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遭遇灼神
白玉京上的浩瀚神光持续一周才有了减弱的迹象，在这段时间内由于浮光帝君的回归，让内陆有些浮动的人心安分了不少。
可罪神留下的阴影却还没有淡化，遮天蔽日的神躯犹在眼前，高耸坚固的城墙，在那些恐怖的存在面前就像是玩具一样脆弱，仅是靠着神力覆盖的肉身就能将其碾碎。
在平凡普通的生灵心里，不朽之城似乎也没有多么牢不可破，在罪神降临之前的安宁与安心，似乎都是虚无缥缈的错觉，在面对至暗的攻伐时，一切都像泡沫般易碎。
陡然间回到了朝不保夕的日子，让安逸了数年的人们内心落差极大，情绪开始不稳定，对于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迷茫乃至绝望，面对至暗随意降临的力量，他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存在，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白玉京之上。
浩瀚的神光正在不断收缩，一周前神眷者们紊乱的气息，如今在杨永燃的精心调理下都已经平复不少，至少能缓慢的进行自我恢复，不再被罪神留在体内的伤势所累。
至于姜绾绾所在的道观内，羽化的痕迹已经全部被拔除，通过至暗神道与羽化规则长达一周的对峙，杨永燃终于将其全部镇压入神道之内，由自身强大的力量来代人承受透支未来的因果。
“永燃，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还是把它们放回来吧？”
道观内的垂柳下，姜绾绾脸色苍白的坐在石椅上，羽化的反噬被强制剥离之后，作为被重点关照的对象，除了伤势带来的虚弱感，她的身体其实并无大碍了，甚至在恢复程度上比许多未出关的神眷者还要好。
“绾绾，你在说什么傻话，这种东西哪里还有还回来的？”
“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前路有我开拓无需担心。”
杨永燃将脖颈上的吊坠解开放在手心，在重瞳的注视下逐渐变得透明，内部是李寂玥没有生机的神躯，安静的沉睡在特殊构件的异空间内。
“你打算怎么做？”
悲伤的气氛在道观内弥漫，逝去的挚爱和挚友，让两人盯着沉睡的女人相顾无言，谁也想不到最先离开的会是她。
“弑神神道与我本源相连，我打算将她放在弑神神道的本源深处，与我一起走到终焉结束或世界毁灭。”
杨永燃目光柔和的看着吊坠空间的女人，随身携带空间器物还是太危险了一些，安置在白玉京又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那就只有将其放在神道深处，本源破碎之前无人能够伤害到她一分一毫。
“未来，我们的希望有多少。”
道心向来坚定且淡然的姜绾绾第一次感到迷茫，曾经义无反顾的跟随着同伴踏上斩神之路，如今却连与神明争锋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陨落，心境受到的冲击，让其无瑕道心都蒙上一层尘埃，
“绾绾，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破而后立的你理应精进，若是想给寂玥报仇，道心蒙尘的你，还能做得到吗？”
在这个残酷的时代，活下来的人必须带着逝去之人的遗志继续前行，他们身上承载着故人期盼，就算身旁的人尽数离去，也战至最后一滴神血凋零。
“我会调整好的，等我身体恢复就着手突破神境。”
姜绾绾深吸一口气，道心需要时间调整，待其平复心绪就准备突破神境，能够预料到的是接下来的征战，神境之下皆是蝼蚁，境界的突破已经不能再慢了。
“吴韵那边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我要亲自过去一趟，你们都留在白玉京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暂时不用理会。”
“吴家的那个孩子，应该是你的小徒弟吧？”
“哈哈哈，算是吧。”
“小心些。”
“知道了。”
太阳战车从异空间内驶出，杨永燃踏上战车化作赤金神芒离开白玉京，只剩下默默目送他的姜绾绾留在道观，待其走远后返回密室明澈道心。
........
连绵的死火山群外，正在上演一出追逃大戏，不过画面有些诡异，一个背生翅翼的少女一步便是数百米，正在无情的虐杀四处逃窜的生灵。
“大人，饶命啊！我是被万王集会蛊惑的，不是想要背叛大陆啊！”
涕泗横流的男人被一股气息锁定，死亡的恐惧让他瘫软在地，连逃命的力气都被抽空，对方明明可以瞬间全灭掉他们的据点，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慢慢虐杀。
“暴君的首徒，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求她就能放过你吗？”
有人看着缓步逼近的神眷者少女，苍白的脸色与颤抖的身体并不妨碍他们的嘴硬，选择另外一条信仰有什么错，他们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凭什么要受到毁灭性的清剿。
“未来的人世间本就希望渺茫，反抗终焉降临谁能活下去？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选择，从不会后悔！”
万王集会能够掀起风波，自然不缺硬骨头，总有人执拗的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却不自知有没有能力支付代价，蝼蚁在黑雾至尊的棋盘上，连作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滚你妈的！劳资还不想死！大人！饶命啊！”
瘫倒在地的男人对着不识时务的同伴破口大骂，加入万王集会只是为了在未来活得更好，可是眼下就要死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在意那个名存实亡的破集会。
“自愿投身至暗阵营，造成城区动乱，背叛大陆，不忠帝君，死罪。”
羽翼轻展，黑白色的光羽飘落，化作最锋利的光刃掠出，嘈杂的声音顿时消散，将眼前最后一批万王集会余孽斩成碎块，吴韵随手挥动手中剑器，将残碎的血肉湮灭仅剩一片血迹，见证着曾经对叛逆的处决。
“啪啪啪。”
“令人赏心悦目的杀戮手法，可惜境界太弱了些啊。”
“谁！滚出来！”
万王集会的余孽死绝，空旷的荒地之间有掌声突兀的响起，玩味的点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吴韵的身体瞬间紧绷，警戒到了极点，神力随时处于爆发边缘，她连踪迹都无法察觉就能靠近到这种地步，对方是绝对的强者。
“滚过来就有些不礼貌了，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眷者吧？”
“新时代的宠儿，不知道与我比起来，差距有多大呢？”
来人正是从死火山群内苏醒的灼神，他手中还提着一具焚烧得不成样子的尸体，所谓的情报应该就是从其生前的口中得知。
灼天至尊只让灼神苏醒后去找人汇合，却没有给予任何人世间的信息和情报，不负责任的态度着实让代行者头疼。
“至暗，神境。”
吴韵紧握剑器的手骨节发白，灼神毫不掩饰的强横气息即是神境，与之前降临过的罪神相比，其身上至暗的气息浓郁数倍不止。
“你好像很紧张，作为我出世以来第一个遇见的神眷者，我会赏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灼神脸上浮现出暴虐与兴奋，随手将手中的焦尸扔下，炽盛的赤红神火缠绕在神躯之上，令人难以呼吸的高温瞬间将此地化作焦土，面对境界远低于自己的对手，一上来就是神域展开，好战的同时却又不失谨慎。
“呼。”
灼热的空气吸入肺部，有些难以忍受的灼痛，吴韵毫不犹豫点燃神血与本源，天使与撒旦的力量在压迫下交织，神眷者悠长的生命亦被献祭，面对至暗神境的存在，付出全力尚有一线生机。
“哦？还蛮像样的嘛，不知道能让我玩几分钟？”
戏谑笑容一闪即逝，灼神在赤红火海淹没的焦土上穿梭，凝聚着极致赤焰的拳锋砸落，以最残暴的方式从上自下轰下，他要用极致的暴力撕碎眼前的小丫头。
“轰！！”
大地化为焦炭不断破碎，灼神一拳砸出深不见底的坑洞，至于吴韵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小丫头，挺能跑的嘛。”
恐怖的神威绽放，配合着神域将战场封锁，灼神赤红双目有火焰燃烧，瞬息就锁定了气息虚弱不止一筹的狼狈身影。
赤红的身影在属于他的领域穿梭，不断爆裂的拳光，传来与金铁交击的声响，吴韵就算拼上性命局势也是一边倒。
双方的差距令人感到绝望，一个还未修炼到半神的大君，另一个却是灼天至尊的代行者，拥有黑雾至尊的战斗传承，成熟的神话领域至强者。
神威降临，神域的威能再度上升，灼神没有动用任何神器，仅凭借坚不可摧的神躯就堪比器具。
“噗嗤。”
一拳击碎防御，足以融化掉半神的焰光无处不在，吴韵无时无刻承受着对方的残酷镇压，反击的机会随着力量的消磨变得愈发渺茫。
“到此为止了，太弱了，神眷者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
灼神背后出现一尊模糊的虚影，本就释放到极致的神威再度攀升，天地化作熔炉，足以熔化神话强者的神火倾覆而下，欲将濒临绝境的吴韵吞灭。
“死亡的感觉。”
视线内只剩下一片赤红，吴韵能感觉到神躯上恐怖的温度已经渗入体内，五脏六腑都在被灼烧，待到被神火点燃化为灰烬。
“好不甘心，我还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濒死之际，贫瘠的一生恍如走马灯一般掠过，黯淡的色彩就像是她曾经在吴家渡过的苍白人生，直到遇见那个比神明还耀眼的存在，为其惨淡的人生着色，逐渐有了属于自己人生的光彩。
“对不起。”
吴韵手中的剑器滑落，眼角一滴泪刚浮现就被神火的温度蒸发，尚未来得及报答帝君的恩情，神魂俱灭的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还了。
“对不起什么？”
天地熔炉被外界降临的暴力撕碎，神火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久久不敢修补被攻破的漏洞，灿金古奥的战车缠绕着赤金神焰，暴戾的神威将灼神维持的神域压得不断收缩。
“师傅！”
“对不起，我给您丢脸了。”
吴韵黯淡的双眸恢复了光彩，生死绝境被亲人护下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但想到自己惨败的狼狈模样，她又像是个犯错的小女孩将头狠狠低下，不敢对视天空上耀眼到刺目的身影。
“他是神境，你还不是半神，没死就是本事，有什么好丢脸的？”
杀意弥漫的重瞳锁定灼神，主神级别的威压让其不敢轻举妄动，杨永燃扫了一眼吴韵的伤势皱了皱眉，打出一道神光驱散侵入其体内的火毒。
本源燃烧、生命力损耗严重、肉身神魂双重受创，要不是灼神展开神域和神威的气息，让杨永燃快速锁定了方位，这个才被帝君承认没一天的小徒弟就要没了。
“可我还是败了，您从来都没有输过。”
吴韵瘪了瘪嘴感觉很委屈，第一次遇到厉害的敌人就差点被打死，自己的师傅从来都是跨境而战，就算受到重创也是境界过于悬殊，同境没有人敢与浮光帝君争锋。
“他是黑雾至尊的代行者，有主神级的战力，你要是现在能打过他，帝君的位置让你来坐好了。”
“走远点，别再想着靠近这里。”
“噢，知道了。”
杨永燃有些无语的扫了一眼陷入莫名牛角尖的小徒弟，随后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灼神的身上，新的黑雾至尊代行者，比之前的万墨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灼天至尊的代行者，一个人就敢出现在遗光大陆。”
“你想怎么死？”
浩瀚无垠的神域展开，赤金与银黑的神道铺开，至暗与弑神的力量同时出现，整片天地的权柄被一神所夺，天地熔炉消散无踪，赤色神火被赤金所替代，黑雾弥漫高天，烟云巨瞳张开，凝视着囚笼内的困兽。
“该死，这就是至尊们提到的异数，怎么会强到如此程度！”
恐怖的压制力让灼神瞳孔骤缩，来人的强悍让他仿佛看见了黑雾至尊的身影，一样的无敌和霸道，其所站立之处万道臣服，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可力敌，撤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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