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油水十足
“就从这里开始吧。”
许渊挑选了一处，主要聚集了十年份的灵药。
“许兄请便。”冯圭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
宗门规矩，内门弟子采摘灵药的时候，看守者只能旁观，免得对灵药动什么手脚。
规矩是死的，这两个人可是活的。
许渊刚摘了没两棵，就听到冯圭喊了一声。
“哎，你们怎么回事，那可是二十年的天叶兰，怎么能用铲子直接松土呢！”
“等等，还是我来吧，伤了天叶兰可不得了！”
说着，冯圭快跑两步，从许渊身前掠过。
噗通！
一个储物袋掉了出来，确切来说，是冯圭用手从腰间解下，甩到许渊跟前的。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动作之熟练，就差没直接把储物袋塞到许渊手心。
神念感应过后，储物袋中居然有整整三千块灵石。
这倒是让许渊震惊不已，好处未免太丰厚了些。
看到储物袋被收走了，冯圭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许师兄，这些伙计手底下不知轻重，经常弄坏了灵药，夏季那会儿还闹了天灾，本来按照这片药田的灵性，起码也能出一千棵十年份的灵药。”
冯圭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模样，“结果今年才产了八百来棵，你说这附近又没那么多懂得打理灵药的人，把他们都轰走也不行，真是难办啊。”
“无妨，八百棵应该也够了，回去之后我会向宗门说明这里的情况。”
刚拿了人家的灵石，许渊自然清楚应该怎么做。
一如先前那王强的操作，完全不必担心出现意外，那些执事吃饱了撑的才回来管这种闲事。
尽管先前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规模的药田，可在许渊的视线范围中，就算十年份灵药不足一千，却也远远超过了八百。
夏季天灾是真，人手不足是真，打理不当是真，可唯独这产量有点水分。
“那就太麻烦了许师兄了。”
冯圭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
虽说每年都会来上这么一出，但每次都免不了担心。
万一真出什么幺蛾子，这一百多棵灵药的进项可就丢了。
半个时辰以后，许渊完成了采摘，将其全部都放到了储物袋中。
冯圭连忙上前一步，“许师兄远道而来，师弟已经备好了一桌酒宴，还请师兄前去歇息片刻。”
“好。”
许渊点头应允。
等来到房间中，看到那一桌的山珍海味，着实又让许渊有些吃惊。
他好歹也见过些世面，别的不提，光是这些灵药烹制而成的菜肴，就要花费上百块灵石。
就这还得是冯圭守着药田，不缺少灵药的前提下，否则价格还要翻番。
更关键的是，还要做到色香味俱全，这就需要厨师同样对药理极为精通，一桌食物不知背后要付出多少心思。
“师弟这生活还真是不错，比起我在宗门之中的苦修要强多了啊。”
几筷子下肚，许渊顿时觉得腹中灵气翻涌，简直像是吞服了好几颗灵丹妙药。
“许师兄那是仙途正道，跟我这种俗人的享受可不同，”冯圭起身为许渊倒了杯酒，“说去来我这也是沾了许师兄的光，您要是不过来，我还真舍不得吃着一顿呢。”
“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自然是要懂得享受才好，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着追求什么渊儿大道。”
美酒下肚，两人彼此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许师兄若是感觉吃着还行，那就常来嘛，或者您一句话，我找专门的厨师过去给您做好现成的。”
冯圭又给许渊倒满酒，满脸赔笑。
“这就不必了，宗门律令在上，可不能做这种事情，”许渊一脸正色，连连摇头，“万一执事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怪我怪我，把这档子事给忘了，自罚一杯。”冯圭一仰头，干下杯中酒，痛快得很。
美酒佳肴，觥筹交错，互相虚伪了几句以后，总算是说到了正事。
“许师兄，我们这片药田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冯圭一个劲儿的搓着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明年宗门会安排谁来看守呢，我也好先做好交接准备。”
“此地天灾颇多，难以打理，还好师弟已经经营多年，没有人比你更熟悉这里的情况了。”
“明年当然还是由你来掌管药田，真要换了别人，灵药质量出了问题，我可是担待不起啊。”
许渊很爽快的说出了冯圭心中所想，后者出手这么大方，他也没必要再为难人家。
“许师兄，我敬您一杯！”
冯圭站起身来，这回喝的急了点，差点给呛到了。
“师弟这么见外干什么，快做下，吃两口菜压一压。”
须臾，酒足饭饱。
许渊摸了摸肚皮，心道这冯圭的确会办事，满足了口腹之欲，还能让他间接汲取不少灵气。
一顿饭的功夫，都能抵得上一天苦修了。
入夜，云层很厚，周围的视线很暗，看样子是要下雨。
许渊一路疾驰而过，本来是想要赶在这场雨落下之前找个歇脚的地方。
可惜没过半刻钟，随着一声炸雷响起，大雨倾盆而至。
“真是别扭。”
许渊眉头微皱，虽然有着护体灵光，不至于被淋成落汤鸡，但还是对这种天气很不感冒。
走了好半天，总算看到了一处破败的小庙，他赶紧走了进去。
四下观察，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东倒西歪的佛像，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尘。
庙虽小，还是很结实的，看得出当初建造的那些人很诚心。
找了些木材，随手生起来一堆火，多少能看到几丈以内了。
取出一颗百草丹，许渊快速恢复着体内灵力。
荒郊野外，最忌讳的就是实力受损，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连保命的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时间流逝，外边的雨点愈发密集，看这样子是得下一夜才行。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鬼天气，好好的下什么雨啊！”
一位浑身湿透的老者走了进来，还在不住的埋怨着。
当看到屋子里边还有人，老者楞了一下，“小伙子，劳驾，借你的火烤一烤啊。”
不等许渊回答，老者已经将衣物脱下，放在了火堆旁边的木架上。
“出门在外，难免有些麻烦，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许渊上下打量着这位老者，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老人家何不坐下来歇一会儿，外边的湿气太重了。”
“哈哈哈，那就多谢了啊。”
老者笑了笑，转身又从携带的包裹里边取出来一壶酒。
“来，尝尝老夫自家酿的粮食酒，能驱寒的。”
许渊不以为然，接过酒壶以后只是放在了地上，并没有真的喝下。
“小伙子，你这年纪轻轻，看起来还很谨慎的嘛，这倒是好事，这外边不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老者一脸神秘莫测的姿态，可惜许渊没有再开口，只是慢慢悠悠的填了些柴火。
似乎是温度有些高的缘故，老者往后缩了缩。
一老一少，就这么在破庙当中烤火，外边是大雨滂沱，许渊也不说话，默默地炼化着百草丹的药力。
许久，老者忍不住又凑过来，“小伙子，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我跟你说，这附近可有关于山精野鬼的传说。”
“山能不能成精不清楚，倒是这野鬼还曾有所耳闻。”许渊淡淡说道，“听说有的人自不量力，非要尝试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结果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连投胎都办不到，这才会成了野鬼。”
凭借体内的无阎钟，他早就感应到了此人的阴气相当浓郁，这绝非活人。
但出门在外，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又引来什么麻烦。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东西。”老者有些诧异道。
“老人家，你会不会也自不量力呢？”
许渊扭过头来，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过两尺的老者，满脸笑意。
“小伙子，这玩笑可不能开啊，怎么说的我老人家成野鬼了呢。”
老者听得此言，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很不高兴的退到了旁边。
方才他的确是在试探许渊，这么难得的血食，几年也未必能遇上一个。
只不过许渊这么淡定的姿态，反而让他有些吃不准。
“莫非他身上有什么辟邪的宝贝？”
“可是这炼气七重天的肉身一旦吞噬炼化，起码能让老夫的境界再提升两层。”
犹豫片刻，老者背过身去，又开始收拾起了包裹。
火堆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动，许渊又翻了几下，焰火燃烧的更猛烈了。
咔嚓！
一道炸雷响起，就在此时，那位老者骤然转身，伸出鹰爪一般的手指向前探去。
“这又是何必呢。”
许渊叹了口气，轻蝠步立刻施展而出，同时三道法剑也悬浮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