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谢传伟挥毫写扇
第九十二章 谢传伟挥毫写扇
谢传伟没有想到,他所崇拜的周柄文,竟然是一个贪财之徒。
他不悦地打开随身的包袱,说道:“这里面原来是奶奶要我送给先生的两千个大洋,小弟擅自作主,给先生买折扇用去了一千一百个、给我家三姨奶奶拿了一百个。只剩下八百个了,待我日后再补给先生就是了!”
周柄文见了大洋,仍然摇摇头说道:“愚兄要的东西,可不是两千个大洋这么简单呀!”
“你还想要多少?”谢传伟语气生硬地说道:“我想我们谢家再落难,给先生送的礼,也还是拿得出来。只要先生说个数,待我日后一定如数奉上。”
“哈哈,哈哈!”周柄文拍打着手中的折扇,戏谑地笑着说道:“日后送啊?我可等不及呀!我就要你今天送给我呢!”
“今天呀?”谢传伟见周柄文如此的蛮不讲理,硬要逼着他今天送礼,就傻了眼。他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出门时,除了给先生送的两千个大洋外,就带了一点盘缠,只要先生不嫌少,我随手取来,交给先生就是了。”
“我是要你现在就送给我呀!”周柄文仍然是笑嘻嘻地说道。
“现在?先生不是为难我吗?”谢传伟有些厌烦地说道:“我的盘缠放在和我一同出来的家丁身上!先生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依我看,值钱的好东西就在你身上藏着呢!”周柄文左手捏着扇子,在右掌中不断地拍打着,不怀好意地死死盯着谢传伟,意味深长地说。
谢传伟听了,悻悻地说不出话来了。只听见周柄文继续揶揄地说道:“舍不得呀?是不是啊?你如果不把你的好东西露出来,我收你一把素扇,又有何用呢?”
谢传伟听了周柄文的话,追悔莫及,心想:“我真不该多此一举,去买这把扇子送给他呀!现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多少银两呢?我一个大小伙子,平时又不喜欢戴首饰,身上除了穿的衣物,哪里还有啥子值钱的东西嘛?”
谢传伟心里有气,嘴上又不敢流露出来,只有怔怔的不吭声了。
谢承治在旁边瞧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为送礼的事情说个没完没了,也有些瞧不起周柄文了。他想出面打个圆场,说句公道话,却又苦于钱是“硬头货”,自己拿不出大洋来,也不敢冲好汉。他只有默默无言坐在旁边,一个劲的傻愣愣地陪着笑脸。
这时候,只听见周柄文戏谑地对谢传伟说道:“我看你小小年纪,城府比我还深呢!你有一身的好东西,就是深藏不露,舍不得给我半点呀!今天干脆给你点明了吧!我听说你是乌龙江一代出名的少年俊才,吟得一首好诗,写得一手好‘颜字’,你为何只送我一把素扇,而不把你的佳作提写一首在上面呢?”
“原来先生是想考小弟呀?”谢传伟到此时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老老实实地说:“实不相瞒,小弟是能胡诌几句‘打油诗’,可是,拙作怎敢在先生面前献丑呀?”
“唉!愚兄说你舍不得,你还不承认呢!我说了半天,你都不给一点面子!看来,这把扇子也只有物归原主了哟!”周柄文说着,就把扇子捧还给谢传伟。
谢传伟见周柄文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辞就有虚伪之嫌了。他连忙恭恭敬敬的从周柄文手中接过扇子,诚恳地说道:“承蒙先生不嫌弃,小弟献丑了。”
谢传伟径直走到书案前,展开扇面,提笔在手,略为沉思,挥毫而就提诗一首:“兴来脑子自婆娑,醒时逍遥醉后歌。学就神仙嫌酒少,造成人格要钱多。云深易采千年药,溪小难生百尺波。君是翱翔和尚客,仅将安乐作行窝。”
谢传伟的这首诗,表面上是抒发自己借酒发“疯”,其用意是在抨击那些以权压人的当权者:人人都想着“要钱多”;他在揭露当权者的虚伪本性时,点明了他们所谓的“人格”,不过是与周柄文的品性格格不入的、沽名钓誉的幌子而已;他诗中的“溪小难生百尺波”,既是他的自谦,又表达了与他同样受压迫的弱势群体,无可奈何的痛苦心情;诗的最后一句是赞美周柄文的清廉正直,蔑视钱财、鄙视安逸的高尚情操。
周柄文和谢承治站在旁边见了,忍不住地连声叫“好!”
周柄文接过扇子,看到谢传伟不仅是诗的立意深刻、韵律工整,而且字也写得龙飞凤舞,如行云流水,颇有柳、颜遗风。连连赞道:“好诗呀!好诗!我今日如不苦苦相逼,如何能够得到这等稀罕之物?只是愚兄愧不敢当呀!”
周柄文与谢传伟相互谦逊一番,也不客气,便小心地把折扇收了起来。三人重新落座,周柄文向谢传伟问道:“敢问贤弟,贵府官司了结以后,有何打算?”
谢传伟苦笑一声,说道:“时下,武夫当国,蛮力逞强,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眼见得国人常常被无辜杀戮。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我一介书生,岂敢有啥子打算哟!”
“贤弟差矣!”周柄文听了,正色道:“当下军阀混战、百业萧条,北方的袁某人又在图谋恢复帝制。值此乱世,有志男儿应该多为国家计,何必因为一些家庭小事而一撅不振呢?”
谢传伟听了,对周柄文肃然起敬,连忙说道:“小弟不才,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于是,周柄文就从康、梁的维新变法,谈到了孙中山的民主革命,从“辛亥革命”运动讲到四川的“保路运动”。周柄文就从康、梁的维新变法,谈到了孙中山的民主革命,从“辛亥革命”运动讲到四川的“保路运动”,最后,周柄文话锋一转,谈到四川的现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