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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难同当

听到两人的回答,原本一脸凶煞的刀疤脸都忍不住乐了,嘴巴咧开,脸上刀疤被拉的更长:

“你们俩挺有意思,我叫吕川,你们可以叫我刀哥,一会跟王宁学学规矩,别扯淡。我这人最讲规矩,最恨不讲规矩的人!”

话毕吕川一翻身躺在床上,自顾自睡觉去了,身边的犯人也各自散去,只有其中一个瘦高个走到了两人面前:“两位好,我叫王宁,刀哥你们已经认识了,那个是马六,六哥,那个是胡继成,胡哥。既然进来了,以后日子长,自然就都熟悉了。”

王宁在这边和颜悦色的介绍着,可郝正光却一直在盯着友天赋,眼珠子瞪的溜圆:“哥们,你刚才说的是真话不,被你弄死那个患者叫啥?”

友天赋没有回应,直挺挺的坐在床边一角,完全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和这里的人。

王宁打了个收声的手势让郝正光闭嘴,接着继续说道:“咱们这的新人规矩一共三条,第一,每天午饭的鸡腿要留给刀哥。第二,监舍的卫生要全部负责。第三,每天做工要分给刀哥百分之二十成品。你们可以把这个当成新人考察,七天以后,如果做的好,就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王宁话说的很温柔,可条件却让人听的心里憋屈,友天赋踌躇半天弱弱问出了一句脑残的话:“这些规矩……是狱警定的吗?”

一句话给王宁问的有些无语,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床位,事情他已经交待清楚了,至于怎么做就全凭个人意愿了。

几分钟后,监狱熄灯,所有人上床休息。

友天赋心乱如麻,脑袋里如同装满了浆糊,直到这个时刻,他才真的开始害怕和后悔,可纵使如此,一切已经成定局,也只能接受。

正当他望着眼前漆黑胡思乱想的时候,郝正光的脑袋从隔壁床铺凑了过来,嘴里问的还是那句话:“哥们,刚才你还没告诉我呢,让你弄死那患者叫啥啊?”

关于那场医疗事故,友天赋不愿提起,也不愿意回忆,毕竟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是人生抹不掉的污点,也是职业生涯上最大的耻辱。

他没有理会,用被子蒙住头,选择继续沉默。

这一晚,心中的恐惧,懊恼和室友的打鼾磨牙让友天赋一夜未眠。

第二天,在狱警的指导下他迷迷糊糊的正式开启了监狱生活。

在监狱里,犯人的一天是完全被安排好的,从起床洗漱到吃饭上课,开工干活,活动休息,一切一切都严格按照时间表来进行。

午饭的时候,望着餐盘里的鸡腿,友天赋思索再三还是将其分给了吕川,郝正光也没有犹豫,大大咧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下午的做工是扎鞋垫,技术含量不高但十分无趣,友天赋和郝正光没有什么选择,眼睁睁看着自己扎好的鞋垫被马六拿到吕川的桌上,也只能默默忍耐。

或许是看两人很守规矩,下午活动之余马宁主动坐在两人身边,望着活动场上的犯人介绍道:“在这里有两个狱霸,刀哥是一个,对面篮球场底下坐着的那人也是一个。

他叫吴飞跃,在外面跟刀哥就是死对头,两人也是因为打架同时入狱。刀哥的人脉很广,在这里吃得开。而吴飞跃没什么关系,但足够有钱,凭借着‘钞能力’也迅速笼络了一帮小弟。

既然进了我们监舍,你就是我们的人,以后尽量别惹麻烦,就算惹也别去惹吴飞跃那帮人,否则就是打了刀哥的脸,让人说了闲话,不好收场。

刀哥这个人,最守规矩,最恨不守规矩的人!”

王宁走后,友天赋仔细打量了一下远处的吴飞跃,发现那人年龄不是很大,长相也较为普通,但普通的脸面上却始终笼罩着一层傲气,不像狱霸,更像个趾高气昂的富二代。

郝正光半身躺在台阶上,眯眼看着太阳苦笑感叹:“这年头,在踏马外面处处受欺负,在这里还得看人家脸色。有钱咋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

哥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另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弄死那个患者到底叫什么名?……”

友天赋面无表情的晒着太阳,眉宇间略微带着些苦涩。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对面的吴飞跃也在打量着他,看了片刻,对旁侧小弟轻声说道:“查查他们两个!”

每个人面对监狱这种地方都是恐惧的,但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随着时间推移都会逐渐适应。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天,就在友天赋已经开始适应监狱生活的时候,麻烦却再一次出现,这次不是吕川,而是另一个狱霸——吴飞跃。

第四天的下午,在活动场里,两个壮汉强行将友天赋带到了吴飞跃面前,吴飞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来了几天,这里的情况应该已经大概了解。友医生,如果你能跟我交个朋友,在这里的生活将会更好。”

友天赋抬了抬脑袋,不知道这个从未接触过的吴飞跃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医生的身份。

吴飞跃却把话说的更加直白:“我希望你能做我的眼睛,按时跟我汇报吕川的一切动向。不白干,三年以后出狱,会有一笔钱在门口迎接你,至于钱的数目……”

望着吴飞跃冰冷的目光,友天赋心跳加速,他并不想和这些狱霸有什么关系,更不想掺和到他们的恩怨当中。所以不等吴飞跃说完,他直接摇了摇头:“我不会当眼睛,也不想要什么钱,你找别人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吴飞跃的眼睛里寒光一闪,冷笑道:“新人就是新人,还需要一点磨炼。”

旁边五六个人瞬间领会,齐刷刷的跟了上去。

友天赋也察觉到了危险,于是加快脚步离开活动场,钻进监舍楼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

望着面前死路,他心里咯噔一声,正在不知所措,郝正光提着裤子从茅坑站了起来:“哥们,我都问了好几天了,咱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有啥是不能说的。你就告诉我,那个患者到底叫啥?”

友天赋满心满脑都是紧张,随口回答:“叫赵辉,以后这事别再提了!”

听到这个名字,郝正光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张着大嘴狂笑:“哈哈,果真是那个傻逼!死得好,死得妙,死的呱呱叫啊!

哥们,不对,是兄弟!你把赵辉弄死,就是帮我报了仇出了气。咱俩今天就拜把子,让这几个茅坑作证,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从今往后,咱兄弟有福同享,有难……”

话没说完,五六个人已经冲了进来,盯着友天赋满面凶煞,拳头之间骨节爆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几人的目标十分明显,郝正光站在厕所中间,看着友天赋微微抽了抽嘴角:“我擦,这‘难’也来的太特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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