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点儿酸不溜丢
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一卷
第14章 有点儿酸不溜丢
润雪说:“姐,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我还有生意要做。再说这穆城的饭菜,多好的酒楼我都吃不惯。”
“那就去我家吃。”
“不用了,我这就走,事情办完了我要赶紧回去,你有事就去山上找我。”
看着郑凤梅下楼,润雪的悬着的心总算尘埃落定。
郑凤梅打扮得像个贵妇。
头发高高盘起,左鬓戴一朵淡绿色玉石花,右鬓插一根纯金步摇,蓝宝石耳坠,显得环佩叮铛又无俗艳之嫌。
宝石蓝旗袍和耳坠的颜色很是相配,外套一件银灰色?子大衣。
走起路来袅袅婷婷,风情万种,谁会想到她是千鹤山的当家人呢。
关柏然在吃饭,丫头绿萝进来禀告说:“去省城的人回来了。”
关柏然立马儿说:“快让他进来。”
白铁柱进来了,一脸讪笑着说:“老爷我回来了。”
“见着崔老板了?”
“见着了见着了,我把信交给崔老板了。”
“崔老板写了回信?”
“没写,让我带话儿回来。”
“这个老崔,真他娘懒,几个字儿都不愿意写。说,带了啥话?”
“崔老板说,有那么回事儿。”
“就这一句?”
“崔老板还说,你家关老爷一听就明白。”白铁柱又临时编了一句。
“嗯,去账房领赏吧。”
看着白铁柱出去了,关柏然叹息一声自语道:“叶家那肥妞儿,不娶还真是不行了。”
丫头绿萝又进来禀告:“老爷,叶家大小姐来了。”
关柏然眉头一皱:“她来干啥,又来给我添乱。”
绿萝打起门帘儿,润雪满脸喜气地走了进来。
关柏然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没动。
润雪没话找话:“关大老爷这是在打坐吗?”
关柏然这才把嘴角翘了一下说:“沈大小姐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润雪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儿来:“谁是沈大小姐?你凭什么给我改姓?”
“沈督军的干闺女,姓个沈也没啥。”
润雪脸色一变:“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你的脸是萝卜皮吗?”
“哟,这是我说错话了?既然是沈督军的干闺女,偶尔的姓一下沈,能显示你的身份啊。”
“那你怎么不姓叶?”
关柏然一愣。
“你是我们家的大股东,偶尔的姓一回叶,让穆城人都知道你是我爹的股东,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儿。”
“你、你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女人过于伶牙利齿尖酸刻薄,早晚会吃亏。”
“男人如果口蜜腹剑,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存心害人丧尽天良,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谁呀谁呀!”关柏然站起来,嗓门高了八度:“谁口蜜腹剑了?谁丧尽天良了?”
“你急什么眼,难道我说的都和你对上了号?”
“对对对……对个鸟毛!”
“你关大老爷饱读诗书,儒雅谦恭,光明磊落,仁心宅厚,穆城的百姓有口皆碑,谁是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有数。”
关柏然忽然笑了:“你夸我,我爱听。其实我也是跟你开玩笑。那我就叫你准团长夫人,这没啥问题吧?”
润雪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听着味道不对,有点儿酸不溜丢……不对,不是酸味儿,是马尿味儿。”
“你太放肆了!”
“是你自取其辱。想要别人尊重,你先得尊重别人。我告诉你,这个世界,穷人富人,男人女人,都应该是平等的。”
关柏然气乎乎地坐下说:“我不跟你个丫头片子斗气。说吧,你来干啥?”
“我是为我妹妹来的,两件事。第一件,朱雀嫁过来之后,要和二少爷自己住。”
“当然是自己住。难道我要把二少爷屋里再盘一铺炕,送俩丫头婆子进去。”
“我说的自己住,是要你给他们小两口儿安排一所宅子,让他们搬出去住。”
“我说你是咋想的,这不是歪着脑袋出幺蛾子吗?你这不是鼓捣二少爷跟我分家吗?”
“我为什么提出这条件你心里不明白吗?”
“我还真不明白。”
“我妹妹朱雀忠厚老实,她能对付你们家这几条美女蛇吗?不光是美女蛇,还是毒蛇。
“合着我们关家是蛇窝儿?”
“不管啥窝儿,我必须先礼后兵。我这也是为你、也为你家二少爷着想。”
“为我想?”
“至少有一半儿是为你想。”
“另一半呢?”
“我来假设一下,你那几个姨太太一天到晚闲得无事生非,你不在家的时候你知道你们家是什么状况吗?”
“我们家能有啥状况,歌舞升平,鸟语花香啊。”
“我给你换两个词。你不在家的时候,那是刀光剑影、战火硝烟。”
“战场啊?”
“对呀,不信你就去你姨太太们房里搜搜,哪个枕头下没藏着刀?哪个屋里没藏着砒霜毒药。”
“我不信,哪有这样的事儿。”
“你爱信不信。可我得为我妹妹负责。我不能让你那几个女人把朱雀折腾死。”
“你胡说八道,让你一说,我们关家成杀人场了。”
“朱雀真要出了事儿,你关柏然脱得了干系吗?我叶润雪饶得了你吗?
“这咋又扯上我了?”
“朱雀真要出点什么意外,不用多,让我的团长派一个排的大兵,凡是关家的人,一人一粒黑枣儿赏给你们,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叶润雪大开杀戒翻脸不认人。”
“你这说的也太吓人了吧?”
“关老爷,你那些女人这些年闹的事儿还少吗?”
关柏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正室夫人大太太为什么躲进佛堂吃斋念佛不离开佛堂半步?”
“她愿意啊。”
“她只是躲清静吗?不是,她是在自保,因为你关老爷也护不了她,她只能自己护着自己。”
关柏然不说话了。
他心里当然清楚,润雪句句说到了他的痛处。
这些年,关家出了多少麻烦事。
你给我下毒,我给她下毒,出了事儿就往丫头婆子身上推,关家冤死的丫头婆子不下十几个了。
日后朱雀进门,同样的戏码儿会重演,难免朱雀掉进坑里当了替罪羊。
丫头婆子突然死了,可以拿大洋摆平,可这叶家的二小姐要是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那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这么想了,关柏然有些无奈地问:“你是惦记上我的哪所宅子了?”
“这叫什么话,又不是我住,是你儿子和你儿媳妇住。二少爷是你亲生的吧?”
“啥意思?”
“亲生的就按亲生的待,你想把哪处宅子给了你二儿子,你自己安排,我哪有资格插嘴多事呢。”
“你已经够多事的了。让我想想……那,就把上京街的梅林苑给他们吧。你不是还有第二件事吗,说,啥事儿?”
“我想见二少爷。”
“为啥?”
“他是我的妹夫,我是她的大姨子,见个面还要有理由吗?”
“我家老二从不见外人。”
“我是外人吗?”
“我多说了一个字,他从不见人。”
“关家的人都不是人吗?他连你都不见?”
“我说叶大小姐,你嘴里是舌头还是刀子?”
“该是舌头的时候就是舌头,该是刀子的时候就是刀子。”
“那现在是啥?”
“刀子呀。刀子不只可以杀人,也可以撬开一道门。你把门关的那么紧,我只能用刀子撬开了。”
“我和你,前世是不是冤家对头?你不怼我就不舒坦是吧?”
“也许你有前世,但是我没有。你是不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所以才这么问我。”
“好了好了,你这一张嘴,顶得上百鸟齐鸣了,我的耳膜都快掉出来了。”
“哦,耳膜。”
“你去见吧,我们关家的人,不管哪一个,你想见谁就见谁。现在,我要一个人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