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风箱 简单中的不简单
“陛下，丞相王绾请求觐见。”
这时候掌殿太监赵无恤走进来向秦始皇报告。
“让他进来吧。”
趁着王绾进来的空隙，秦始皇对公子扶苏说道：“你是大哥，兄弟之间应该友爱。
十八还小，他的说法是偏激，你应该给他解释让他明白道理，而不是冷着脸训斥，这成何体统。”
扶苏刚想辩驳，王绾已经快步走进来。
看到秦始皇和自己的夫人、子女在一起吃饭，先是一愣，拱手施礼之后，有些不知所措。
人家一大家子聚餐呢，自己过来这不是扫人兴嘛。
秦始皇倒是没有在意，和蔼地问道：“丞相急匆匆赶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陛下，功勋世家多有杀牛者，望陛下严查！”
“哦，宰杀耕牛？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那倒不是，是从北边贩运过来的，这些牛很难驯化。”
“嬴姓宗室可参与其中？”
“没有。”
秦始皇心中暗暗点头，本族的宗室没有参与，证明自己这个皇帝兼大族长说话还是顶事。
昨天的时候，秦始皇让嬴昧在西市一口气买了三十多头牛，一次性【撞墙死】，
宰杀的牛肉已经分给了他们，并且告诫他们，一个月之内不得参与此事。
胡亥这个时候正在愉快地吃着牛肉豆腐煲，一听就不高兴了。
这个王老头真是多事，多好的牛肉，竟然不让吃，简直可恶。
“大秦律规定不得宰杀耕牛，那些是胡牛，我大秦以仁德治国，法不禁止即为可。”
这些话都是内史蒙武说的，当时他跟在秦始皇身边听到了并且记住了。现在为了一口牛肉，直接照搬了出来。
秦始皇溺爱的摸了摸胡亥的头：“这是内史蒙武的事情，蒙武不能决断，咱们就廷议，他能够决断，交给他好了。
丞相，这是帝婿研究出来的豆腐，使用黄豆做成的……也就是那些黄色的菽，比水煮好吃多了。
来来来，你尝尝，有了这个技术，大秦子民会多一道主食。”
帝婿是秦风的专用名词，秦始皇其他的女儿出嫁，他还是秦王。
秦风是秦始皇称帝以后第一个女婿，一说帝婿，人们就知道那是秦腾的儿子秦风。
王绾已经六十多岁，做事已经趋于守成，丞相主管民生，宰杀胡牛的事情，他只是例行公事。
一听说满桌子的美食都是菽做出来的，王绾立刻来了兴趣。
吃了一口外焦里嫩的油炸嫩豆腐，忍不住喝彩：“帝婿真的是聪慧异常。”
“那是，朕挑选的帝婿，那还错的了。这叫豆腐，分为两大类十八小类九九八十一种。”
“暗合易经，真的是绝妙！”王绾的马屁拍的非常到位。
“豆腐的制作方法秦府都贡献出来了，朕打算推广，你看看如何？”
“这是百姓之福。”
“先看看再说。”秦始皇指着成堆的书简。
王绾随手拿了一个书简，是白豆腐的制作方法【卤水豆腐】。
看了许久之后，他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
“嗯，这种制作方法，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行，一般小户人家偶尔做一次还成，每天做太浪费时间。
还有这卤水有毒，提取方法未知，或许是帝婿疏漏了这一点。
这点豆腐技术性很高，卤水加少了成不了豆腐，多了就会苦涩难吃。
这需要的就不是技术而是经验，做得多了才能掌握。”
“确实如此，公布出去，便宜了那些商贾，所以我有一些犹豫不决。”
“帝婿聪慧，陛下可以问一下。”王绾沉思一下建议道。
“一个小孩子，能懂这个，秦腾、秦福都是墨家君子，这些都是墨家的研究法门。
他从小跟着这些墨家君子，继承发扬墨家技能，还说得过去。
推广之类的，属于治理国家的法门，这是经验，和聪慧无关，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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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后花园，一个风箱在墨家两位骄子一位君子的合作下逐渐成型。
“长歌，这个板板上的曲线是什么东西？”杜杀拿着秦风画的图纸问。
秦风睁开朦胧的双眼，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
“这是隔板，上面挤上鸡毛。”
“鸡毛，上哪找鸡毛？”
杜杀挠挠头，一般吃鸡的时候拔下的鸡毛都扔了，现在又不吃鸡，上哪找鸡毛？
“杀鸡呀，杜杀叔，你不会只会杀人吧？”秦风好奇地看着杜杀。
杜杀转身离去，也不知道是他一身肉在颤动还是地面在颤动。
秦风在小婵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小婵点点头飞快离去。
睡眼朦胧的秦风立刻有了精神，哼着古怪的强调在后花园挖胶泥。
“我是一只小鸡子咿呀咿呀嘿……”
杜杀去得快来得也快，手里提着七八只宰杀的鸡放到秦风面前。
“用哪一部位的鸡毛？”
秦风忍不住翘起大拇指：“杜杀叔讲究，用中等的，太硬的漏风，太软的不耐用。”
杜杀在拔鸡毛的时候，秦风已经用铲子把挖的胶泥和成了泥团。
小婵回来的时候，杜杀已经把鸡毛全部拔了下来，秦风直接把白条鸡拿走。
秦福、杜杀、影子三个人相视一笑，这位少爷又鼓捣吃的了，一有美食，这家伙就精神了。
小婵带来了一抱荷叶还有库房里面的香料、精盐。
白条鸡破膛开肚去除内脏，在肚子里填上香料以及适量精盐。
外皮用酱油涂抹撒上盐、香料用荷叶包裹起来，再用麻绳捆绑结实，外面涂上厚厚地一层胶泥。
做完一个之后，剩余的交给了小婵，自己在一边盘膝闭目坐着。
“筑台青冥上,垂钓沧江龙。乘龙去不返,千载如飞蓬。……”
没有人打扰了，秦风开始琢磨【青冥诀】
仔细琢磨之后，秦风明白了，人体内脉分两大类：阴脉和阳脉。
奇经八脉和十二经脉以及血脉总称为阳脉，而魂魄运行的路线称为阴脉。
这和他以前所了解的脉络完全不同了，十二经脉五行相生，阴阳调和，那只是一个小的循环。
奇经八脉更是小循环里面的一个辅助脉络。
炼魂之法，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脉络在运行，它的总核心就是体内的生死桥。
秦风感觉自己的格局打开了，青冥诀不知道是哪位牛人参悟的，牛皮克拉斯。
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心湖升起，顺着周身行走，走了一个周天，秦风就感觉昏昏欲睡。
偷偷取出装有绿色液体的玉瓶，倒了一滴在手心上，绿色的液体渗入体内，秦风立刻感觉精神一震，倍儿爽。
“通明道心果然厉害，比我原先的主人感悟的还快。”
秦风心湖中的青冥，也感觉到了秦风魂气的波动，忍不住赞叹一声。
“那是，本少爷从来不走寻常路，是不是很厉害，感觉爽不爽？”
青冥微微一愣，淡淡的灰色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调整好情绪之后，青冥淡淡地说道：“【青冥诀】是我原来的主人参悟的，你只不过学习而已。”
“算了，那以后不学了。”
青冥听秦风这么一说，有些不淡定了：“青冥诀是大道，是最厉害的法决！”
“嗛，厉害？你原主人还不是死了，可见也不咋地。”
“你……”青冥被秦风一句话给噎住了。
“少爷，那些鸡已经处理好了。”
秦风睁开眼睛，看到小婵满手黄褐色的泥巴，脸上、鼻子上、裙子上都有褐色的泥巴斑点。
“哎呦，我的小婵婵，我自己来就行，你看看我打一个盹的时间，你就自己做了。
女孩子怎么可以玩泥巴，赶快用香皂……呃，用水洗一下。”
“老大，香皂是什么呀？”影子好奇地问秦福。
“别管那个，就是洗手、洗脸的东西，有什么好的，风箱才是好东西，赶快做。”
既然想来做香皂，制造也不困难，秦风让小婵到库房拿了一罐子羊脂。
后花园有的是鲜花，秦风和小婵采了很多玫瑰砸碎以后放入羊脂里面浸泡。
提取花香有三种方式，脂吸、蒸馏、压榨。
做香皂没有那么多讲究，粗狂一些也是可以的。
裹上泥巴的鸡使用豆秸秆焚烧，秦风则找了一个软木雕刻香皂模子。
半个小时雕刻了一个，上面有精美的花纹，中间是秦府的图腾。
因为丹霞公主下嫁，图腾上面加入了玄鸟图案，显得很霸气高贵。
做了一个，小婵就接手了，看着小婵手中的刻刀飞快的旋转，秦风很有自知之明地撒手不管了。
无聊呀。
秦风往火堆里偶尔扔一些秸秆，等一会儿搅动一下盛满鲜花的羊脂罐子，感觉很没有意思。
可是自己离不开，他虽然是秦府的少家主，秦福是大管家，秦福不让他走，他还真不敢走。
看着杜杀跟前的满地鸡毛，秦风灵机一动，找了一个细圆棍，做起了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使用长鸡毛，和杜杀挤风箱隔板不冲突。
秦风的鸡毛掸子才做了一半，秦福三人已经把风箱组装好了。
拉动拉杆，出风口风很小，根本就没有秦风说的那么神奇。
“长歌，大少爷，这不行呀，吹出来的风还不如放屁蹦出来的多。”
杜杀奋力的拉动风箱，风箱的挡风板呱嗒呱嗒响，出风口的确没有多少风。
“杜杀叔，你的屁够厉害的，可以做风箱使用，那绝对是一大绝技。”
秦风放下鸡毛掸子，翘起大拇指喝彩。
“别皮了，看看怎么回事，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哪里出了问题？”
秦风拆开上面的挡板，看了一眼里面吐槽道：“这鸡毛叫挤为什么不叫勒和绑？
这代表着密实的程度，还有这鸡毛长短不一，那是不行的，还不如我做的鸡毛掸子整齐。
这个不行，需要重新弄。”
秦福和影子看向杜杀，杜杀憨憨地笑道：“大意了，没有想到绑鸡毛还这么多学问。”
“是挤！”影子瞪着杜杀：“我还想收拾一顿。”
杜杀欺骗影子晚间巡夜，一骗就是好多年，两人打了一架，影子腿受伤严重，打的不过瘾，现在想起来就生气。
“就你那老寒腿，别看我胖，打不住你我跑你也追不上。”
“好了，你们两个身上的箭镞加起来也不如我多，赶快干活，拆了重新挤，长歌，给杜杀做一个示范。”
风箱全部是卯榫，拆下来很容易，秦风把铜针弯成一个钩针，仔细挑选鸡毛之后，用麻绳勒下去，用力挤紧。
挤了一寸长，秦风就放手了，交给了杜杀。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