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秘密谈判
秦非誓不断地安慰自己，似乎想让自己从这份沉重的心情中快速摆脱出来。是的，人这一生中有许多抉择，是你不得不去面对的。
为了那所谓崇高的梦想，抛弃一切的人也并非极少数。
当一个人真正独立起来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因为无所期待，也就无所畏惧，从此眼光就只落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当你再去触摸你的心房，你会发现，除了那崇高的梦想，其他的一切都在淡化，慢慢淡化成虚无和泡影。
这可真是奇怪，明明赢得了世人眼中的功名利禄，和他们所触及不到的一切，心房却因此而变得空荡荡的。
秦非誓扒开一个又一个高大的灌木丛，落叶还因此飘落在了他的肩上，他目视着这里的一切，眼中饱含的是光和希望。
终于，他来到了山脚，想最终拥抱一下这绝美的大自然之时，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味，却闯进秦非誓的感知范围，这让他不禁感到警觉。
“别紧张，是我，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我想我们可以聊聊。”无形之中悄然显现出一个身影。
“没想到啊，陈坚，你竟然会一路追踪到这，真让人惊讶啊，这是你的能力吗？”秦非誓一脸阴沉地问道。
“放心好了，我对你没有敌意的，你都是我们超自然协会的座上宾，还怕我对你动手不成？”陈坚连忙解释道。
秦非誓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对眼前这个谜一般的男人所知甚少，而对方却对他了如指掌，他看过了那么多人，很少有眼前这个男人那么难看透。
然而，对方仿佛猜透了他的小心思，“我说秦非誓，明明见到了久违的老友，你这么着急走干嘛？”
“而且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我不知道你在路上发生了什么，反正是没遇到什么困难，只是走的不快而已。”
“所以你究竟是急于走你那所谓的下一步棋，还是对此恋恋不舍？你的一举一动都很矛盾诶，我还真是看不懂你这个人呢。”
陈坚这一针见血的问题问得秦非誓很是不自在，他只想着怎么搪塞过去，不想和眼前这个男人做过多纠缠。
“喂，陈坚，我们也没熟到需要你来对我的理念刨根问底吧，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秦非誓那对双眼阴沉到了极致，简直就像冰窖的死尸那般无神，气氛瞬间就落到了冰点。
“哈哈，你不需要对我有所戒备，我只是好奇而已，要不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如何？”
陈坚不断地用微笑表达歉意，而秦非誓却觉得他笑得令人作呕。
但是他这句话却引起了秦非誓的兴趣，因为交易永远比给予更让人安心。“哦，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然而，陈坚却一下子耷拉下来脸，就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面如死灰的盯着秦非誓。
他的变脸如同瞬间乌云密布的天空，彻底蒙上一层墨色的黯淡。如此戏剧性的诡异变脸不禁令秦非誓都猝不及防，他只得呆呆地望着陈坚。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可能关乎到你是否有资格与我交易，还会涉及到你那卑贱的生命，你可要如实回答哦……”
秦非誓看了看眼前愁云惨淡的陈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和阴沉，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又期待着陈坚的问题。
陈坚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秦非誓听得很是清楚，但越是清楚就越发毛骨悚然。
“你……杀过女人吗？”
“哈？你是在开玩笑吗？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秦非誓露出一脸不屑和漠然。
“有些东西是可以笑脸相迎去谈的，而有些东西是原则上你必须回答的，否则我只能不得不把你杀了，大不了再向俞何他们以死谢罪。”陈坚板着脸说出这句话更令人胆怯。
没办法，秦非誓只好摆了摆手笑道，因为他深知只有眼前这个人不可轻易与之对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实话，我最讨厌对女人出手的家伙了，不过被我除掉的十五位超能力者中确实有一位女性。”
听到女性这两个字，陈坚顿时就按捺不住心情，他那狂躁无比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片森林，眼神也因此变得凶狠无光。
“等等等等等等……你先别动手啊。”本以为是个理智派，没想到也是个愣头青，秦非誓在心中悻悻地想着。
“我还没说完呢，看来某个女人在你心中有着无可替代的位置啊。”秦非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不想让陈坚看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是她先对我动的手，我当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差点连小命都没了，我的心里才委屈啊！”
“她用她的“荆棘战车”在满是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地攻击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就是被悬赏的超能力者！”
“我不习惯对女人动手，只好化作气流进行高速移动，她还穷追不舍的追着我。最后一辆巨型货车突然冲出来，将她和她的超能力载具撞了个粉身碎骨。”
“我去看的时候，她已经面目全非了，可以说，那一次我是全然惊魂未定的，想想都令人后怕。”秦非誓不禁哆嗦起来，想让事情看起来更真实一点。
没想到，陈坚却提供了一个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情报，“哦，我知道那个女人，她是个杀手，隶属于poker killer，一个专业的杀手组织。”
“她叫黄思琪，代号红桃7，之前和我在A班的时候就有些脑子不正常，对他人的攻击性极强，这条信息我暂且相信你。”
“poker killer？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组织的？”秦非誓显然对陈坚的回答感到意料之外，他也想趁机捞点更有价值的情报。
“你连这都不知道吗？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全亏了你超能力的硬实力。”陈坚不免感到好气又好笑。
“从现在起，我们的交易就开始了，我将会告知你poker killer我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我的超能力情报，以及我极愧对于的那位女性。”
陈坚严肃的语气引起了秦非誓的疑惑，“你真的要将这些都告知于我吗？你不怕我知道了你的底细，从而轻易地把你杀死？”
陈坚笑了笑，“当然是有代价的，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不然为什么要叫交易呢？”
秦非誓看着陈坚那肃穆的神情，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最终做出决定，“好，我答应你，现在你该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知于我吧！”
“等等，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东这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上来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东西都免谈了。”
“请说。”陈坚做了一个请字的手势。
秦非誓丝毫不客气，接着说了下去：“你们超自然协会，有没有关于凌子轩的情报？我找他有点私事。”
“嗯，当然，我们组织曾经有一位领导人是他的故交，关于这点，我只能透露一部分，他最后的行踪消失在姑苏。”陈坚不紧不慢的说道。
“姑苏？有点意思，没事，这点情报就够了，我是个很知足的人，哈哈哈哈。”
秦非誓的狞笑声令人感到不安，而陈坚却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我要说的poker killer可能是以后要跟你天天见面的，毕竟他们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
“哦？有意思。”秦非誓暗暗回答道。
“poker killer，顾名思义，就是扑克牌杀手组织，他们以扑克牌为组织序号，小代号由弱到强分别是，红桃、黑桃、梅花、方块。”
“大体推测其组织应该为56个人左右，他们跟你一样，都是杀手，表面上是通过接收他人的谋杀委托赚取外快。”
“但是其实都是各怀鬼胎，各自都是利己主义者，不过他们的组织老大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应该是什么不好的计划。”
“跟你不同的是，他们是众人拾薪抬火，而你只是孑然一身。虽然组织表面上看起来极不稳固，但他们也有自己所谓的底线，当谋杀任务失败，一般都会自行了断，极其恐怖。”
秦非誓听得津津有味，却不经意吐槽道：“喂，别说那是杀人啊，我是在替神明净化这个世界。”
“你知道的，我和其余四个人因为先天性体质薄弱，接受过毫无人性的死亡实验，是唯一活下来的五个。”
秦非誓的双眼和语气同时变得漠然，“要说在经历过如此痛苦的遭遇下，还能拥抱世界是不现实的，我们对这个世界残存的……只有仇恨了吧？”
“除了俞何，她应该是我们几个中对世界憎恨最少的吧，她简直就像天使一样善良纯真，你们要好好保护她啊。”
“虽然我不否认我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但那些劝我们回头的人更是恶心透顶，他们又没有经历过被世界抛弃的痛苦！”
“而我们几个是实打实的心灵、身体双重受到沉重的伤害！”
“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世人什么都是不知道，凭什么对我们的一举一动评头论足？”
“我做的已经够收敛了，谁知道剩下那三个疯狂的家伙又在哪儿做着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大事”。”
陈坚静静地听着秦非誓的话，只是笑而不语。
“我知道你们的痛苦是不能轻易用言语就能宣泄的，但是我还是请你冷静一点，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谢谢配合。”
突然间秦非誓也没有那么讨厌陈坚了，很显然，陈坚的背后应该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过往吧。
他的神情与自己并无两样，这种东西也只能用微笑去掩盖，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故事，不要轻易的去评价任何一个人。
“我一直秉持着一个理念，那就是永远为弱者打抱不平，刚好超自然协会就是一个能容纳一切人的地方，也包括我。”
“其实我和俞荷及很多超自然协会中的成员本已是一副白骨，是一位女士濒死将我们从黄泉中拉了回来，她……她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她叫白钰……”
“看似如铜墙铁壁般的你，也会湿了眼眶，真是难得啊！给，手帕，擦一擦眼角的泪花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性能让你也掉眼泪，好了，永远不要在别人的面前展现软弱，特别是对于你来说。”
陈坚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庞上已泪流满面，而他却浑然不知，他只是轻轻地接过手帕。
“谢谢。”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不经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啊，他们都是失去了很多的人，此时此刻，应该最能理解彼此的心情。
有些人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难同当。但若是遇到了一个能同肝共苦之人，得此一人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