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密辛、拐点
随着陈明渊钻入巨人的肚子，巨人赵九肩的腹部轰然炸开。
红的、黄的、蓝的炸了一地。
杨临气机外放，才挡住了空中炸过来的，稠糊糊臭烘烘的东西，没有染在身上。
轰！
赵九肩硕大的头颅以及残破的四肢轰然落地，一片碎石扬尘飘过之后，天坑再次归于寂静。
只有他眼中的两团火焰还在燃烧着，为这里提供着照明，不过也撑不多久，应该也就熄灭了。
此时，陈明渊的身影飘然落在杨临身边：“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禀首座，我...额，属下担心首座的安危，故而跳了下来。”
陈明渊脸色微微一笑，不过他拍了拍杨临的肩膀：“镇妖司不兴拍马屁。收起你在京兆西学的那一套。我知你与小狐妖、乌麦儿有旧，你能为了救他们而跳下来，重情重义，实属难得。”
杨临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乌麦儿曾对我有恩，小狐妖是贱内，故而属下情急之下...”
“哈？”
“小狐妖何时成了你的老婆了？”
陈明渊和司空图同时惊呼。
杨临挠挠头：“额，两日前在镇妖狱完的婚。”随后他赶紧岔开话题：“首座，镇妖狱...”
提起镇妖狱，陈明渊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看向司空图，虽然他一直不认为道门观星术士能有多大的战力，可之前那一战，却不得不让他重新思量司空图的实力。
但是镇妖狱毁了，他越想越怒，最后直接大骂：“你个老货，镇妖狱都让你给毁了。”
司空图神色倨傲：“可不是我一个人毁的，你的功劳也不小。若不是你拦我，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陈明渊怒喝：“若不是你袒护你徒弟，我又怎么会拦你？”
司空图耍起无赖：“你不光拦，还出手了。你可知道冲撞国师何等罪过？”
陈明渊冷喝一声：“镇妖司眼里除了陛下，神鬼不惧！”
“呦呵，死太监，还想再打一架？”
陈明渊看了一眼杨临，脸色气的越发通红：“我说过了，老子三十年前就长回来了！”
“还不是一样没有大用。到现在也生不了儿子。略略略...”
司空图这是要存心气死陈明渊。
杨临听明白了，应该是陈明渊已经确认了，乌麦儿就是镇妖狱变故的罪魁祸首，司空图护犊子，两人打了一架，直接导致镇妖狱崩塌。
想想刚才镇妖狱爆炸的那场面那么壮观，可想而知这俩老东西到底有多恐怖。
不过司空图这个师父还真是给力，护犊子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乌麦儿没什么危险了。
同时他还收获了一个大瓜：陈明渊原本是个太监。
不过，武夫一境炼血境就有血肉再生的能力了，八境的武夫，能器官再生，也不是不能理解。而且杨临对于长官的八卦也不感兴趣。
“陈公，国师，当下不是争吵的时候，该想想如何回去。”
司空图和陈明渊两人对望了一眼，似乎觉得在晚辈面前这么闹，也的确有失做长辈的威严，也都稳住了心情。
陈明渊道：“不急，镇妖司的人不久自会下来。”
也是，首座大人掉入深渊，镇妖司那么多高手能不管。
他们要是不来，等首座爬出去，不得挨个敲碎他们的脑袋？
于是杨临心下安慰了不少。
司空图看到这个少年，眼神一颤，这不是自己偷窥的那小子？
“你就是杨临？”
“正是，杨临参见国师。”
司空图上下打量了一番杨临，最后，他带着诡异的笑容，把目光在杨临身上某处特意停留了一下。
这怪异的举动，让杨临有些奇诧异：不会这老货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司空图看向陈明渊：“明渊老弟，镇妖狱、乌麦儿的事，你可以向陛下直说，我顶着。不过，那是后话，咱们说说当下吧。”
“当下有什么可说的。”
国师脸色阴沉幽幽道：“当下麻烦了。这巨人为何在镇妖狱深渊之下，你没有什么疑惑？”
这还真问到了陈明渊的知识盲点。
镇妖狱存在的时间，早于镇妖司，这深渊的下面，陈明渊不是没有下来过，但之前探索数次，均没有见过这个巨人。
而今天，竟意外的出现了。
确实让他匪夷所思。
司空图见陈明渊不语，皱了皱眉道：“原来你真不知道？”
陈明渊摇摇头。
司空图喃喃道：“你完了。你成了罪人了。”
“此话怎讲？”
司空图在回忆一段密辛：
“老夫也是猛然想起来一段被封禁的史料。这巨人名为赵九肩，在此已有数百年。”
“当年，圣人论道之后，大新国得天道垂青，儒修昌盛，人道大兴，神界不扰，妖魔退避，佛教更是入不得东土，更夺不走儒道气运，而鬼道则是退隐幽冥界。神界且不说，太过虚无缥缈。但，妖魔、佛教、鬼道就真的甘心，永世不入大新国吗？”
“所以当时皇帝，为保国运传承，借助司天监的研究，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武道传承。儒修、武夫、兵家等修炼职业，也是自那时开始的。武道昌隆，人族不惧妖魔。”
听到这里，杨临恍然大悟，大新国之前，这世界和穿越前同祖同源，而儒圣论道，便是改变世界走向的原点了。
“第二件，暗中绝断通天之路，使神界再也扰不得人间。”
陈明渊诧异问道：“不对。那为何儒圣论道几十年后，你们司天监的司马廉仍旧可以渡劫飞升。”
司空图显然知道原因，他叹了一口气：“此事另有密辛，暂时说不得。”
“第三件，寻得幽冥界与人界的出入之门，共计九处。随后，封九门，使鬼物入不得人间。”
“自此，大新国不受神鬼妖魔所扰。而且特别注重儒、道两教，佛教即使进来了，也夺不走气运，国运更是传承至今。”
陈明渊道：“与这巨人有何关系？”
司空图指了指赵九肩的尸体：
“这赵九肩也出身司天监，沾了当时儒圣的气运，竟然自悟了【体修】一途，体修只修体魄，气血狂暴，蛮横无比，最难得的是，体修者的寿元加成远超其他修炼途径。”
“因其血气旺盛，可镇邪煞，便成为了封堵九门的人选，被选为守门人。”
陈明渊恍然之间明白了，随后是震惊，脸上肌肉颤了又颤，喃喃道：“不可能。”
司空图道：“这天坑不是无缘无故而来。正是幽冥界通往人界的九门之一。”
“幽冥九门处，当年的皇帝根据地理情况，在其上各建成了镇魔建筑。镇妖狱也只不过是这些建筑中的一种形式。幽冥界守门的法阵和地上建筑各为一半，最终形成了一个镇守鬼门最得天独厚的子母封门阵。”
如今镇妖狱倒塌，一半阵法失去效果，我们也才到了这真正的天坑底部。”
陈明渊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往下滴落：“那这个赵九肩，他死了，会怎样？”
司空图苦笑：“会怎样？这坑底的阵法由赵九肩浑身蛮横血气催动，如今血气不在，这阵法已然失效。”
陈明渊眼神带着不敢相信：“不，你骗我。”
司空图：“我没有骗你。这段保密档案是我初任司天监首座时看到的。”
陈明渊：“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人类，见到我们就要吃。他要吃人！他是异族！”
“一个人在这个极度黑暗的地方500年，早已失去神智，吃人？什么他都可能吃。”
陈明渊怒了：“你特么不早说。还让我捅他后面！”
司空图道：“四十多年，我早就忘了。也是现在猛然记起。”
杨临看向司空图，冷静的分析司空图的话，他绝不是现在才记起来的，否则他也不会知道赵九肩的弱点。
难道国师这个老头有什么问题。
然而此刻的陈明渊完全没有注意多余的想法，他这会儿着急死了，
尼玛他杀了先帝留下的幽冥界守门人！
这特么是多大的罪过！
但是愣了片刻之后，冷峻和沉着再次爬上陈明渊的脸庞。
“既然事已至此，老夫来者不拒。妖魔斩得，幽冥之鬼亦斩得！马踏江湖玩过多次了，鬼道若借此为祸人间，本座大不了来一次马踏幽冥界！”
好一个武夫！
暗赞了陈明渊一句之后，杨临陷入沉思。
这果然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啊。
验妖石失灵，妖物失控，如今特么连鬼门都要打开了。
正在此时，四面山体之上，叮叮当当扔下来数道绳索，人影迅速下坠，他们着地之后，立刻围了过来。
正是冬越、千羽、丁寿春他们九大堂主带着一众人赶到。
见到陈明渊几人安然无恙之后，众人皆是大喜。
陈明渊道：“我没事。此处距离地面有多远？”
“回禀义父，约五百丈。”
陈明渊道：“调遣五境以上弟子百人，部下除魔大阵，日夜镇守此地。”见众人心有不解，他又沉声说道：“此处是通往幽冥的一处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