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生死循环
虚影中的伊邪那美先是一阵沉默。
随后忽然掩嘴一笑：“您刚刚登上山脚就有这样的底气？”
和周行比起来，她早在一年多之前就走到了这一步。
周行没有理会她，只是径直升起飞向对岸。
伊邪那美见状轻叹一声，随后虚影散去。
······
南国海岸。
兽潮越发猛烈。
那个之前被张不忘重伤的大海妖再次出现在海面之上。
她的身形变得更加巨大而古怪了。
张不忘悬浮在空中看着伫立在浪头的大海妖。
‘破而后立？’
他本能地这样去想，但随后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这个形容并不恰当。
应该是被大海重新蕴养了。
大海···
张不忘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洋。
他虽然在山里修道，但师父却并不拒绝新兴的科技。
能量爆发之前张不忘也有一个国产手机傍身。
人类站在其他物种的尸体上崛起，在获得了足够的成就之后依然在肆无忌惮地蹂躏其他生物。
有些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伴随着大海妖的呼唤，海面之下越来越多巨大的身影开始浮现。
张不忘只能在海岸线上等着。
他也不能进入海面太远。
那股巨大的意志···
哪怕是他也无法完全抵抗。
随着大海妖高亢的鸣叫，海面开始翻涌起伏。
一头头强大的海兽开始浮出水面。
岸上的联军各个屏住呼吸。
比过去更强了···
大海妖···
那些数十米高的怪物刚一上岸浑身就蒸腾着古怪的气浪。
它们颜色诡异，虽然行动并不是很快，但气势却压得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张不忘目光一凝。
赤红色的雷霆从天而降直击大海妖。
大海妖没有像上次一样被打落，也没有像上次一样逃遁。
它举起手迎着从天落下的雷柱。
雷光在大海妖的身上，它咧开早已变形的嘴，露出长满圆形细齿的口腔。
嘶嘶！！
张不忘两指并拢化为剑型突刺而去。
大海妖十指紧扣，海面瞬间抬起。
海面上的海兽们身形摇晃了一下之后继续朝着陆地前进，空气中炸裂的雷声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一丝影响。
赤色雷霆穿过升起的海面，张不忘的眼神中露出凝重。
咚！！
沉闷的响声从升起的海面荡开，被大海妖抬起的海水瞬间溃散，水珠夹杂着丝丝电光飞向四方。
原本形象就很古怪的海妖身后突然长出触手，触手飞舞着扑向张不忘。
从雷光降落，到触手卷出，前后一共不过两秒钟。
张不忘并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触手。
他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
但···
总觉得哪里不对！
海妖胸膛骤然鼓起，或许那已经称不上是胸膛了。
几乎已经看不到太多人类的特征了。
‘大海赐予我永生，而人类终将偿还罪孽！’
古怪的意识传递到张不忘的脑海中，然后瞬间被他击碎。
比海浪还高的莹绿色液体猛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那股刺鼻而诡异的味道让海岸防线上的人纷纷一震。
站不忘右手的的剑指一转，左手同时升起雷光。
青色的光芒从他的左手浮现。
青紫交错，化为一个巨大的圆环。
两两旋转之下竟在空中形成了流转不息的太极图纹路。
布满天空的莹绿色液体在青紫光芒的牵引之下汇聚到一起。
伫立在空中的张不忘手臂挥舞，大海妖却手持鱼骨长枪朝着张不忘飞去。
林南荣一边在海兽群里奋战一边望着被海浪托起飞向张不忘的大海妖。
变慢了···
张不忘原本快到不见踪迹的双臂突然慢了下来。
那莹绿色的液体也被他卷成了一小团。
‘大海···’
鱼骨长枪猛地刺向张不忘，海岸线上的联军心头同时一紧。
大海妖的嘴里再次露出笑容。
但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它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
就像···
就像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完全无法控制。
青紫色的雷霆在张不忘的牵引之下越发闪耀，连天空都震荡了起来。
周围的海兽终于停下了身体。
大海妖的呼唤被打断了。
‘这···’
鱼骨长枪寸寸碎裂，化为飞灰。
刚力摧毁，柔力牵引。
刚柔并济是为——太极。
······
从空中落下的张不忘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小道长！”
失去了呼唤的海兽们开始退回海洋，林南荣扶住张不忘。
远处的冯静正在飞奔而来。
张不忘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它死了？”
张不忘摇了摇头。
尽管大海妖被他的雷光洞穿，但他察觉得到，大海妖并没有完全死去。
他不是周行。
没有彻底湮灭大海妖的能力。
可就算···
就算真的湮灭了大海妖···
有真的有用吗？
张不忘看着海面。
生死循环，下一次···
大海妖又会以什么样子出现？
······
刚刚来到对马海峡的周行停了下来。
确实很强啊···
哪怕是现在的周行也不近感慨。
一年之前计都告诉他。
永生教也无法探索大海。
只要深入到一定距离，大海深处那磅礴的意志就会侵蚀他们的思维。
但周行停下来并不是因为意志被侵蚀。
完成了彻底的重铸之后，他的意识已经不会被干扰。
让他停下来的是从海面升起的···
山一样大的海龟。
伊邪那美赤足站在龟背上看着周行。
“你杀不死我们的，周先生。”
“试过再说。”
浩荡的黑炎瞬间从海面升起，那山一样大的海龟瞬间哀嚎起来。
巨大的音浪卷起一阵阵海啸。
伊邪那美赤裸的双足上荡起蓝色的光晕。
黑炎依然在燃烧，伊邪那美的脸色瞬间一白。
‘这就是【湮灭】的力量吗？’
‘果然···是世界之敌···’
蓝色的光晕在黑炎中节节败退，大海龟一边哀嚎一边收束着自己的四肢。
周行冷笑一下。
也不过如此嘛。
伊邪那美。
黑炎越来越旺盛，伊邪那美稚嫩的脸庞上也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吃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白的海螺凑到嘴唇边。
悠扬的海螺声似乎穿透大海龟的嚎叫。
尽管大海龟仍在呼嚎，但伊邪那美也没有继续增强自己的蓝光去对抗黑炎。
她仔细地吹响海螺。
似乎···
在和谁对话。
又似乎在祈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