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明察暗访
小二伸手：“小菜一盘十文不错，但娘子坐这里，我添了五次茶水，跑腿费十文。”
莫柒又掏出十文甩到桌上，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懒得和他计较。
出门莫柒就把金玉满堂的投诚贴撕碎了。
还金玉满堂，铜臭满堂还差不多。
莫柒前往下一家店——“望月楼”
走着走着，莫柒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原来是刚才讨饭的老婆婆。
她面前摆着一个破碗，身边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依偎在老婆婆的身旁。
看起来这俩人是祖孙俩。
“婆婆，我饿……”小姑娘开口。
“猫蛋，忍忍吧，忍忍就不饿了！”老婆婆脸上满是悲怆。
小姑娘只能舔舔干裂的嘴唇。
莫柒心里一软，忍不住上前，温和地说：“走吧，跟我去吃饭。”
老婆婆迟疑了一下，但很快拉着小姑娘。
“谢谢活菩萨……快，猫蛋，谢谢活菩萨……”祖孙俩虔诚地双手合十，不停地感谢。
仓皇收拾破碗，祖孙俩跟在莫柒后面，但保持了一定距离。
莫柒看见了，也没催促她们，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决定带她们去望月楼吃饭。
一到酒楼门口，老婆婆说什么也不进去，哀求莫柒：“夫人，给我们买个馒头就行了，不必这么破费……”
莫柒倒也不再坚持，让她俩在门口稍等。
老婆婆拉着孙女找了个离门口稍远的角落里坐下来等待莫柒。
莫柒进门先喊店小二送一笼包子给老婆婆，店小二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吃惊，利利索索的送了一笼包子给门外的祖孙俩。
莫柒还是和刚才一样，选了一个靠近后厨的角落坐下来，要了一杯清茶，几碟点心，这家酒楼，最出名的是点心，酥松适口、软糯香甜，倒也做的精致，是妇人们的最爱吃的甜品。
小二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端来了点心。
“这个小二比刚才那个好多了……”莫柒心想。
大厅里吃饭的人也不少，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这时后堂隐约有声音传来，莫柒竖着耳朵听起来。
“什么？桂花酱所剩无几？不是去年囤了两大罐吗？怎么就所剩无几？”一个粗哑的声音震怒。
“本来是够的，但昨日不小心打破了一罐，全撒了……”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回答。
粗哑：“赶紧想办法，没有桂花酱，点心没办法做！”
唯唯诺诺：“往常采买的农妇家还有存货。”
粗哑：“还不赶快去买。”
唯唯诺诺：“但那妇人说让店里借她十两银子，还想要今年桂花酱的预支款。”
粗哑：“恶妇，做生意没诚信。”
唯唯诺诺解释：“其实她还算可以，酿的桂花酱远近闻名，这次是遇上难处了，想多要些银子救急……我觉得可以帮帮她。”
粗哑：“她有难处，她有难处就得我出银子吗？去别家采买。”
唯唯诺诺：“可别家的不如她酿的醇香。”
粗哑：“不如就不如……”
唯唯诺诺：“掌柜，用别家的桂花酱做出来的点心味道不一样。”
粗哑：“一个桂花酱味道能差到哪里！”
唯唯诺诺想继续争取：“掌柜，你听我说，真的不一样……”
“不要再说了……”粗暴的打断。
这时有个脚步声跑来，好像“扑通”一声跪下了，莫柒继续偷听。
沙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出去！来人把他拉出去……”
一个苍老的声音哽咽着，“掌柜，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破罐子的，您饶了我吧！”
“您要我赔十两，我真赔不起啊！求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吧……”
粗哑：“饶了你？没有桂花酱，点心做不了，店里一天就要少十两银子，我才要了你一天的损失，赔不起就去见官。”
苍老：“掌柜，我在店里干了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我这三年的份上，饶了我吧！是真没钱赔您……”
粗哑：“行，看在你的份上，把你女儿送来给我填房！”
苍老：“啊？她今年才刚刚定了亲，何况您不是刚纳了几房吗？”
粗哑：“退路我给你了，是你不识抬举，来人，快送去见官……”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再没声音传来。
莫柒怒火中烧，这家掌柜真是卑鄙无耻，这样的人不能合作。
出门之后，莫柒想找一下刚才的那个老婆婆，但是不见踪影，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早知道刚才给她们点钱……
一晃半天过去了，莫柒来到最后一家酒楼：“锦心缘”。
莫柒想：相遇皆是缘，缘起缘灭，自有天意。
小二肩膀上搭着一块白巾，把莫柒安排在一个临街靠窗的座位上。
“夫人，您坐这里，这里风景好……”说着就麻利地用白巾把桌椅都擦了一遍。
原主不常来这里，锦心缘主打素雅的菜品，原主喜欢吃油腻的菜品。
莫柒打量了一下大堂，不似“金玉满堂”装修的那么富丽堂皇，也不似“月满楼”装修的那么雕栏玉砌，这里清静雅致、质朴舒心，每一个细节都好像独具匠心，浑然天成。
莫柒要了一盘素菜饺子，轻轻咬了一口，馅香皮薄，很是可口……
今日尝的菜已经够多了，莫柒不打算再吃，放下筷子，继续观察。
店里的人不似前两家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吵闹，食客们都是低声交语，时不时还能听见吟诗作对的声音。
没过一会，一个穿冰蓝色对襟长衫的男子从后堂走出来，他方脸厚唇，个头中等，身板笔直。
他喊店小二：“小六，快，这会给老赵头送馄饨去。”
店小二擦擦手回答：“钱掌柜，可这会店里还有好多客人，稍等一会我去送！”
钱掌柜：“快去快去，老赵头生病了不得饿肚子，店里我来照顾……”
店小二提着食盒出门了。
只看见钱掌柜挨个到各个桌添水，不卑不亢，有食客拉着给他敬酒，他也是一饮而尽，很快他来到莫柒这桌。
看到她桌上的一盘饺子几乎原封不动，醋碟里的一个饺子仅被咬了一口，钱掌柜赔笑：“这位夫人，可是饺子不合您的口味？”
“钱掌柜，坐下说。”莫柒落落大方。
钱掌柜略微迟疑了一下坐下了，只见眼前这位夫人，态度娴雅、举止大方，心里暗暗惊奇，尤其是一双眼睛活灵活现，闪动着聪慧的光芒……令人难忘。
“夫人，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