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投名状

却说杨氏被贬妻为妾，除了徐氏惊讶以外，便是胡氏和纪婉晴最感到不可思议了！

杨氏在纪府掌中馈多年，府里自然少不了她的心腹眼线，势力盘根错节，再加上有纪维贤的偏袒爱护，使得她在这府里更是屹立不倒！

之前秦嬷嬷的事，杨氏不过是被夺了管家权而已，如今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便是由妻变妾，若不是那纪婉仪早先就绸缪好，何至于让杨氏一败涂地？

妻妾名分早定。妾如家中财物可由主家处置，自古便有礼法限制，妾想上位成为妻，许是只比登天要容易些。正妻只得休，休妻需得按七出三不去，也不是想休便能休。不过如杨氏这种平妻，本身便介于正妻与妾之间。换作司马柔这种正妻，贬妾之事，几无可能。

纪婉晴看着不远处温书的纪少辉，便又跟胡氏聊开了，“杨氏突然被贬为妾，想必二姐姐定是一早开始绸缪了！”

胡氏抬头看了看自家女儿，轻笑一声：“杨氏害死了二姑娘的母亲，又给她下药，二姑娘没要了她的命，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纪婉晴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我在想，二姐姐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仿佛在此之前，她对杨氏和大姐姐都是恭敬有加的，怎么突然间就起了动杨氏的心思呢？”

胡氏淡笑“不管她们怎么斗，咱们只管捡现成的就是了。”

纪婉晴皱了皱眉，以前她或许还会这么想，可瞧着如今的情形，哪里还容得下他们隔岸观火？

“娘糊涂了，二姐姐能在短时间内把杨氏拉下马，只怕她还会有后招！墙头草是最让人所不耻的，你以为她们之间的一方都倒了，会容得下我们吗？”

胡氏放下手里的女红，有些怔愣的看着纪婉晴，“那…咱们该怎么做？”

纪婉晴庆幸她没有与纪婉仪为敌，也在早些时候释放了善意，只希望现在才投靠她还算为时不晚。

“如今这府里，只怕没人能强得过二姐姐，咱们投靠她，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胡氏心下明了，杨氏善妒，可她知道纪维贤的心思都只在她一人身上，哪怕后来她胡氏生下了纪府唯一的男孩，杨氏也不屑于对她动手。大抵是觉得就算以后她真的生不出儿子，作为纪少辉的嫡母，上有孝道压着，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如今境况不一样了杨氏母家倒台，连带着她也失了纪维贤的心，既然以前没有选择和她同一阵线，现在自然也不会的。

可纪婉仪不一样了，有外家的支持，最近还得了老太君的青睐，若是得她相助，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咱们跟二姐姐同一阵线，少不得以后会得她的帮助，说到底这侍郎府也不过空有其表，这些年若不是有司马家，只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打定主意，纪婉晴便在掌灯时分去了纪婉仪的院子。

对于纪婉晴的到来，纪婉仪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四妹妹最近来我这院子倒是有些勤勉！”

纪婉晴倒也不扭捏“二姐姐说笑了，从前你我皆是伏低做小的人，自然不敢上门叨扰姐姐，只怕是落入有心人眼里，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纪婉仪唇角一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从前倒是不知道四妹妹这么健谈，只不知妹妹今晚过来，所为何事呢？”

纪婉晴笑笑，“这些日子的事，妹妹也算知道个大概，只是之前便说了想要投靠姐姐，只是姐姐一直没有给我回应，今天便索性厚着脸皮，来跟姐姐要个准信。”

纪婉仪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纪婉晴，心里也在思量，虽说纪婉晴以前是不曾与她有过龃龉，可她这行事，着实让她不喜，之前利用辉哥儿试探她，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说要投靠她！

即便她说的有理有据，可这心里到底是有几分膈应。

她知道胡氏母女比徐氏和纪婉容要聪明得多，可这种人往往是不好驾驭的，一旦她得了势，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说！

“妹妹若是真心投靠我，便做点事也让我瞧瞧。”

纪婉晴听罢便知道她是松了口，当即便有些欣喜，“姐姐只管开口。”

纪婉仪露出一个狡黠的目光“想必妹妹应该知道前些日子老太君把我母亲那十几家嫁妆铺子的地契和掌柜的身契都拿走的事情吧？”

纪婉晴点点头，“这个倒是听说了。”

纪婉仪轻笑，“既如此，那妹妹便想个法子，把这些东西偷出来，我便信了妹妹的决心，自当为你谋划一切！”

纪婉晴颦了颦眉，想要从老太君那里偷到东西，这谈何容易？

纪婉仪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若是妹妹觉得为难，那便算了！不过机会不是次次都有，你应该知道，无用之人，不得人心！”

纪婉晴听罢思索良久，抬起头坚定道：“好，我答应姐姐，若是事成了，只求姐姐看在往日辉哥儿对姐姐的情谊上，对他照拂一二！”

纪婉仪点点头，“这个自然！”

谈妥了条件，纪婉晴便回了院子。

春柳便有些不解，“姑娘，你为何让四姑娘去偷那地契和身契呢？四姑娘怎么可能办得到？”

纪婉仪盯着桌上的茶杯，目光有些深远，“我倒是想看看胡氏母女在这纪府到底有多大能耐！若是她们能得手，自然她会是颗好棋子，我便是帮了她又如何？”不为别的，就为纪少辉那份情谊。且若真是有几分本事，落到纪婉妙手里反而坏事！

“若他们没那个本事，便趁早歇了她这份心，我可不是大善人！”

春柳听罢这才明白纪婉仪的意思。

现下纪婉妙跟云萝郡主搭上了，若是再多一个对手，岂不是要处处被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