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命稻草
“阿兄你没事吧？”姜璃一脸关切，伸手替他扇着风。
无邪大口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就是快厥过去了而已。
副驾驶的阿柠适时转头，目光扫过姜璃落在了无邪身上。
“无老板。”
无邪显然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谁的车 “阿柠？”
“看你在杭州装的那么像，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阿柠噙着笑，说着又看向了一旁打扮奇怪又默不作声的姜璃。
目光灼灼，却将人打量了个遍，“这位小姐，看着倒是面生啊。”
无邪默默坐直了身体，面不改色，“我爷爷兄弟的弟弟的远房表哥的妹妹的儿子家的女儿，我妹。”
“噗——”后座瞎子一个没忍住，一口水险些没喷出来，他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啊，没忍住。”
论瞎掰，还得是他无邪。
姜璃乖巧得点了点头，阿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柠没理会，却盯着她脖子上的一个吊坠，细腻的白色玉石上有几缕暖黄色飘花，是一块儿上好的暖玉。
“那你妹家还挺有钱，古董都直接穿戴在身上。”
无邪一哽，他这才注意到，姜璃头上的发簪珠花，脖子上的暖玉吊坠，手腕上的镯子珠串，都是成色极好的宝贝，但保守估计得值杭州一个平层的价钱。
无邪理不直气也壮，“她，她家疼女儿不行？”
阿柠笑而不语，又转过了去，没再看他。
后视镜里正好映着姜璃那张脸，仔细看，同无邪竟有六七分相像，要说两人没关系，可能都没人信。
她默不作声看着后视镜里那张脸，陷入了沉思。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生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镜子里的人突然抬眸，像是在看她，小姑娘歪着头，细细打量着那镜子，一双眸子清澈的不像话，干净得不染尘埃，眉心那颗红痣，却分外妖艳。
外面的世界像是走马灯，高楼林立，无数被他们称为‘车’的铁盒子在路上飞驰，昏黄的路灯，柏油马路，穿着奇怪衣裳的人们，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知道，这不是姜国……
也不是她的家。
冷静下来，她闭着眼，心底升起的巨大恐慌将人淹没，无尽冰冷席卷而来，像是浸在潮水里，窒息感伴着心跳加速叫她止不住颤抖。
手上胡乱摸索着，试图寻找救命稻草。
忽然，一阵清香袭来，淡淡的香气，干净得像是天边清冷的月亮，却在一瞬，抚平了她心里的恐慌。
她猛得睁开眼，贪婪得嗅着那股香气，却在抬眸时对上了张启灵那双淡漠的眼睛。
姜璃动作一滞，疯狂躲避那道目光，一低头，才看见自己的手正拽着人家的衣服，一瞬间白皙的面上泛起淡淡红晕。
“抱，抱歉。”她低声道，又往无邪那边坐了坐。
姜璃：完了，本郡主居然成了登徒子！
再醒来时，景色已经从城市变成了荒漠。
“到了。”
姜璃揉了揉眼，外面已经大亮，下车时才发现周围的人来人往，她显得格格不入，站在原地有些拘谨。
瞎子适时递过来一瓶拧开的水，打趣道，“你这一路上倒是睡得香，一点不怕被人拐跑卖了。”
姜璃接过水，忍不住撇了撇嘴，“阿兄不是坏人。”想了想又看向他，补充了一句说，“你也不是。”
“哟，昨天不是还说我是登徒子吗？”黑瞎子靠在车上，环着手像是在看热闹，语气轻佻惹得姜璃脸一红。
这人说话怎么如此轻佻？
就见她气鼓鼓得跺了下脚，“你，你孟浪。”
瞎子笑得直不起腰，逗这小郡主可比无邪还有意思。
车子另一边，无邪拽住了小哥，望着眼前阿柠的营地，他忍不住问道：
“小哥你是什么时候从青铜门出来的？你怎么跟这群人走在一起？”
张启灵不语，转身就要走。
无邪紧追不舍，“你今天不说就不准走。”
两人的声音很快引来两个小尾巴偷听，姜璃扒在车后，探头看向两人，竖起耳朵的样子，像是要露出原型，就见无邪把小哥抵在了车门上。
“阿兄好厉害！”居然能打过那个小哥！
瞎子看了眼一脸崇拜星星眼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耍赖皮无理取闹的无邪，头顶缓缓浮现出几个问号。
无邪抽走了小哥帽衫上的绳子，气哄哄叫他赔自己腰带。
张启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车后扒着的两人，目光沉沉，没说话直接走开了。
姜璃被他刚刚看过来的眼神吓得连往后一躲，不巧一脚踩在了瞎子脚上。
“我……”幸好及时止住，一句脏话险些骂出口。
瞎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π_π
无邪顺着声音走了过来，环着手看向面前偷听的两人。
黑瞎子飞快走上前，笑得谄媚，就见他敞开了外套，里面叮当作响，“诶无老板，我这儿有啊！”
无邪看着那衣服里挂得各色格式的墨镜，不由瞪大了眼睛，“有病啊你，走私墨镜啊？”
瞎子扯了扯自己腰间的皮带，“我说的是这个，进口牛皮，给你友情价，二百二十二，怎么样？”
无邪无语，举着手里的绳子晃了晃，“不必了，我有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说罢又招呼起在一旁低头踢石子的姜璃，“长乐走了。”
“来了。”姜璃提着裙摆小跑到他身边。
谁知道黑瞎子还不死心，又闪到了她面前，从衣服上取下一副墨镜说：
“小郡主要墨镜吗？很实惠的哦！”
该说不说，瞎子笑着说话的样子，有点像在诱拐小孩儿。
姜璃从无邪身后探出个头，一脸天真，双手一摊，“可是，我身上没钱。”
“我这儿概不赊账，但是可以抵押。”他脸上笑容更甚，“我看你脖子上那个吊坠就不错。”
无邪大惊，“瞎子你够了，哄骗小孩儿可是犯法的啊，你拿那破墨镜坑人家暖玉，够黑的。”
黑瞎子瞬间不乐意了，“我这墨镜可是必需品，塔木陀风沙大，到时候你们想买还买不着呢。”
“塔木陀？”
无邪想起陈雯锦的笔记，那张图里就标了塔木陀，他突然明白了，阿苎的此行目的应该也是那里。
塔木陀到底藏着什么？
阿柠要走了瞎子带回来的盒子，他顺便知道了，原来小哥跟瞎子竟然都是被她雇来的。
有钱能使磨推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