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与现实

“你可以觉得我很可笑，但是这并不能阻碍我前进的步伐，既然要成神，那么就得抹杀一切无用的情感!”

“无用的情感是人成神的最大阻力，往往会左右他人的意志，不过这由不得我，在这末日之下必须得有领头羊。”

“我见证过太多的不幸和杀戮，单凭一颗想要改变世界的心是远远不够的，这个世界需要有人去改变它，而就是要靠我们这千千万万个个体，才有可能成功。”

“成神之后，我会运用一定限度的恐惧驱使着人类的一举一动，迫使他们理性地思考万事万物。”

刘苇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你不觉得…你所背负的…太过于沉重了吗，你本就不欠这个世界什么，为什么要逼迫自己成为一台杀戮机器呢？”

秦非誓显然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随后，他迫使自己的表情趋于平静，却怎么也止不住这不争气的眼泪将其眼眶湿润。

这时候他才想明白，他与刘苇之间只是怀揣着梦想的少年相互救赎，仅此而已。

“刘苇，其实有些事情从相反的方面去看会发现完全不一样，正因为我们是超能力者，我们才要肩负起应有的职责，我们才能去追逐人类千百年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想。”

要是他们本不是超能力者，也不会相互厮杀到如此地步，他们本该像正常小孩一样上学、玩耍、成长，从而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也不会被囚禁在荒岛上用于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了。

秦非誓默默地止住了啜泣，眼神再次回归凶狠，“其实我从未加害于其他的超能力者，却被人们冠上超能力者刽子手的“美名”，他们凭什么只凭他们所想的命名别人？”

“罢了，我也只相信我自身最崇高的理想，至于别的，就交由后世评判好了。”

“或许我们只是愚蠢的理想主义者，做起事来都非常极端，但在这末日之下，人性的丑恶贪婪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人总会为了生存欲而相互厮杀，所以只要剥离人的原始情感，才能真正地改变这个世界。”

“我们仅仅只是亿万丑恶的一类，末日之下荒废的不仅是世界，而是人心。”

“再见了，我的朋友。”

刘苇好像得到了满意答案，最终怀揣着那份笑意耷拉下头，秦非誓解除了真空领域，用气流将刘苇的身体轻轻托起。

虽然此时此刻刘苇的身体已经冰冷到了极点，但是他的内心却感受到了许久不曾体会到的温暖。

秦非誓抬头望向那黑暗深邃的天空，不自觉地看得痴迷。

秦非誓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刘苇的尸体，将他埋葬在了一处静谧的湖前，“要死也要在有风吹过的地方，那样风会带走你自由的灵魂，以及你的炽热的梦想。”

在那湖前，有一块简单的木碑，上面题记到：“沉湎于虚无缥缈的少年，被梦想禁锢了双翼，这成为恶魔要挟他的把柄，被迫遁入万丈深渊，但梦终有冲破桎梏的那一天，对自由的向往，终会让他翱翔于苍穹之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秦非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因为他不想让泪水逆流，从而破坏了这一份宁静和崇高。

“战斗了一天一夜吗？呵，真是顽强。”秦非誓自言自语道。

秦非誓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的身体被轰穿了一个大洞，但他之前还一直逞强着，只是在伤口进行了极为简单的包扎处理。

正常人伤已至此早就应该死透了，但秦非誓却强行利用气流维持着自己的新陈代谢，从而强行续命着。

那溃烂的伤口仿佛在提示着秦非誓，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但他仍步履蹒跚地前行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走了多少路，他只知道自己的梦想还没实现，自己决不能轻易就倒在那布满荆棘的小路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秦非誓走的头晕目眩，脚也被磨出了血泡，甚至还有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迸发开来，血流不止。

但秦非誓看着森林出口所散发出的光芒，他似乎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体，此时已千疮百孔，仿佛随时都会解体一般。

“啪”的一声，秦非誓竟然被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绊倒在地，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要知道在他全盛时期，可是连隐藏在空中的不明生物都能明察秋毫，可现在竟虚弱到连一块中型石头都感知不到。

“刘苇……拜你所赐，我都几乎成了一个废人，都怪你成为阻碍我成神之路上的一枚棋子，否则我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去铲除你。”

秦非誓嘴上不禁抱怨道，身体却还在颤颤巍巍地匍匐前进，仿佛出口的光芒正在指引着他前行，他已全然不顾崩溃的身体。

没爬多久，他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并且口吐鲜血，身子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变冷，四肢都变得软弱无力，秦非誓气的用头狠狠地撞向地面，顿时撞的头破血流，止不住的血流从他的头顶缓缓流下。

趁他现在还能较为清楚的发声，他只得无助地向天嘶吼来保持清醒，因为他现在除了说话什么都做不了，他的体温正在慢慢消失，这一次他真的离死亡仅有半步之遥。

“原来人在死前的内心世界是这么寂静啊。”那些聒噪的鸟和昆虫的叫声在他耳边只是一阵一阵的，但非常微弱，他不得不充耳不闻。

这种感觉，就像是与世隔绝，仿佛成为这个世界的弃儿一般，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孤独。

“天要亡我……这是天要亡我。”秦非誓短暂的言语中却体现出无奈，和对死亡的抵触。

垂头丧气的秦非誓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从记事起，他就从没见过被外界称为“父母”的人，他只知道抚养自己的是一个叫韩永盛的人，他对自己很好，简直就如同外面的“父母”对待小孩那样。

错了就该接受惩罚，对了就被给予“糖果”，自己的吃喝住行也由他全面负责，他还经常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告诉自己人类世界诸多重要的生存法则。

“小秦啊，你知道吗？人生路上并不能一味地争强好胜，要学会隐忍。”

“什么是隐忍？抱歉老师，我不是太懂。”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孩立在一位文质彬彬的科研人员面前。

“哈哈哈哈，你还小，不懂这些正常，不过我得提前教会你，因为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更何况你们这些超能力者，眨眼间就能杀死对方，这时候隐忍就是最强的能力。”

“为什么呢，老师。”小孩用着稚嫩的童音问道。

“小秦，你想，动画片里那些活到最后的角色都是压轴出场的，他们就非常懂得明哲保身，简单点来说，就是你要将自己伪装的很弱小，并且不要轻易的将能力透露给其他人，这样他人就会对你放松警惕，此时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老师，虽然我还有些云里雾里，不过我会努力去做的。”

小男孩那认真的表情惹得男子不禁笑了出来，他轻轻地揉散小孩的头发笑道：“好了，我逗你玩的，这种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什么都别多想，去玩吧！”

一片又一片的不知名的记忆碎片不禁涌入秦非誓的脑海。“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吗？”

“后来我才知道……对我悉心照顾的人原来是管理所有超能力者的韩科长，只可惜，现如今不知道他究竟身处何方，生死难料。”

“什么他妈的狗屁走马灯，老子秦非誓从来不认这种东西，天无绝人之路，人在死之前都是拥有无限可能的！”

话音未落，秦非誓的眼神充满了怒火，他竟然用那破碎不堪的牙齿拖拽着身体前行。

起初这种方法还是非常可行，但时间一久，秦非誓所剩无几的牙齿也开始纷纷脱落，这得有多痛啊！恨不得比将牙齿绑在门把手上推搡着拔牙还痛，那颗颗牙齿由于承受不住压力，被连根拔起，分别碎在一旁。

在其上面甚至还有血迹斑斑的印记，那被拖拽而形成的印记，而此时秦非誓却还如同疯子一般，用嘴巴贴着地面爬行，即使牙齿全无，他也不曾有过痛苦的表情，这可是伤到神经脊髓的剧痛！

望着那发亮的出口，此时的秦非誓却认为它那么遥不可及，恍惚间，他仿佛要闭上了双眼，真如同死去般沉寂下去。

就在他即将闭眼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了一股流动的风，秦非誓猛的睁开了双眼，没有什么比流动的风吹到脸颊上，更能证明自己是否还活着。

一股凛冽的风刮到秦非誓的脸上，刮的他火辣辣的，甚至在其脸上留下明显的伤疤，但他丝毫不在意，因为眼前的一幕才真正的震撼到了他。

一男一女竟然骑着……翼龙呼啸而过，翼龙张开双臂，那双翼宛如垂天之云，慢慢的它降低了飞行速度，双腿微屈，稳稳的停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那只硕大的翼龙还朝着秦非誓嘶吼了一声，那道嘶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能让普天下人都能听到一般，只是那阵嘶吼声中甚至还夹杂着久违的欢乐。

秦非誓不禁揉了揉眼睛，他已经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所幸他掐了掐自己的脖颈发现痛觉并没有消失，长舒了一口气。

“不对……既然是真的，那这不就更奇怪了吗？”秦非誓越发感到不可思议，他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