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先天
青鸟城外的那场大战，一直持续到了夜色来临，才算是结束。
这一战，凤天帝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胜利。
而凤天帝国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自然要归功于战无霜。
如果不是她重伤赵天虬、瞬杀上千虎啸帝国士兵，使得虎啸帝国那边士气大跌的话，这一战的胜负还尤未可知。
相信等到战争结束论功行赏的时候，光凭今天这一战，战无霜就能算是大功臣了。
不过战无霜那里是不是大功臣，和方浩他们这里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们这支小队本就只是送粮草的，压根混不到半点军功，送完粮草的他们等到涅凤军大胜而归后，自然是从哪来的就该回哪去。
“洪霖姐，日后再见！”
简单拜别洪霖的方浩，在洪霖不愿收回香包后，最终为洪霖留下当初他给洪霖那本功法的余下部分。
许是方浩放不下那位故人吧，所以他这才愿意不求回报地，去帮与故人十分相像洪霖一次又一次。
“哎呀呀，整天在青鸟城清汤寡水的吃得我快吐了，现在可算可以回去了，小兔兔你们等着我呀！”
趴在马背上的凤舞一脸地惬意，也不知道她这次回去，不涅城外的森林中要有多少的野兔要惨遭她的毒手。
“什长你说咱们这些新兵，什么时候可以成为正规军上战场立军功啊？”
也知道凤舞身份不简单的方战尘，一边奉承地给凤舞牵马，一边向凤舞开口。
经过了这次的事，他是真的心痒难耐，要不是怕洪吉怪罪，他巴不得留在青鸟城，陪着涅凤军去浴血拼杀。
“战尘不是我说，你觉得我们这点修为上战场够用吗，你是没看到战统领的神通吗，在那种神通下，我们这样的士兵只有被虐杀的份！”
本来就胆子小的洪木，见识到战无霜的恐怖后，愈加不敢上战场了，所以他出言想要打消方战尘的念头。
“嘁，洪木你个没脑子的，统领级别的强者一般很少出手的，你个怂包就是贪生怕死！”
“你……”
洪木正欲反驳方战尘，凤舞那里则是先他一步开了口。
“小尘说的对，在凤天帝国近几年的战争中，统领级别的强者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要不是虎啸帝国作死，我们也见不到那震撼人心的对战。”
凤舞话刚说完，那猴精猴精的侯力，便是上前用手给马背上的凤舞一边扇风一边问道：
“什长啊，我觉得咱们凤天帝国也不弱啊，怎么会被虎啸帝国入侵呢？”
凤舞听到这话，懒洋洋地看了候力一眼，这才回答他道：
“我凤天帝国自然不弱，甚至强于扬州任何一个帝国。”
“那？”
候力有些不明白，既然凤天帝国强于其他帝国，怎么不是凤天帝国入侵其他帝国，反倒是凤天帝国被入侵呢？
知道候力想要问什么的凤舞，突然直起身来，神情严肃地开口：
“这次可不只是一个帝国入侵我凤天帝国，而是三个，他们之所以对凤天帝国发动入侵战争，是因为他们怕了！”
“怕了？”
听到这，连同方浩在内的几人，不解地看向凤舞，既然是怕了，怎么还会有三个帝国对凤天帝国发动入侵战争。
“对，怕了！”
凤舞接过林秀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后这才不紧不慢继续道：
“几年前，有一位强者进入我凤天帝国，那位强者一来就找到我凤天帝国皇帝，想做我凤天帝国的统领。”
“后来呢？”
见凤舞话说一半又停下来，方浩强忍下跳上去打她的冲动，追问起来。
察觉到方浩语气不对，凤舞回头瞪他一眼，这才回道：
“后来他就成为了我凤天帝国的统领咯，因为惧怕那人，潜蛟、虎啸、云风三大帝国联合，时不时对我凤天帝国发动战争，想要让那人知难而退。”
“不是吧，什长你是不是在吹牛，那人不立战功说句话就能当统领？还有就是，三大帝国都怕他一个人？”
方战尘听完凤舞所讲，最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坐在轮椅上被他推着的韩芸像是知道些什么，隐晦地低下了头。
“若是其他人，或许我凤天帝国皇帝不会鸟他，三大帝国更不会怕他，可他是笑面人屠凌天易啊！”
仅是想到自己口中的人，凤舞便是抱着玉手一脸地崇拜，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凌天易？”
“笑面人屠！”
在其他人都在意凌天易这个名字的时候，双目微缩的方浩则是更加在意“笑面人屠”这四字。
“难道当初救我的那个笑面人，就是凤舞口中的笑面人屠？”
方浩联想到当初牡业叫那笑面人凌统领，所以在听到“笑面人屠”后，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此人。
“什长，这凌天易为什么被称之为笑面人屠呢？”
洪木好奇地询问，他刚问完方战尘那里也不客气，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笨蛋，肯定是杀了太多人啊，这人屠称号一听就是杀出来的！”
方战尘给出的这个解释，让凤舞接连点头，她继续给方浩他们说着那凌天易的由来的同时，更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历史。
原来，他们所生活的这个大陆名为九州，在这九州有一个自古以来不变的规律，那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沧桑岁月的洗礼下，九州已经出现了很多一统过九州的帝王。
而方浩他们现在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在几百年前，还是大一统的时代，那时候九州只有一个帝国，其名为——大秦！
只不过大秦帝国因为经过几百年的岁月冲刷，终是变得分崩离析，使得九州再次迎来了合久必分的时代。
而这笑面人屠凌天易，则是一百多年前出现的人物。
凌天易之所以能被称为笑面人屠，是因为这一百多年以来，他带着一副白色笑面，游走过大半个九州。
而他游走于大半个九州的目的，便是发动战争！
在这一百多年里，凡是被凌天易选中的州，都会爆发长达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大规模战争。
而战争发起者的凌天易，每到一州都会寻找一个势力容身，而后带领这个势力对其他势力发动统一一州的战争。
据凤舞所说，在这一百多年来，光是有纪录是由凌天易发起的战争，就多达上千场。
也就是说，加上没有记录的，由凌天易发起的战争，可就不只是那上千场这么简单了！
说完发起的战争，咱们再来说说，因为凌天易而死的人。
假设，凌天易至今发动了一千场战争，平均每场战争最低有一万人因为凌天易而死的话。
那么一百多年来，至少有一千多万人死于凌天易发动的战争。
也就是说，就是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因为凌天易发动战争而死的人甚至可能上亿！
说到这，方浩他们一行人震惊的同时，也明白过来这凌天易无愧于笑面人屠的称号。
“我的天啊，这凌统领是修炼到了什么境界，竟然能活这么久！”
“不是活得久不久，而是凌统领发动那么多场战争死那么多人，那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
听完凤舞讲的故事后，他们这个小队几乎所有的人都炸开了锅。
一时间，二十多人对于这笑面人屠的评价褒贬不一。
“所以，按照凤舞说的推算，我前世所生活的时代，便是大秦覆灭后，而那凌天易应是我死后才出现的人物。”
用手摩挲着下巴的方浩，这么在心中想着。
本来还以为要花不少力，才能知道这个时代的大致情况的方浩也没想到，凤舞这里说个故事，就让他轻松地了解了他想要知道的不少事。
“至于他为什么能活一百多年，很显然他的修为至少也是先天之上，可他踏入了先天之上，不好好修炼怎么会想着到处发动战争呢？”
对于先天之上了解甚少的方浩，也只能这么推测。
毕竟先天境界武者，就能活两百多岁，可先天境界武者虽强，却也做不到如凌天易那般，让大半个九州风起云涌。
“所以，他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地喜欢杀人？”
方浩本来是在心里问自己的，可他的嘴上却不注意跟着说了出来。
“当然不是了，凌统领这么做，很明显是想要让九州再次一统咯！”
原本方浩只是自言自语，可凤舞那里却是目光火热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让九州一统？你觉得他是想自己做皇帝吗什长？”
方浩觉得凤舞给出的这个答案，并不是正确答案。
“皇帝，他想得美，要做也是我父……咳咳，要做皇帝也轮不到他，他只是一个帅才。”
凤舞说完这话心虚地一阵咳嗽，也不知道她是在掩饰着什么。
“帅才？我明白了，什长，你是说这凌统领游走于九州，只不过是在找寻良主，拥立良主为帝，而他自己仅仅是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对吧！”
没有深究凤舞在掩饰什么的方浩，经她这么一点后恍然大悟。
“答对了，就连凌统领他自己，也早就默认了，自己只是想寻得良主证明自己而已。”
凤舞伸手拍了方浩一下，她的脸上写满对方浩的欣赏，显然她觉得能得出这个猜测的方浩，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可，可是，为什么凌统领要来我凤天帝国呢，他总不可能一百多年也没有遇到良主吧？”
洪木的举手发言，让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凤舞，很不爽地白了他几大眼。
凤舞：“据我所知，凌统领这百年来所选的领导人，前期都还算良主，可到了后面随着势力的壮大，开始不信任凌统领，只因为……”
“功高盖主！”
这四个字，是方浩和林秀同时替爱卖关子的凤舞说的。
二人说完这话后对视一笑，很显然林秀和方浩的想法才是一样的。
听完这话的洪木就是再傻，也再找不到说的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的，就好比你手下有一个无论哪一方面强于你的人，嘴上说着要扶持你自己做唯一的皇帝，你会相信他吗？相信很少有人会相信这话。
所以呢，就算过了一百多年之久，凌天易都没有遇到绝对信任自己的良主，所以在几经辗转下，他来到了凤天帝国！
其他帝国得知此事，自然是想着先下手为强了，在凤天帝国没有壮大的时候，将它扼杀于摇篮中。
这样的话，就算凌天易再有本事，他也只有他一人而已，没有势力依附的他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什长，你觉得……”
在所有人沉默片刻后，方浩还想问凤舞一些事，可韩芸那像是故意的一般，出言打断了他。
“有敌人！”
“我丢，我们这都远离青鸟城了，怎么还有敌人啊！”
听到韩芸这边提醒的洪木，吓得躲到了方浩身后。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一遇到危险，洪木总感觉躲在方浩背后就是安全的。
“咻咻咻！”
暗处的三名黑衣人知道被发现后，便不再躲藏，直接从路边灌木丛中窜出，直奔方浩他们这个小队而来。
“退后！”
察觉到这三名黑衣人气势异常强大的凤舞，一身喝退了准备与黑衣人交战的方战尘他们几个。
“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我凤天帝国境内，你们出手袭击我们，就不怕我凤天帝国的战无霜统领吗？”
面色阴沉如水的凤舞，冷声恐吓还并不打算停下的三人。
“除了那个骑马的女娃，其余的废物全部杀掉！”
身处中间位置的黑衣人，压根不理会凤舞的言语，他大声地和同伙“密谋”，惹得小队里不少人心中不爽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说这话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你们只是三个人，而……”
意气风发的候力，哪里听得这么被人瞧不起的话，提着长矛就要上去跟对方干架。
“侯力，退下！”
平时一向脾气不错的方浩，突然吼叫着将候力拉回身边。
原本就有气没地撒的候力刚想发火，可在看到方浩已经黑下来的脸后，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
“来抓我的吗？”
听到对方目标的凤舞当机立断，驾马调头就跑，她这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听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后，怕自己留在这会连累其他人。
那中间的黑衣人仅是沉吟片刻，便立刻对其余二人下令道：
“你们负责灭了这二十几个废物，我去追那女娃！”
“咻！”
下完命令的那名黑衣人，竟是挥手间以自身黑色真气，在身前凝出了一把五尺长剑。
凝出长剑的黑衣人不敢耽误，在方浩他们惊骇的目光下，他直接御剑飞行前去追击凤舞。
“真气凝物、御剑飞行，这是先天强者！”
只感觉浑身汗毛乍起的方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衣人去追击凤舞，他们这里眼下同样有着强敌需要应对！
“小秀！”
愈加担心凤舞处境的方浩，呼唤着林秀的同时，提枪便是冲向一名黑衣人。
听得方浩呼唤的林秀不做迟疑，第一时间拔出腰间软剑同样冲出，与方浩攻向同一黑衣人。
而那被方浩和林秀同时攻击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不知道是自信还是什么的，他在对另一名黑衣人人时了眼色后，另一名黑衣人直接绕过方浩二人，剑指方战尘他们。
“咣当！”
一直等到速度要快些的方浩临近，那黑衣人这才一把拔出背后长剑，随意一剑侧砍在方浩刺出的长枪上。
光是他这随意一砍的威力，就震得方浩体内气血翻腾，不得不颤抖着手臂抽回长枪。
“没松开？”
没震掉方浩手中长枪的黑衣人轻咦一声，很快他便退后一步，以双手平撑长剑，挡下林秀接踵而来的一斩。
“此人虽强，却跳不出后天之境，我和小秀杀之不难，就是需要时间！”
方浩甩动几下手臂止住颤抖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分析出他们这里的情况。
幸好来的不是三个先天强者，那名先天又去追凤舞了，不然的话，方浩他们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不涅城。
可就是不是三个先天，这留下的两名黑衣人，估摸也有后天大圆满修为。
方浩和林秀联手打一个不难，可方战尘他们那里却是苦逼了。
别看方战尘他们有着十几人，可这十几人里修为最高的是腿脚不便的韩芸，她那样子显然挡不住那名黑衣人。
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修为最低的后天四重，高点的就是方战尘的后天六重修为了。
现在等于不能发挥全力的韩芸，带着修为参差不齐的十几人，打一个可能是后天大圆满的黑衣人。
这种情况换个说法就是，一个腿脚不便的少年，带着十几个两三岁只会走路的小婴儿，和一个膀大腰圆的成年人干架，这拿什么去打？
“只能用那个了！”
唯恐时间拖久，方战尘他们出事的方浩，咬牙间，一把掷出了亮银枪。
“小秀闪开！”
出声提醒凌秀的同时，方浩从腰间掏出了那把从器灵那买来，据说可以击杀先天强者的手枪。
“砰砰！”
方浩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着抵抗林秀的黑衣人，脑袋和心脏位置各开出了一枪。
“天真！”
随着林秀的闪开，没有了牵制的黑衣人，自信地就是一剑斩飞亮银枪。
“你也太看……”
注意力全在亮银枪上的黑衣人，压根不知道方浩有手枪，这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玩意。
于是在斩飞亮银枪后，他便要出言嘲讽偷袭他的方浩。
“等等，这是！”
等到黑衣人听到破风声传来的时候，那两颗子弹已然在呼啸间，来到他的跟前。
“噗噗！”
那子弹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就是那黑衣人这般修为，也被吓得大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从未遇到过这种“暗器”的黑衣人，最终连作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是听到两道血肉被穿透的声音传入耳中。
“怎么可能，我可是……”
脑袋上被子弹穿透出一个小洞的黑衣人，难以置信低头看了一眼同样有着一个小洞的左胸。
爆头穿心！
“噗通！”
那本要方浩和林秀联手，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斩杀的黑衣人，在连中两枪后便是带着满心不甘倒地身亡！
“哇！”
第一次杀人的方浩捂嘴，强忍下剧烈的呕吐感，此刻他只来得及迟疑片刻，便是转身，对着另一名要对方战尘下死手的黑衣人就是一枪。
“小秀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这就去帮什长！”
方浩顾不得看这一枪结果如何，他再次忍下剧烈的呕吐感后，跑去松开一匹运粮的黄马，朝着凤舞逃跑的方向疾驰追去。
在距离方浩他们数里外的一片森林里，弃马后在林中飞奔的凤舞，时不时地回头看向后方。
“该死的家伙，我看跑到森林里你还怎么御剑飞行追我？”
想到这里，凤舞一双美眸中隐有寒光闪过。
见识不比方浩少的她，自然也看出追击自己那名黑衣人是一名先天强者。
既然对方能御剑飞行，那凤舞就跑到森林里，这森林里有着那么多的障碍物，她倒是要看看那黑衣人还怎么追。
“就是不知道，小浩子他们那里怎么样了？”
看了几眼后方，确定对方还没追来的凤舞，开始放缓脚步，担心起方浩他们那边来。
她自然对林秀有信心，可这信心也仅限于林秀自己不会出事，可修为低一点的方浩他们就不一定了。
“都怪我，要是我不任性要什么押运粮草的任务，就不会引来这些黑衣人，他们也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的凤舞速度更加慢下来，十分自责的她突然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要是方浩他们出了什么事，她就是今日能够平安回去，日后她也只会活在自责当中。
“小浩子，你们一定不要有事！”
一想到方浩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身死，凤舞才刚忍下去的泪水，再次在眼眶中打转。
“与其担心别人，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