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点无耻

“请进”随着一声洪亮的回答，吕国栋推开门进入了罗副局长的办公室

“罗副局长，您好，我是吕国栋，县政府的赵秘书长让我来找您报到，”

“嗯，是吕国栋吧，我已经接到赵继伟秘书长的电话了，你对自己的工作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嗯？有情况？这姓罗的跟赵继伟不对路？怎么我刚来就想给我下马威呢？也不怪吕国栋有这样的想法，你直呼我的名字没问题，我是你的下属，又不熟，叫名字是正常情况，可是你一个统计局副局长，政府下辖的职能部门的副手，敢直呼政府正印秘书长的名讳已经犯了官场大忌，接着就让我谈对工作的想法，很明显就是挖坑等我跳呢，我一刚毕业的大学生，刚刚来统计局，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想你个鬼吧，拿老子当雏？我才不吃你这套呢！

“哦，是这样的，罗副局长，我毕竟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没什么工作经验，还是服从组织安排吧，组织需要我去哪里，我就一定会在那个地方发光发热，决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请罗副局长代表组织考验我。”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挑不出丝毫错漏，也隐含着对罗副局长的试探，看看他是不是敢往死里得罪县政府的秘书长。

“嗯，年轻人有决心干工作，热情也很高，这很好嘛，我们对待工作就是要这样，才能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们的期望！”罗副局长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这样吧，你就先到综合办公室，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后续工作我会有所调整的”

“嗯嗯，那我就先去了，您先忙”出了副局长办公室，吕国栋暗自想到，这老小子真敢往死里得罪赵秘书长啊？把我发配去打杂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有了去处，工作该干还得干，结果，端茶、倒水、扫地、取报纸，所有杂活一下午干了个遍，这还不算完，第二天，综合办这个尖嘴猴腮的主任，复制第一天的操作不说，修锅炉，扫院子，给院子散水，甚至连厕所也通了三次，一上午把吕国栋给累的连气都不想喘了，上厕所的间隙，一个综合办的科员偷偷的跟了过来“兄弟，是不是被折磨的没脾气了？私下告诉你啊，咱们主任，那是罗副局的绝对亲信，你怎么来的统计局昨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你行啊，上班第一天就把县委书记得罪了，被发配到统计局还不服软，就不知道给主任和罗副局上点货？你有赵秘书长做靠山又能咋样？县官不如现管，没闹，我刚来那会也被收拾了好两天，好心人点了我几句，第三天一上班，我就塞了两条华子给主任，然后这些脏活累活就全没有了，你看现在坐着办公室喝着茶水，多舒服，兄弟，我劝你低个头吧。”

“让我给他们上货？擦，我穷的连根毛都没有，拿啥给他们上货？”吕国栋抖了抖下面刚方便完的家伙，不屑的说道。

“唉真不知道咋说你了，你随意吧，”回到办公室，这小子就凑到综合办主任跟前说道：“主任，这小子太不上道了，我好心点拨他几句，他竟然说连根毛都没有，没玩意给你上货，你听听这是啥话啊，太不尊重领导了。”

“混账东西”啪，这小子直接被主任给了一嘴巴，主任心里这个气啊，一半是因为吕国栋说的话，一半是因为这传话的小子太看不出和眉眼高低了，这屋里这么多人，你就直接说出来要好处的事了？这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能明说吗？简直混蛋！！

随后的两天里，吕国栋把勤杂工的活全干了一遍不说，干着活还挨着骂，弄的局里的其他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有人直接跟吕国栋说：“你好歹也是名校大学生，就不能怼他几句？他是敢把你开了，还是敢扣住你工资不发啊？没这么欺负人的”

吕国栋也就笑呵呵的说：“没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嘛，我觉得这都是老天给我的考验。”

其实吕国栋知道，新局长下午就要到任了，这时候不吃点苦，积攒点民怨，自己不好出手啊。

下午，吕国栋正在扫院子的时候，综合办主任又背个手下来了“你这院子，上午扫到下午，磨洋工呢？大学生就连个院子都扫不明白？这可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他这边正训着，就看到门口驶来一辆银灰色桑塔纳，车并没有开进院子，而是在门口下来两个美少妇，模样出尘，气质绝佳，难分轩轾，两人进来后就被主任训人的声音吸引，一同驻足听了起来，听着听着，就问起边上的门卫“大爷，这人怎么了，怎么这么挨训啊？这是犯了多大的错啊？”

“嗐。。犯什么错啊？小吕这小伙子可真不错，来了这三天半，所有杂活干了个遍，还被人挑三拣四的数落，就因为报道那天没给他们主任送份礼，就挨收拾，真是欺负人啊”

“没人管？”

“谁管？那个姓罗的是综合办主任的靠山，现在统计局没有局长，姓罗的一手遮了天，谁敢管啊？”

“一手遮天？”其中一个美妇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我党的天下，还能容一个小丑遮了天？小雪，你关注一下这个事”

“好的，”

这时罗副局长也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刚要张嘴往旁边一瞥，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县长大人到了大院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于是赶紧上前，弯腰伸出双手“梁县长，您怎么来了，这怎么没人通知一下啊，罪过罪过！”

“没事，哪里来的罪过啊，我就是顺道送姜雪姜局长来报道的，要说罪过那边那个挨训的才有罪过，没罪过能训了这么长时间吗？”

旁边的综合办主任面如土色，也走过来说道：“梁县，姜局，我没看到您二位大驾，是我疏忽了，您二位责罚”

这时姜雪突然接过了话头：“罪过，责罚的谈不上，咱们是统计局，工作更是要稳中有细，精益求精，工作没做好，被领导训斥很正常，这样的工作作风值得我学习呀。”

啊？？？什么情况，梁县长训话的时候你敢接话，还不阴不阳的贬损了我几句？这是梁县长的心腹爱将呀，换个人谁敢抢领导的话？想到这罗副局长的腿都有点筛糠了，这是明着说我官僚作风，不干活的指摘干活的，这给领导的第一印象很糟啊。

其实梁雪梅今天本来就是给姜雪撑腰来的，所以姜雪抢了她的话，她也没在意，她就是要给所有人一种感觉，姜雪就是我的人。这一点这个罗局长倒是理解的很透彻。

“姜局您说的是，我们一定发扬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在以后的工作中，把口号落到实处，工作做扎实。”

“行了，既然罗副局长你在这了，我就不上去了，这姜局可是我请来的精兵强将，你们以后要多多配合，把工作真正的落到实处，行了，我先回了”说罢，梁雪梅就转身出了审计局的院子，上了车扬长而去。

“姜局，您看，我是不是招呼局里其他领导，咱们开个欢迎会，然后您来指导指导我们统计局今后的工作方向，毕竟大海航行靠舵手吗啊，有您的指引，我们才更能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啊。”

“算了，见面会就不开了，我先熟悉熟悉局里的情况，然后再说”说着，姜雪进了办公楼，去到了局长办公室，这一下午，陆续的找了几个人谈了谈话，具体谈的什么不得而知。

转过天周五上午一上班，吕国栋就接到了局长办公室有请的通知，一进门，姜雪二话不说直接开问：“吕国栋，我看了你的简历，名牌大学经济学毕业，高级人才啊？怎么样，比我早来了审计局三四天，对目前的工作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呵呵，没想法，做什么工作都是革命的需要，我就是一颗螺丝钉，无论在哪个岗位，都要为社会主义事业奉献终身，矢志不渝的将革命进行到底，发挥主人翁精神，将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继承下来。。。”

刚要接着忽悠就直接被姜雪打断：“很假大空的一些话啊？你要怎么进行革命？又要如何发挥主人翁精神？又要通过什么样式的方式方法献身事业？扫院子？通厕所？修锅炉？端茶送水？送报纸打扫办公室？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吕国栋一听，得，牛逼吹大了，给大姐惹毛了，赶紧往回原吧“是这样的姜局，我觉得我来跟您说这些事情有些不妥，背后打小报告给别人穿小鞋，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这么做，要问有没有怨气，说实话，真有，我好歹名牌大学毕业，来了一周了，一点业务没碰到不说，勤杂工的活让我干了个遍，但是我总是告诉自己，这是对自己的磨练，是对社会的一个认知，无论做什么，总归有它的意义，我虽然还没有领悟到，但是我在积极的探寻它。”

“嗯，心态还算不错，工作也热情，态度还算端正，还有什么想说的没？”

这就是赤裸裸的暗示了，你这么挨欺负，我找你谈话，就是要为你撑腰，你要不要靠过来？这机会要是不抓住就傻逼了，自己来统计局，这些天受了这么多的气，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姜局，说实话，我是真的想做些事情的，虽然我现在能力不大，看问题的能力也有所欠缺，但是我不缺剥开迷雾的魄力，更不缺探索未知道路的勇气，我缺的是一只支持我的手臂，一个信任的眼神，一番鼓励的话语，无论前方如何荆棘密布，我一往无前，姜局您只要稳坐中央，我愿是那开路的马前卒！”

这回轮到姜雪头皮发麻了，这么赤裸的慷慨激昂的表忠心的人，自己还真没见过“呵你这一番话下来，倒是有股二杆子的劲，我要是不用你好像显得我识人不明了，但是话说回来，你们综合办主任那么压榨你不过就是想捞点好处，你为什么就没妥协呢？”

“君子有所为，君子有所不为，欺压良善于小人何异？他没资格！”

姜雪脸一板“那好歹是你的顶头上司，是可以这么评价的吗？你还有没有上下级观念？”

吕国栋馋着脸一笑：“关键是他长的太对不起大众了，我一看他就做噩梦，所以一定要与他抗争到底，他要是有您一半好看，我也早早缴械投降了！”

“滚出去”姜雪闻言脸通红，这有点明目张胆的调戏了呀，这毛病不能惯着，话说这小子真的像他说的那么正义？貌似有点无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