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蒙武的问话艺术,咸阳群众的力量

李斯本来想为难秦风，没有想到却给秦风扬名立万了。这特么的是什么倒霉催的，找谁说理去？

俗话说的好，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古柳长街立刻热闹了起来。

人们都无视了李斯的存在，都讨好秦风。

秦风本来就是咸阳市第一大纨绔。秦风可能不认识整个咸阳城的人，但是整个咸阳城都有他的传说，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不认识也知道他的名字。

秦风从不欺负老百姓，这是墨家的影响。而且如果秦风碰到那些二世祖欺负百姓，那个人就倒了血霉了，绝对被扒一层皮。

不过他也不爱心泛滥，见到了就管，见不到就算，这才是纨绔的最高境界。

奇怪的是平民百姓都买账，都对秦风赞不绝口。

出了李斯拦路这么一档事，作为咸阳城良好公民，必须支持秦风，于是李斯就倒霉了，躺在那里还时不时被人偷偷踢一脚。

那些趾高气昂的李府家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扒下了，衣服上都是脚印。

内史蒙武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听说李斯和秦风产生了冲突，就不紧不慢赶了过来。

李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秦风是什么样的人他更清楚，吃亏的绝对是李斯，秦风不吃亏，能有多大事。

当他到了现场之后，头皮开始麻爪了，似乎这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不一样呀。

李斯被打的满脸是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死活，时不时还被人偷偷踹一脚。

秦风和没事儿一样，正在和围观的人们讲解怎样能够织出可以媲美丝绸的麻布。

怎样能够让人民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怎样做棉衣，怎样做被子，怎样做火墙、火炕。

看着秦风拿着树枝蹲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给围观的群众讲解，蒙武停下了脚步。

整个咸阳城归内史府管理，老百姓能吃饱喝足，穿暖了。那闹事的就少，他的工作就好做，这就是间接的帮助他。

看着秦风灿烂无邪的笑脸，蒙武确定秦风没有吃亏，就打算离开。

至于李斯，他蒙家还真不怕，李斯没有开疆扩土就做到廷尉，功勋贵族们看不起他。

看到蒙武转身，李斯不再装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蒙武，你作为内史，看到我堂堂的廷尉被人当街殴打，竟然漠视不理，你的内史是怎么当的？”

对于秦风这个即是帝婿也是平民的身份他是无从下手，蒙武是官员，只不过是一位郡守，他李斯是廷尉，堂堂的九卿之一。

除了三公和始皇帝，数他大了。让蒙武把秦风抓起来，让他们勋贵们狗咬狗去吧。

得罪我李斯，看我不弄残你们，吕不韦、韩非这样的大才我都能弄死，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我还治不了你？

蒙武夸张地一跳，向后退了两步：“李斯，你怎么成这样了？走路也不知道小心些，怎么摔成这样了？”

李斯胸中闷气顿生，差点没有被这一口气憋死。

“我是被秦风这个小儿打的，他竟然敢当街殴打当朝九卿，你这个内史管不管！”

蒙武背着手狐疑地看着李斯，根本不为所动，内史是郡守不假，但是内史的权力很大，别说三公九卿，就是皇子皇孙他也敢抓，李斯在他眼中就不是一个菜。

“廷尉大人，你说话不过脑子？帝婿能把你打成这样？

大家都知道，帝婿不能习武，就他的小身板，到了军伍连甲士都不够格。

你一个浩然境巅峰的廷尉，会被一个平常人打成这样？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李斯被噎住了，特么的谁知道秦风会偷袭，而且很会打架，他每次刚聚力就被打散。

我一个堂堂廷尉不要脸吗，当街被揍成这样好看吗，我又不是受虐狂。

“始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竟然当街杀人，这个你也不管吗？！”你是大声的吼道。

正在给咸阳群众讲解怎样过冬的秦风停下了手中的木棍，扭头看向李斯。

作为法家集大成者的李斯说出这样话，秦风从心里鄙夷，这家伙甚至还不如赵高，最起码赵高能忍。

李斯和赵高争夺权力失败被腰斩，夷三族，看来这是必然结果，性格决定胜败。

李斯成了千古名相，赵高却成了千古第一佞臣，这是人们对失败者的同情，或者说共情。

赵高指鹿为马，排除异己，秦风的前世还有指鼠为鸭呢，人家赵高最起码用的都是哺乳动物。

秦风停下了手，围着他的群众也顺着秦风的目光看向李斯。

蒙武眼皮子挑了挑，他早就看到一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以为装死呢，看来是真死了。

“丹霞公主，这个人怎么得罪你了？”

李斯话到了这个份上了，古柳长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蒙武再不问就不合适了。

不过蒙武问话很有艺术性，已经引导麻姑向自卫的方向走了。

其实询问是一种艺术，比如说张三和李四互殴打架，李斯把张三打伤住院了。

如果询问的时候问：张三，李四用什么把你打成重伤的？那就是李四故意伤害。

如果询问的时候问：张三，你为什么拿着切菜刀威胁李四？

那么这就是李四正当防卫。一件事可以问出两个答案，这就是问话的艺术。

麻姑还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发呆，她还没有从第一次杀人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围观百姓立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帝婿和公主。骑着马在街上走，正和我们打招呼呢，廷尉大人就指挥着家丁想要羞辱公主，公主是皇家脸面，李斯这是要造反呀。”

“他们说帝婿没有官职爵位，穿丝绸衣服犯法，想要把帝婿和公主给抓起来。”

“兄弟，你观察的太粗糙了，那个小子眼睛露着邪恶的光芒，想要抓公主不该抓的地方，公主一时羞愧惊慌失手杀了他，那家伙死的太轻松了，要我说应该把他剁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让我说呀，廷尉大人故意找茬。想要私设公堂，暗中抓走帝婿和丹霞公主打算扰乱始皇帝的心思，为谋反做准备。”

“就是，要不然为什么要陷害皇室血脉，其心可诛。”

……

都不用秦风和麻姑说话，围观群众一致指责李斯，甚至开始给他罗列罪名。

大秦律法并不普及，平常的百姓根本就不懂，反正知道谋反是大罪，这个错不了。

李斯一听头都大了，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没有了。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骑虎难下了。

秦风无意中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咸阳群众说话这么有条理，还知道避重就轻。

这个人小眼不大滴溜溜乱转，有些游移不定，虽然穿着寻常布衣，也掩盖不住那种儒雅的神态。

这个人就是叔孙通。

在秦风认为，叔孙通就不算是儒者，更像是一个投机者，或者说懂得变通。

在秦风的印象中，楚民造反（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叔孙通只是说是一些盗贼不碍事，秦二世爱听这个，其他人说是谋反的全下了诏狱，后果可想而知。

后来叔孙通跟着项梁、项羽、刘邦、汉惠帝一路顺风顺水，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人精。

儒家这是要下场了？

秦风看到叔孙通本来不服不愤的心情消减了一半。

儒家和道家亲近，法家和墨家亲近，最后决定胜负的还是儒墨两家的显学，秦风知道结果，但是不甘心。

存天理灭人欲和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个不难选择。伟人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叔孙通参与其中他心中有过衡量，不过没有秦风想的那么复杂，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博士，但是也是待诏博士，可以参与政事。

始皇帝经常夸奖秦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再加上丹霞公主又是秦始皇最喜欢的女儿，站队不难选。

李斯是秦始皇面前的大红人，这个不假，当要跟谁比，怎么比。

和秦风这个帝婿比，李斯就是一个外人，别说刚才的事情李斯没有理，就是有理他也是没有理。

“叔孙通，你可考虑好了再说，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李斯看到叔孙通，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儒家也过来掺和了？事情更加复杂了，咸阳城的百姓群情激奋那没有事，可以不搭理，过不了七天人们就忘了，这个他有经验。

被其他学派给盯住了，那可就不一样了，非得脱层皮不可。

“内史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这时候有一些功勋纨绔连忙站起来说话。

“我就看到了。李斯就是故意的。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们都看见了，内史大人一定要严惩李斯大人。”

李斯突然感觉自己要歇菜了，从蔡地来到大秦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受到始皇帝的宠爱。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自己的儿子被赐婚的时候，可以说满朝文武都到他家里祝贺，李府何以说鼎盛一时。

秦风大婚的时候，秦府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去祝贺，所以即便秦风是大秦第一帝婿，他迎娶的是秦始皇最宠爱的女儿丹霞公主，李斯都没有正眼看过秦府。

要不是秦风引动了【胡牛风波】让大秦律法无法定性，李斯的字典里就查无此人。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惧怕秦风和麻姑，他现在顾忌的是墨家的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们。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压制住秦风和麻姑，一切都会回到他的掌握中，两个小孩子能翻出什么浪花。

李斯咬着牙说道：“如论如何，反正他们杀人了，杀人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