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君臣佐使
“最重要的,是去除药力的负作用,要让药方可以做到一天一用,甚至一天可以多用……”
“……然后………才是药性的改良,提升……”
夜已深,房中烛火依旧闪烁,楚牧专心致志的研究着他心目之中的药方。
数月的学习,庞大的“灵辉值”投入,楚牧的理论知识很是充沛。
在充沛的理论知识支撑下,他的想法,也很多很多。
一个药方,不管是治病救人,还是辅助修炼,皆是好比治国用兵,是有一个基本固定的方案。
所谓君,臣,佐,使,便是一个药方的根本组成。
君,又称为主,臣,又称为辅,故而,又有主辅佐使之称。
即,主药,辅药,佐药,使药!
定药方,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定主药。
所谓主药,字如其名,就是是在治病救人,或者辅助修行之中,发挥主药作用的药材。
而辅药,同样也是字面意思,即辅助主药,补主药之不足。
佐药,一是为佐助,协助主药、辅药加强药性,二是为用以消除或减缓主药、辅药的毒性或烈性,三是为根据需要,使用与主药药性相反而又能起相辅相成作用的药物。
使药,主要作用,便是调和主,辅,佐诸药之药效,使其药性形成合力,让药方最终的药性更加完美。
楚牧现在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
这個症,无疑很确定,单纯就是辅助气血修行!
气血修行,其关键是什么?
是精气!
精气何来,五谷杂粮,荤素肉食,温补药材……
主药很好选,因为精气这个“症”,几乎就锁定了主药的范围。
无非就是滋补类的药材,而他又弄不到超出生长期限的“灵药”,显然也就只能选择普通的滋补类药材为主药。
而锻体诀上原本的几个药方,药方虽普通,但几乎限定范围的主药,显然不会错。
楚牧要做的,就是在辅,佐,使,这三个方向进行选择,进行实验,择选改良出更接近完美的搭配。
“去掉了原本的三种辅药,两种使药,改为正阳草,青宁参……”
一刻钟左右,厘毫秤放下,楚牧手握着巴掌大的药包,眉头微皱,走至一旁火炉前,将药包解开,药材尽直倒入药罐。
水一勺,文火慢熬。
楚牧盘坐药炉之前,小心的控制着炉中火候,按医书所言,味厚滋补类药,宜文火慢煎,使其药效最大程度熬炼。
且若药方中有剧毒药物,也需文火慢煎,降低或祛除毒性。
而楚牧改良的这个药方之中,便有一剧毒之药!
以剧毒辅佐药性,在用药之上,也谈不上剑走偏锋,行医救人,尤其是救急症,往往都是需要奇正相辅。
而这个奇,往往都是毒药,但毒药用好了,其效果,往往比用正药要强得多。
“文火煎一刻,转武火急烹半刻钟……”
楚牧拨动着炉中柴火,目光不时看向一旁的沙漏计时,这个熬制的时间,并没有一个标准答案。
严格而言,每一份药方,无论是行医治病,还是眼下这辅助修行的药方,其熬制方法与时间,都是不同的,是需要根据药方的药材来定的。
只不过,除非其中有必须因素,比如毒,比如救急,不然的话,熬制的火候,一般也不会如此精细。
毕竟,对常人而言,其中的药性是否完美发挥,并不影响太多。
“火的温度把控,同样太模糊了……”
“若是……”
望着炉中闪烁的火苗,楚牧忍不住想到传说中的修仙界,若步入仙途,是否能做到如此控制?
那传说中的炼丹,是不是更上一层的知人知药?
浮想联翩,手中的棍子无意识的拨动,控制着火候。
“呼……”
一刻钟过去,吹火筒拿在手中,伴随着大口的吹动,气流顺着吹火筒直入炉灶,原本小小的火苗,在气流的吹动下,亦是随之蔓延起来。
火苗愈烈,房中药香亦是愈发浓郁,蒸腾的热气在楚牧面前缭绕,此刻,他却似毫无感知,死死的盯着炉中火苗。
“可以了!”
时间至,楚牧果断将炉中柴火拨出大半,只留下一些燃烧的碳火在维持着余温。
药罐打开,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隐隐之间,竟让楚牧有种躁动之感。
药罐底部薄薄的一层药汁清晰可见,他拿出药勺,舀出一勺倒入早已准备好的瓷碗之中。
药汁略显粘稠,通体呈黑褐色,看上去有种晶莹剔透之感。
楚牧沉吟片刻,筷子沾上些许药汁,放入嘴中浅尝。
初入口涩,随之回甘。
与他预想的味道,并无区别。
“灵辉!”
心中默念,“灵辉加持”的同时,药汁咽下。
刹那间气血流转,护住药液即将流入的五脏六腑。
与此同时,冥冥之中的感知,亦是锁定了药汁入体后散发的药性。
药房虽以剧毒之物为辅药,但主辅佐使之药,皆是有依据的搭配。
按楚牧的预想,药效可能会有出入,但其辅佐气血修行的根本目的,错的可能性,并不大。
如果出错了,那就只能证明,这副药方的改良,从根本就已经错了,他也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他这段时间的苦学,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片刻过后,楚牧突然闷哼一声,微闭的眼眸睁开,本已入腹的药汁,此刻竟从口中吐出。
“药性滋补,方向正确,整体药性较之原版药方之药性,提升约莫十分之一……”
“毒性处理未至预期,可排除熬制的可能,问题应是出在药材搭配之上,若使用,间隔时间恐怕比原版药方都要长……”
“药性并不稳定,会对心脏造成类似心悸的压迫,其原因未知,需要排查……”
“主药或许可尝试更改一二,人参温和,但与奇道不符,亦或者需要更改……”
……
笔锋挥洒,一行行字迹在纸上上显现,有楚牧可以确定的问题,也有未知的猜测。
一张纸写满,笔锋却未停止,换上一张纸,笔锋依旧挥洒。
最终,笔锋落尽五张白纸,才堪堪放下。
问题很多,多得几乎超出了他原本就做坏打算的预想,但望着这满满的问题,楚牧本还不确定的心,却也随之安定下来。
不怕问题多,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即可。
最怕的,是他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