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祝夏的身世
回去的路上,车内安静的有些异常,郁沉渊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祝夏,声音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祝夏浅淡的笑了一下。
郁沉渊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刚才那个男人是时遂的父亲,时家现任家主。”
他带领郁氏集团这么久,对于各家族的信息早已了如指掌,在餐厅的时候没打招呼也是因为祝夏。
“猜到了。”
“……”
祝夏清浅的声音响在车内,
“时遂和他长得挺像的。”
时遂眉眼很像沈霜,但其他地方继承了时安国的英俊。
把两人放在一起,没有人会不相信他们是父子。
郁沉渊,“你打算告诉时遂这件事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
祝夏反问,
“他是时遂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我和他之间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萍水相逢的碰面为什么要告诉其他人。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但郁沉渊就是感觉到了她此时心情很不好,平静之下濒临崩溃。
他腾出右手握住祝夏的左手,握的很紧很紧,温柔的嗓音回荡在车内每一个角落,清晰坚定,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他不在乎她的身份,家世如何,从始至终,他在乎的都只是她这个人,和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如果她需要他就是她的帮手,若是她不需要,他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替她抵御外界的一切。
她在他这里,永远都是特殊的。
车子到达时遂的别墅,郁沉渊替她解开安全带,摸了摸她的头,
“回去好好休息。”
“嗯。”
祝夏朝他笑笑,下了车。
郁沉渊坐在车内,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祝夏进屋的时候,时遂和黎学都还没有睡,看到她回来了,时遂起身去接她的包包和外套。
“去和郁沉渊约会了?”
“怎样?”
“玩的开心吗?”
时遂搂着她往沙发走去,给她端了一杯牛奶。
祝夏接过,温度刚刚好,她仰头喝了一口,
“还行。”
“这牛奶不错。”
她评价了一句,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时遂的注意力很快就变了,下意识的说,
“冰箱里还有很多,都是给你买的。”
时遂不爱喝牛奶,但是祝夏喜欢喝,有了她,常年没有东西的冰箱里现在堆满了食物,牛奶更是各种品牌买了一堆,也不怕过期。
祝夏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把空瓶塞到他手里,
“我去睡觉了。”
“嗯,去吧。”
等她回了卧室,时遂去厨房把杯子洗好后坐到黎学身边,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夏夏兴致不高啊。”
“有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
时遂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觉得指望不上他,
“行了,睡觉去了。”
黎学:“……”
这家伙,变脸真快。
时遂和祝夏都回了卧室,黎学处理了剩下的工作后也回了卧室休息。
…………
第二天,时遂还没有睡醒,枕边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时遂看着来电显示更是暴怒,想也不想的直接按了挂断。
那边不死心,继续打,时遂继续按到最后直接关了机。
本来以为关机后就可以继续睡大觉的时遂是万万没想到,对方那么不死心,他这边打不通,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黎学那里,刚重现睡着的时遂被黎学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本来想发火但是看着黎学那张脸硬是把火泻下去了,他烦躁的抓抓凌乱的头发,
“什么事?”
黎学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显示的是时安国的来电记录,他刚想说话,那边的电话已经先打过来了,
“第三个了,接。”
时遂抬头看他,拒绝的神情很明显。
黎学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按了接听,然后快速的递给时遂。
时遂认命,冷声开口,
“有什么事?”
听到是时遂的声音,时安国直接开门见山,
“祝夏是谁?”
显然是已经查到了祝夏。
时遂的眼神瞬间变的凌厉,眼底浮起阴骘,声音异常冷硬,
“你怎么知道她的?”
若是以往,时安国还会好生和他解释两句,但这次,他根本没心情和他多说任何,只重复,
“我问你,祝夏是谁?”
常年身居上位者的气势让此时刻意冷下来的声音令人心惊。
黎学站在一边默默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发出一丝声。
“和你有什么关系。”
放眼望去,偌大的京城,恐怕也就只有时遂一个人敢和时家家主这样说话,换成别人,早就死几百次了。
时遂的话显然是不打算告诉他祝夏的身份。
时安国那边已经急了,因为着急,他的音量无意识的拔高,
“时遂!告诉我!祝夏是谁!她是不是你母亲的孩子?!”
“不是。”
时遂淡淡反驳。
“你觉得我给你打电话是什么都没有掌握吗?她和你母亲长的那么像你告诉我不是?你觉得我会信吗?”
时安国语气里的讽刺惹怒了时遂,他大声的说,
“既然你都查到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你都看到她们长得那么像了你自己心里不是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吗?!”
“阿遂……”
时遂截断他的话,
“她是我母亲的孩子,我和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会自己照顾她不劳您操心。”
说罢,时遂想挂断电话,但他的手在那边说出一句话后狠狠停住。
“怎么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女儿!她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
时遂此时已经无法思考,脑子里都是那句,
“她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
她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
她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那他和祝夏就是……同母同父……!
时遂想也没想,直接下意识的反驳,
“不可能,她父亲是祝华荣,不可能是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遂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一旁的黎学也被眼前的情况打的懵逼,脑子里也回荡着那句,
祝夏是时安国和沈霜的孩子……
时安国悲怆的声音传来,
“阿遂,她真的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你母亲当年离家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那时你才两岁对这些没有概念,按照她的年纪生日推算,她就是我和霜儿的孩子,你的同胞妹妹……”
“阿遂,算父亲求你,让我见见她好不好?……”
时遂好半天没有出声,时安国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他心里,心脏处蓦的一痛,他有些支撑不住的把手机丢在床上,自己呆滞的坐着。
时安国的声音还在透过听筒传来,可现在的时遂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一旁一直站着听完全部内容的黎学此时也有些回不过神,他手比脑子反应快,拿起了电话,本能的开口,
“时先生,抱歉,我一会儿让阿遂给您回电话。”
说罢,也顾不得任何礼数了,直接挂了电话。
房间内终于重归安静,安静到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时遂愣在床上,眼神呆滞,神情麻木。
黎学呆呆的开口,
“阿遂,这件事……是真的吗?”
虽说是这样问,其实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时安国能这么肯定的说,十有八九是已经确定了的。
祝夏就是时安国和沈霜的女儿,时遂同母同父的亲生妹妹。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开,昏暗的屋内只透进极浅的一缕光,时遂坐在床上,黎学站在床边,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般的长久,黎学听到了时遂的第一句话,
“怎么办啊,时家欠夏夏的还不清了呢……”
他的声音很轻,飘渺的散在空中,可这极轻的一句话藏着的却是多年的亏欠。顺着时间的长河,狠狠的摔在他们面前,像是一支箭射在心里,血流不止。
黎学把窗户打开了,大片的阳光洒进来,明明该是温暖的,时遂却觉得浑身冰冷。
祝夏已经起床了,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正在拿着水壶浇花的祝夏的身影,很美,透过她好似能看到那个存在记忆深处的美丽女人。
祝夏拿着水壶浇花,时不时的伸手拨弄一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时遂不敢想,若是她知道了这件事,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她还能不能接受他,和这个残忍的时家。
黎学站在床边,看着祝夏脑子里和他想的一样,若是这个父亲换成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不会这样为难,但偏偏就是时安国,那个让沈霜离家失踪的男人。
这份罪孽时家是还不清的,时安国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