球,这是她送的第一个香囊,他舍不得换。

香囊里的那个笺,上头“吾爱萧煜”四个字,都快被他盯出了洞。

皇帝视线落在案几上,浆白宣纸上是她飘逸的行书,都是关于修建学堂的想法。

曾有个老朝臣向他上书,“圣上兢兢业业多年,才取得如今国泰民安的成就。皇后不过是踩在圣上肩头,做了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如今竟然声名将要盖过您。自古阴盛则阳衰,请圣上务必警惕。”

满朝皆知他对皇后的宠爱,谁也不敢同他说这样的话。

皇帝知道这位老大人刚正不渝,甘愿冒着触怒圣上的风险,也要说出自己的顾虑。

但皇帝并不认同,所谓阴盛则阳衰,只能说明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老大人说得没错,等皇后真的在全国修建上千所学堂,她的圣名将遍及全国。

即便如此,他依然愿意义无反顾地支持她,他愿意与她比肩天下。

宋钰并不知道皇帝心中辗转过这么多的想法,只知道她醒来时动了动身子,便听皇帝“嘶”了一声。

原来她一直靠在他肩头,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皇帝几乎是靠一只胳膊托住她半个身躯。

由于长时间一个姿势,皇帝一只胳膊酸得难以动弹,腿也麻得失去知觉。

宋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显然时间并不短。

看他的神情实在难受,宋钰提议道:“我替你按一按吧。”

“不用,过一会儿就好了。”皇帝已经放下手臂,只是腿仍麻得挪动不得。

宋钰伸出手去,却被皇帝拦住了。

“怎么啦,你还不好意思啊?都老夫老妻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皇帝被她戳穿,神情却没什么变化,“以后不许提老夫老妻这个词。”

宋钰见他执意不肯,便径自去倒了一盏茶喂给他喝,“老夫老妻说明感情好呀,你不愿意别人说你老啊?”

“不是。”

“那是什么?”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答话,实在是腿太麻了啊!他能忍住不叫唤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不让帮忙按摩,宋钰便自顾整理起来案上的书册和宣纸。

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听皇帝道:“老夫老妻,听起来就是形容失了热忱的夫妻,这和我们不相符。因为即使再过二十年,我对你的爱意一样会一分不减。”

不仅一分不减,而且还日渐攀升。

“哈?”宋钰对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有些目瞪口呆,这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么,张口闭口就是二十年。

“你不相信?”

“我信,我信。”不过下一刻她就说起别的事情,“关于学堂开学的准备事项, 我已经拟了三十三条,等我誊写好,再拿给你看。”

皇帝气结,他在跟她谈感情,她偏要跟他谈事情……

默了半晌,方道:“不必费那些功夫,你只在你的草稿上标注好就行,我看得懂。”

宋钰当然知道他出色的业务能力,但做事情就要有做事情的样子,“草稿写得乱七八糟,标注不清楚,还是单独誊写一份吧。”

皇帝终于能站起来,只淡淡答了句:“行吧。”

见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宋钰道:“我去拿件常服来给你换上。”

“不必,我还有些折子没批,要回养心殿去。”说完皇帝转身就要走。

这语气分明就不太对,她赶紧拉住他的手,“生气啦?”

皇帝终于停下脚步,努力压制自己不讲道理的小情绪,却在听皇后一句“我真的信你呀”之后,嘴角还是没忍住往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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