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变态的控制
罗青松的一番话，让顾凯的职业敏感上了线。
当年师父说过，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就是真相了。
罗素梅，沈丰，相继死亡。
罗晓娅又突然失踪。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正如卫志明所说，罗素梅和沈丰的死亡，另有原因。
和陈向南警官告别之后，顾凯再一次找到了罗素梅和徐梦曾经的同学王琴。
王琴对于罗素梅的死因是这样表达的。
她说：“这件事情在那个年代，确实是一个新闻。
罗素梅和我都是一线工人，说实话，工作确实很累。
罗素梅多要强的一个人，年年都是厂里的标兵，脏活累活抢着干。
哪个晓得她才三十几岁就没了。不过，听说走的突然，没有受到啥痛苦也是她的造化了。”
顾凯问：“她有没有和人闹过不可调和的纠纷？”
王琴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实话。
“罗素梅这个人脾气直，从学生时代起就不太合群，不是我要孤立她，那个时候我也不懂，家属院里的孩子王赵琼拉帮结派，孤立她。所以，她一般不跟人来往。
后来上班了，她又争强好胜，厂里的姐妹们也都嫉妒她......”
王琴说了一大堆，顾凯明白了，她跟罗素梅不熟。
“她就没有要好的朋友吗？”
“有，姚刚。从上学的时候就跟她好的像穿同一条裤子一样，我们都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没想到他们后来没有走到一起。”
“你能帮我联络到姚刚吗？”
“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人，为了罗素梅一辈子没有结婚，听同学说他现在在万元小区当保安。”
顾凯见到了姚刚。
一个身材高大黝黑的男人。
对于罗素梅，姚刚没有掩饰自己曾经非罗素梅不娶的感情。
他说：“可惜，在她眼里，我只是她的哥们儿，她老公去世之后，我以为来了机会。但还是没有，她明确告诉我，我和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在姚刚这里，顾凯得到一条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罗素梅去世之前，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罗素梅的心情不大好。
罗素梅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两个人约好在人民公园见面。
但姚刚到了人民公园，一直没有等到罗素梅的人来，电话也打不通。
最后才知道罗素梅死了。
在顾凯看来，罗素梅死之前刚好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姚刚。
是不是这件重要的事情导致了她的死亡？
脑海中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沈丰。
顾凯问姚刚。
“沈丰这个人怎么样？”
“他这个人文绉绉的，我是一个粗人，最看不惯那种人。我跟他没有什么来往，但他对我怀有很大的敌意，他和素梅结婚之后，素梅说沈丰十分介意我和她来往，让我少和她联系，为了素梅的幸福，我辞职去了外地打工。”
“你怀疑过罗素梅的死亡原因吗？”
“我怀疑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去找过沈丰，他不让我见素梅，也不告诉我素梅是怎么死的。
警察同志，素梅是不是他害死的？我一直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他的眼神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顾凯没有正面回答姚刚的问题。
“沈丰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我管他怎么死的，反正他死了就好了。”
“罗素梅的女儿罗晓娅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她妈妈走了之后，我就去了广州打工，到了过年回来，我才晓得她失踪了。
我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我晓得沈丰死了，高低要让这丫头跟着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之处。
姚刚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抹了一把眼泪水。
“我对不起素梅啊，她这个人一辈子好强，人又善良，好人不长命，老天咋就不长眼呢？可着她一个人造，她太苦了。”
姚刚说到这里，又眼前一亮。
“警察同志，你来找我，是不是晓娅有消息了？”
“没有，是一件关于徐梦的案子，徐梦你认识吗？”
姚刚沉默了一下回答。
“徐梦我知道，她以前经常给素梅写信，我在传达室里帮素梅拿过好多次信。”
“你最后一次见到徐梦是什么时候？”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徐梦到底怎么啦？”
“没怎么，你认识卫志明吗？”
“认识，他以前就住在素梅家隔壁，反正不是玩意儿，经常骚扰素梅。”
姚刚像是意识到什么了一样。
“你说，素梅的死会不会跟他有关？”
和姚刚的谈话结束，顾凯还是一脸疑惑。
罗素梅的死到底跟卫志明有关，还是跟沈丰有关？
如果罗素梅是死于沈丰之手，那么沈丰呢？他的死是意外还是谋杀？
一个念头闪进顾凯的脑海，他不敢想。
卫志明为什么笃定去鹭岛找徐非非就能发大财？罗素梅和沈丰的死跟徐非非有关？
最后，姚刚感性地来了一嘴。
“警察同志，要是找到了晓娅记得告诉我一声哈，以后到了那一边，我也好跟素梅有个交待。”
上了出租车，看到站在保安亭朝自己招手的姚刚，顾凯在内心感叹。
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上，这样的男人少有了吧？
三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高堂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高堂镇这间简陋的招待所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顾凯就去了镇中学。
沈丰是高堂镇人，虽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人记得他。
学校教导处主任沈元兴接待了顾凯，沈元兴年岁不小了，按他的话来说，再过一年就退休了。
他以前和沈丰是同事，所以他还是挺了解沈丰的。
沈主任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带顾凯去了沈丰家。
镇子东边一处二层楼的吊脚楼。
沈主任说：“咱们镇的建筑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都保留了原始的风格，政府也给了资金修缮。
只是沈丰家，没人了。里面没动，外墙镇上给弄了一下。
外面看起来不错，里面已经没法住人了。”
一楼的木门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开了，门一开就有一股发了霉的味道扑来。
一楼全是杂物，二楼靠右的房间墙上挂了一个玻璃相框。
这是顾凯第一次清晰地看到沈丰的样子。
确切地说是沈丰年轻时候的样子。
照片上的沈丰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秒杀现在娱乐圈好多小鲜肉。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两个人前面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男孩眉清目秀，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沈主任说：“沈丰这个人啊，怎么说呢？他是有才华的，教书也确实教的不错。”
顾凯预感他要但是了，果然。
“但是啊，人就是风流了一点。现在那些学生啊也是，唉，他们班上的女学生一个二个的让人不省心，天天不好好学习，琼瑶小说看多了，盯着长得好看的沈丰，就跟见到了一块好吃的蛋糕一样。即便再有定力的人也架不住这样的热情啊。”
顾凯说话直白。
“你是说沈丰在学校搞师生恋？”
“具体搞没搞我不晓得，反正学生家长不干了，闹到学校来，他才不得已调走了的。”
“他妻子很漂亮，两个人可以说是男才女貌。”
“他老婆以前也是他的学生，叫杨兰，高中一毕业就跟他结婚了。”
“哦......”
“听说她妻子是嫌弃他挣的少，在外打工跟有钱的老板好上了？”
“家里有个漂亮的老婆，实在是让人不放心。沈丰确实管的严了一点，不让他老婆打扮，基本不允许出门，也不允许和男人多说话。
这样窒息的婚姻，换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
“他老婆杨兰和孩子呢？后来回来过吗？”
“杨兰早就死了。”
顾凯嗅到了不寻常之处，怎么跟沈丰有关的都死了？
“死啦？怎么死的？”
“十多年前，快二十年了。在外面找了一个有钱的老板，回家过年，反正挺风光的。
开了一辆红色的宝马回来的。
听说是心脏病突然发作，大年初一早上，被人发现人都硬了。”
“回家？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咱们农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老家兄弟多，回来没地方住，沈丰调到市里去了，杨兰带着儿子回来还是住在这里。老婆变成前妻了，儿子还是亲儿子噻。”
“沈丰没在？”
“他在城里又安了家了，没回来。”
“杨兰死了，那他儿子呢？”
“杨兰不是后找了个有钱的大老板吗？结婚后，又给这个老板生了一个儿子。
毕竟是自己儿子的亲哥，老板把沈丰的儿子一起接走了。”
“沈丰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沈杨。”
“沈杨长大了有回来过吗？”
“没有，杨兰死的时候，沈杨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也懂事了。
当时，他舅舅，外公外婆就害怕这孩子沾手里，都不愿意接手。
亲人这么无情，他自然是不会回来的。
再说了，有个有钱的后爹，他还会回来认这些无情的穷亲戚吗？”
和沈主任的谈话结束。
顾凯几乎就认定罗素梅和杨兰的死跟沈丰有关了。
记得罗晓娅的同学陈雪梅说过，沈丰对罗晓娅管的十分严格，不喜欢她和同学一起玩，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
看来，这个沈丰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烈的人。
前妻杨兰受不了这一种变态的控制欲所以和他离了婚，于是，他就杀死了杨兰。
而罗素梅会不会同样是受不了他，想要离开他，所以他也致罗素梅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