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带你回家
两人拙劣的演技怎么能骗得干这行经验丰富的克莉丝,克莉丝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极力遮掩却越掩饰越破绽百出的人。
琴酒,你跟着阿杰伊学坏了。
两个幼稚的大男人。
克莉丝没有点破,领着泽田弘树进屋。
长时间不住人落满灰的屋子在克莉丝去美国的时间里已经被诸伏景光他们分工打扫干净了,克莉丝挑了一间向阳的卧室给泽田弘树。
家里没有备用的新被褥,克莉丝准备一会去找卡娜谈息影事情时顺便买一些回来。
还要给泽田弘树配置电脑。
这个新年忙得嘞。
“克莉丝。”
刚回来就准备再次出门的克莉丝被琴酒叫住,疑惑地转身想问琴酒还有什么事,却怔住只定定地看着。
脱下了黑色外套的琴酒换了另一种风格,低饱和度的墨绿色高领毛衣搭着黑色的休闲裤子,一头长发低低束着,额前斜着的几缕长发淡化了他眼睛中的冷漠,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柔的邻居大哥哥。
也和克莉丝记忆中的凯哲重叠。
琴酒说。
“带我回去看看吧。”
十几年,经济在发展,城市的路和建筑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琴酒本想自己回去看看,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
克莉丝怔住的眼睛渐渐解冻,笑了起来。
“嗯!”
我带你回家。
……
“黑泽市这几年发展得很好,你要是再晚些年回来,这片地区都要拆了。”
糊着一层薄薄水泥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克莉丝走在前面,琴酒落后半步,跟着克莉丝重回故地。
直到能看见一条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夹道,琴酒才追上了这半步。
琴酒握住了克莉丝走路晃动的手腕,两人就在这夹道前停下。
“这里还是没有变……当年我就是在这被带走的。”
这条甬道是琴酒的起点,也是凯哲的终点。
被当做“鱼苗”被抓走的那一刻,世界上就没有凯哲了,有的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黑泽阵。
问琴酒恨吗,被打晕的那一瞬间,他想的不是恨不恨,要论恐惧,他只怕自己要是死了回不去了,克莉丝会不会挨饿。
或许会恨组织让他和尚年幼的妹妹分开吧。
琴酒握紧克莉丝的手腕,久久不撒手。
看到她活得好好的,这恨也没那么深了。
“是你在的那个组织把你抓走的?这组织里的人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我找FbI的朋友给查封了吧?”
把自己和琴酒都骂进去的克莉丝眨了眨眼睛,愤恨道。
演足了只知道组织的存在,对组织的庞大一概不知的傻白甜。
其实要是这组织最后不能属于克莉丝,她也许抓住机会联合FbI把它端了。
俗话说得不到就毁掉,是这个道理。
FbI可没有这能力。
琴酒对FbI的能耐很不在意,只是怕说出来会让克莉丝更加担忧,他现在只想撤回刚刚自己的那一句感慨。
他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克莉丝对组织的了解越少越好,他已经沦陷了,不能让他的妹妹再被组织注意到了。
“你和FbI很熟吗?”
琴酒把话题从组织上转移。
克莉丝老实说道。
“不熟,就是在美国认识了一两个FbI的朋友。”
为什么他一个犯下的罪数都数不清的人,他的妹妹会和FbI纠缠不清。
琴酒往好了想,是该为克莉丝的朋友多了起来而欣慰。
克莉丝从出生就有的那些奇怪的病让她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上学,平日里只能和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哥哥聊天,偶尔邻居温蒂会来陪陪她,六岁时出门偶然遇见了一个摄影师,做了童模,才开始有了朋友。
只可惜琴酒没有亲眼看到克莉丝的成长,只听克莉丝说的故事完全了解不到她完整的过去。
他终究还是错过了她的成长。
走过狭长的小道,熟悉的街道建筑和琴酒记忆中相比,只是饱经风雨的腐化,除了更加破旧没有任何变化。
“黑泽市整体翻了个新,只有贫民区没有改建过。早晚要拆的地方,也不值得修修改改。”
没有人会花钱在这物资匮乏的贫民区大兴土木。
这次不需要克莉丝再领着琴酒,他凭借记忆走在了回家的正确路上。
一位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正在温尔多德家隔壁的院子里浇花,听见屋前传来熟悉的声音,抬起来头。
“是克莉丝回来了啊,诶?”
脸上带着些细微皱纹的妇人放下水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微笑着和栅栏院子外的克莉丝打着招呼,看见了旁边拉住克莉丝手腕的琴酒。
克莉丝回来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带男生回这里。
这小伙子有些眼熟啊。
“你是……凯哲?”
温蒂不敢认琴酒,他的变化太大了,只有脸的轮廓还能看出来是之前的那个小孩。
“温蒂姐?”
琴酒从记忆里搬出与这张脸能对应上的姓名。
温蒂打开了栅栏门,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琴酒,欣慰地说道。
“你真的是凯哲!克莉丝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找回来了。都长这么大了,比小时候更帅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克莉丝将左手上提了一路的新年礼物递给了温蒂。
“提前说新年快乐了,我第一眼也没有认出来他呢。”
兴许是听见屋外的动静,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打开了房门,看见屋外的克莉丝后,眼里闪过惊喜地挤到了温蒂身前。
“克莉丝阿姨,你回来了!”
“都说了多少遍,小塞拉,叫我姐姐。”
克莉丝一根手指止住了想要给她一个熊抱的塞拉。
工藤有希子说自己是十八岁少女时,克莉丝没有笑出声来,是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一边希望自己外表成熟一点,一边又想无视辈分,让人喊姐姐。
塞拉饶了饶头。
“可是妈妈让我叫你阿姨。”
克莉丝复杂微笑脸。
这该死的辈分。
挥别了温蒂母子,克莉丝从门前已经枯萎得只剩花根的花盆底摸出了钥匙打开了木门。
“温蒂姐一直不愿意离开这座老房子,你走的那年她刚好检查出身孕了。”
克莉丝和琴酒说着话,踏进了门。鞋子踩在地上,房间里激起飞灰,开口说话的克莉丝差点吃了一嘴灰。
幸好克莉丝一直在英国生活,说话时嘴皮都不怎么张大,不然这灰就真吃实在了。
琴酒没有发现克莉丝的囧样,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吸在了墙壁挂着的照片上。
年少的他抱着克莉丝,那时的克莉丝还不爱笑,照片里笑着的只有低着头看怀中妹妹的他。
克莉丝听琴酒不说话,发现他正在出神的看向某一处,没有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就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张照片了。”
克莉丝将踮起脚将墙上的相框摘了下来,这一片地方快要拆了,这次回来就把它也带走吧。
照片被克莉丝收起来,琴酒的视线就从照片移到克莉丝身上。
“我们好像就只有这一张合照。”
克莉丝明白琴酒的意思,笑着把相框放在他手里。
“我们以后会有数不清的合照,从今天开始。”
克莉丝从身上翻出去美国时用过的迷你相机,踮起脚尖搂住琴酒的脖子拍了一张两人的上身合照。
相机里被克莉丝没有征兆的动作搞得猝不及防的琴酒,神色里罕见的带着些天然呆,怀里抱着的相框也被一起照进了照片里。
现实中的两人就像是从相框里蹦出来的人反串了角色。
温柔笑着的少女搂住了不苟言笑的青年,相机的画面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