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代价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陶清也惊呆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疯狂？

用那么危险的东西往自己身体里灌。

“要试试吗？虽然我还没试过将其他生物扭转认知成我的一部分，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陶清拼命地摆着手，表示务必不要。

孙大哥说了，只要变异植物的果实稳定下来，他们就可以通过摄入果实中的能量来增强自己。

这不比黑炎焚身安全多了。

沈星走到侧翼看着周行问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周行则是神色诡异地看着沈星：“风险和收益并存，想要领先别人，就要想别人不敢想，做别人不敢做，不是吗？”

沈星能够一瞬间让六个士兵冷静下来，这手段和能力绝对也不是按部就班能办到的。

他曾不止一次察觉到沈星的精神从自己身边路过。

现在的沈星，能做到什么地步？

倾听别人的内心，感知别人的情绪？

恐怕远远不止。

就算沈星说自己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周行都不奇怪。

“也是，”沈星端着水杯看着远处雾蒙蒙的鹿山：“远处的敌人太多了，能多走一步，就多赢半分。”

周行刚要说话，沈星却眉头一皱：“学校出事了。”

别墅区的物业办公楼就是学校。

那里安置着上百个6-12岁的孩子，每天学习半天，劳动半天。

现在应该是学习时间，剧烈的情绪波动显得十分反常。

很快就有人小跑步朝着他们居住的别墅来了，是治安队的人。

沈星朝着周行点了点头之后转身朝楼下走去。

周行想了一下之后也起身朝一楼的客厅走下去。

“沈小姐，我们巡逻的时候发现一个教职人员在讲课的时候擅自修改了您指定的课程，并且向学生传导一些激进思想。”

沈星神色淡然：“什么激进思想？”

“说···公民的权力什么的···”

沈星点了点头，外面的雨也停了下来：“把她吊在鹿园广场的雕像上，通知所有人去广场集合，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到。”

“是。”

士兵离开之后周行噗嗤一笑：“要走到台前？这可不符合帝王之术。”

“行啦，少拿我开涮，我不是帝王。就算我是，那也应该是用煌煌之道折服人心，而不是藏头露尾营造神秘的形象。”

周行听完之后‘嗯’了一声。

帝王心术是了不起的政治学，但也很恶心。

······

幸存者们站在广场周围，他们低声议论着。

大部分人因为下雨天都在休息，却突然被通知来广场集合。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吊在铜鹿雕像上的女人，有些人认识她，是学校里的老师。

这种情况之前只出现过一次，就是那个宣扬鹿城应该由鹿城自己人做主的局长。

但那次也只是吊死而已，并没有这么大阵仗。

幸存者集合完毕之后沈星在孔钊良和何常林的护卫下走到铜像旁边看着周围的人群。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因为每一次搜救我都参与了。”

沈星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从我们第一天到鹿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我们清除了鹿城大约五分之一的丧尸，整合资源，分配食物。”

“这个过程所有人也有或多或少参与了进来，我想问大家一句——如果我们没有来，你们会怎么样？”

人群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沈星。

如果他们没有来，会怎么样？

“会过得更好？会团结起来重建自己的家园？会鼓起勇气对抗丧尸？”

沈星的话像一记重锤敲打着幸存者们的内心。

他们中间确实有些人曾经成群结队出来寻找食物，但只是寻找灾难前剩余的残渣而已。

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正面对抗大量丧尸，恢复用水用电、重建家园更是无从谈起。

要是有军方救助他们只会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如果我和我的队友们，我们只要自己吃饱的话，应该不难。我们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花天酒地？为了称王称霸？”

人群依然沉默。

沈星和她的队友们平常和幸存者的直接接触很少，因为他们都很忙。甚至比那些负责搬运物资的幸存者还要忙。

她们的食物确实比其他幸存者要好一些，但也根本谈不上奢侈，更说不上铺张浪费。

安心工作的幸存者也从来没有被压榨，所有人都在统一的地点就餐，吃的都是相同的饭菜。

只不过分工不同而已。

“鹿城还有二十多万丧尸，咱们这里有多少人？”

“不足五千。这其中还要除掉老人、孩子。”

“最开始的时候，丧尸只能慢慢走，现在很多丧尸都能跑了，采集队里的很多人也见过那些会爬墙的、身高两三米的、浑身像金属一样的丧尸。你们打算怎么应对？”

广场越发寂静，就连风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有人觉得劳累，过去是老板，现在只能搬运物资，有人觉得不甘，过去自己是干部，现在只能做最基础的工作。但我要告诉大家——”

“从三个月前开始，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那一天都应该忘记。”

“国家不存在了，文明也在熄灭。从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的前面是数以十亿计的丧尸、是那些被病毒强化之后的野兽、是那些危险诡异的植物。”

“只有团结！只有劳动！只有战斗！”

“才有资格活下去。”

沈星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站在远处人群之外的周行皱了皱眉。

这个距离，声音还这么清晰···

是用能力在传播。

“忘掉过去的身份，拿出我们自己的本事，不管是种地、开车、搬运货物，任何劳动都有价值。远古时期的人类面对猛犸象、剑齿虎那些猛兽的时候能生息繁衍，就是因为大家一起努力，互相合作！”

“我和我队友们比大家强一点，但我们有伤害过在努力付出的同胞吗？没有！那是因为我们深刻地明白，我们也是人类。带着大家搜集物资，转移，我们没有抛弃任何一名老人或者孩子。因为我一直坚信，团结——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

“但团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沈星的话锋一转。

她把身体转向被吊在铜像上的女教师：“她擅自修改我们的教育课程并且告诉孩子们要争取所谓的人权。”

沈星摇了摇头把身体转回面对着人群：“人权不是别人赐予的，是靠自己创造的。如果一个东西别人可以随手施舍给你，那就说明他也可以随时收回去。”

“学校里的孩子，现在要学的不是外语，不是艺术。他们首先要学会认字和生存，要参加劳动，要懂得有付出才有收获。”

“不要因为自己的职业产生错觉，任何职业都是有回报的。教师不是什么辛勤的园丁，因为我们付账了。医生也不是什么白衣天使，因为我们付账了。各个岗位的管理人员也不是什么公仆大人——因为我们付账了！”

“或许基地里的安逸让很多人忘记了鹿水对岸的二十多万丧尸，但我要提醒大家。鹿城之外，还有十几亿、几十亿丧尸在等我们！”

“有需求，有想法，通过正常渠道沟通。内部破坏的敌人比丧尸更加可恨。”

沈星的话音落地。

吊在铜像上的女教师浑身燃起了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