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磐岩坚石,重嶂不移
只是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战斗直接变成数百人的大战，顿时一阵又一阵的电光火石响起，因乱战而造成的烟雾，刺啦刺啦的巨响声响彻天际，如潮水般笼罩在这绿色的异度空间中。
不过片刻，烟雾四散而去，只见独眼男及其数道身影还矗立在空中，而安是澄只剩下了他自己，剩余几个都被独眼男断为碎石，并用狂风将这些碎石席卷到空中，像是末日来临时的真正衰败景象。
“哼。”话音未落，独眼男就已经狠狠地掐住了安是澄的脖子，安是澄的脖子都被掐出一个深红的口子，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独眼男，嘴里默默地留下一滴血沫。
安是澄唾了独眼男一头血水，独眼男气得怒从中来，右手亮出蓝色激光刃瞬间将其切成碎片，在其身上甚至还留有雷霆和激光的双重余威，整个人完全呈现出一种黑焦色状态。
那一层层黑焦色“外壳”蜕皮后化为阵阵黑色粉末，其中或大或小，但蜕去这层皮后，里面的东西不仅让独眼男不寒而栗。
“什么……怎么是……阿良的尸体？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
（注：阿良是先前蒙面男子的名字）
就在独眼男子歇斯底里地大吼之际，殊不知有一道身影竟在暗处凝聚精神力，那道身影的金黄双眸折射出不一样的异光，仿佛像是在燃烧的黄金龙瞳。
霎时间，地面隆起数十个五六米的磐岩之柱，甚至要将四周都夷为平地，并且还在往其中注入精神力，这是再维持这种情况下去，恐怕是要凿出一个巨大的层岩深渊了。
很显然，独眼男子已经气急败坏，但他并没有想继续放任安是澄胡作非为的意思，连忙伸出左手的激光炮，将地面瞬间轰出几十个大洞，连那些高耸的岩柱也一并夷为平地。
然而安是澄就平静地站在那片区域的中间，他的双眸泛出强烈的金光，四周刹那间升起磐岩堡垒将独眼男围住，那接二连三的的橙色激光炮打在磐岩堡垒上，就像打到海绵上一样瞬间瘫软，那层层巨大的磐岩堡垒就那样固若金汤地立在那里，面貌上崭新如初。
独眼男子突然感觉到异常宁静，他这才环视周围一圈，自己的虚体全部消失，只空留他一个人飞在空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可恶，原来是这样！”
“你故意引我到半空中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把我的虚拟现实投影机毁掉，你这手偷天换日玩的挺6啊，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落入你设的局中。”独眼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似想把安是澄吃了一样。
此话一出，刚好蒙面男子的尸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有……为什么？我的兄弟，怎么会在你手上？”
“呵。”安是澄耐心地说道：“你说我没有时机进行偷天换日？你怎么能证明呢？看看你的周围吧！”
话音未落，本包围这个战场四周的磐岩巨壁重新陷入地底下，从驱使这高耸入云之物出现到消失，这一系列过程一气呵成，简直不敢相信，安是澄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深不可测。
在看到外界的一瞬间，独眼男子瞬间明白了一切，“安是澄，你真是一个足智多谋的怪物！”
“我之前太小看你了，这不，看到了外界，我才逐渐理解到了一切，之前陪我玩的应该一直都是由你精神力幻化的岩石分身吧！”
“我太低估你的实力了，哈哈，没想到你这种超能力者还能颠覆我的认知，我太自负了。不，应该是之前的超能力者都是什么臭鱼烂虾？跟你的实力完全天差地别。”
“好了，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不用对我阿谀奉承，我不吃这一套。”显然，因为独眼男子的语无伦次，安是澄的耐心也被消磨透了。
“哈哈，我这么长篇大论，就足以证明，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值得我认真对待的对手。”
“你太沉注于战斗了，认真的说，你是太注重战斗细节和技巧了，完全没有留意到环境的变化。”安是澄淡淡地说道。
“你现在应该注意到了吧？我的磐岩巨壁并非毫无意义，而是从开始就隔断了你与外界的交流。”
“在战斗过程中，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你兄弟已经战败，他的空间已然坍缩，而我之前正如你所说，一直都是依靠着岩石分身作战，当然有时间玩这种小把戏咯。”
“你的生命探测仪也个漏洞哟……就是我用你的兄弟做了个小小的实验，将濒死的他放在了我的岩石分身中，我都捏了一把汗。”
“很幸运的是，它还真能被我这种小把戏给骗过去。”
“你只是一个纯粹的战士罢了，对战斗的痴迷疯狂甚至可以让你连队友都弃之不顾。”
“所以……除了你嘴巴中口口声声的兄弟，你从刚开始……哪怕有正视过他一次么？”安是澄厉声说道。
对于安是澄的话，独眼男子只是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
“哈哈，你说的或许是对的吧，的确，我是个重视战斗技巧的纯粹战士。当然，我对死去的——也就是失去未来的人，不感兴趣，即使他曾经是我兄弟也如此。”
“难不成我还能运用先进技术把他复活？哈哈，得了吧？我现在只想战胜你，哪怕是为他复仇也好。”
“我们只是因为不同原因走上相同道路的山贼罢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崇高，我战斗仅有自己的理由而已。”
言罢，独眼男子毫不犹豫吸收了眼前的干瘪尸体，他的身边出现许许多多灿烂的光球，在一瞬间甚至强迫安是澄闭上了双眼。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安是澄捕捉到了……独眼男子的眼睛上也曾有泪花……好像在证明他的心口不一，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不善言辞的山贼，在同伴死去的一刻在心底暗自发誓道。
对不起，我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大家都是苦命人，你的意志……就由我接下了！
经过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闪光渲染，独眼男身穿着更锃亮璀璨的战甲出现在了安是澄面前，但是他的眼神好像更黯淡了，安是澄仿佛完全猜透了他的所思所想，也就没说些什么。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吃惊的样子？”
“嗯，我已经能确信，站在我面前的……确实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你的纯粹……我不予评价。”
独眼男子显然怔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呐，包括我的小道具。”
“嗯，我早就留意到了，那台迷你的黑色机器嘛，虽然我的精神感知十分薄弱，但这是我的领域之内，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再说了，你那台应该不是虚拟现实投影机那么简单吧？”
“那种打击感可是实打实的，应该是意识幻化的实体吧，你们这种技术我已经见怪不怪。”
两人的距离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拉近了，“哈哈，完全被看透了呢，安是澄，我也很尊敬你这样的对手，拥有普通人难以媲美的品德。”
“不过，我们始终还是敌人，我们的立场从未改变，包括我那颗想要打败你的心。”独眼男子无奈地说道。
“只是打到现在，我们又回到了两个人对峙的原点，我要想抽身离开可是易如反掌的，只是我想跟你做个简单的了结而已。”安是澄淡淡地说道。
“呵，竟然被这么瞧不起，还真是熟悉得想吐的感觉呢。”独眼男子笑着说道。
言罢，他叹了一口气，浑身如流光一般瞬间移动，眨眼间激光刀刃雨滴般的砍在磐岩堡垒上，只不过这次，磐岩堡垒被轻松的击碎了，但却从内部中流出一团黑色的不明液体。
“这即是“腐化剂”，无论是多么坚韧的外壳，它亦能从内部将其彻底瓦解，就好比这腐朽黑暗的世界政府，看似表面上团结的无坚不摧，实则内部早已腐朽不堪，人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用一个契机，就能从人心这个软弱节点切入，将其彻底粉碎的分崩离析。”
“就好比连我们这些有武装的山贼都能将你们超能力者搅个天翻地覆，更别说那华而不实的世界政府做着滥竽充数的作为。”
“不然我们也不会到这穷乡僻壤来做山贼了，末日之下，那真正的底层人民实际上早已颠沛流离，住在末日基地中的大部分都是中高层阶级的人物。”
“他们根本就不会看我们这种“蛆虫”一眼，人心早已流离失所，只要小小的手段就能笼络甚至控制那些愚昧的心灵。”
安是澄并没有因为独眼男子是他的敌人，而面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反而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些话。
“你说的很对，只要阶级存在的每一天，世间的剥削就不会被消灭……或许我们超能力者在你们眼里是高高在上的，禁忌的存在，但你们又何曾知道我们这种力量的代价是接受实验亦或者是死亡？”
“没办法，人与人之间总有孤独与隔阂，我们原本应是世界上最需要互相理解，互相沟通的种群，可往往因为地域文化、语言、历史、思想等诸多因素，彼此之间往往都成了最难沟通理解的存在。”
“真是可悲，难道你不觉得正是因为存在这种不公平的秩序阶级，我们才应该去改变这种现状不是吗？而不是在这里无能狂怒。”
显然，独眼男被安是澄的长篇大论镇住了，但很快，他的眼神再次充斥着不屑与疯狂。
“呵，说得到轻巧！”
“不过你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我承认我之前或许对超能力者有些偏见，听了你说的话才有些改观。”
“不妨这样说，遇见了你，我才有了改观。”
“呵，说白了，我只是个丑陋的山贼罢了，没有站在制高点去评判别人的资格，我们公平公正的决一胜负，这样比言语更能打动人心吧。”
独眼男子无奈地摆了摆手，他的脸上尽堆的是苦笑，脸庞边似乎是被岁月割开的巨疤，那种心酸又与何人去说？
“正有此意。”安是澄笑着点了点头。
只在刹那间，两人交锋瞬间擦出刀光火花，那是激光刃插在磐岩上的巨响。
“怎么会这么坚硬？你究竟收敛了多少？”独眼男不禁皱眉道。“【重力崩坏】！”
言罢，安是澄如失重般的飞向天空，然而那层包裹与其之上的磐岩护盾像是他的血肉一般，一直伴随着他左右。
安是澄笑着用绽放强光的黄金双瞳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准“涧”境实力的，对精神力的精密度已经出神入化了，我这磐岩经过沉淀甚至可以抵得上那些无比坚硬的合金或纳米材料。”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让人心旷神怡的超能力，不过如今……就算赌上一切，我也不会输的。”
紧接着，独眼男子也一跃而上，飞到半空中，准备打出已蓄好力的脉冲双拳。安是澄的眼中闪过一丝微芒，顿时，数千片碎石被卷起，疾驰地砸向独眼男。
没想到独眼男子不知道触碰了什么道具，那数千片碎石竟向安是澄砸去，安是澄顿时收敛了力量，这才让那些恐怖数量的碎石停下了暴躁的轨迹。
还没等安是澄缓一会儿，独眼男子竟以蓄好的脉冲双拳猛地砸向他的护盾，没想到这一次竟奏效了，安是澄的护盾上竟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如初了。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这不禁让独眼男子感到有千丝万缕的转机。
安是澄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他知道再耗下去，吃亏的是自己，独眼男的招式层出不穷，难以预防。因此，他深入精神力空间，从茫茫意识脑海中捞出一粒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药丸，一咽而下。
顿时，四周化为重嶂叠壁，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安是澄的黄金双眸更是绽放出无限的金芒，像是太阳在炙烤着大地，一瞬间就能将一切毁灭殆尽。
这股力量十分强大，连独眼男子都像是受到重力攻击，下坠到地上砸出一个深渊巨坑，不到三秒，他浑身是血地掀开巨岩，翻上地面，悬浮在半空中，眼中满是充斥着疯狂，仿佛战斗的欲望被点燃，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疯子状态了。
“好久……都没感受到的……疼痛！很好，像你这样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连我的纳米武装都能震碎！我越发期待你真正的力量了！”
话音未落，独眼男子好像在口袋里摸到了什么，因此，像是有一个恶毒的计谋从他的脑海中酝酿而生。
他快速地按着藏在口袋中的按钮，顿时两个人的身影闪烁在半空中，并且不停地交换彼此的位置，在空中留下清晰可见的残影。
不过独眼男子竟惊奇的发现，仿佛连重力也褪去了对安是澄的束缚，层层金色的螺旋光晕在他身边点点形成，泛出翠金色的强光，令人难以直视。
“嗖。”两人第一次换位，缥缈的虚影此己彼伏地在空气中发动攻击，但是都毫不意外的打偏了，因为两人的位置是背对着的，这种蓄力强击都是改变不了其轨迹的。
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十次。不知换了多少次位置，两人还在空中碰撞出巨响，那高速的换位，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杨焕在远处看着两人触目惊心的战斗，心里不禁发凉，自嘲道：“这就是战斗型超能力者的战斗吗？和他们比起来，我的所作所为简直如同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